古代著名军事家孙子认为,战争的最高境界是兵不血刃,不杀人,不战争而让对方屈服,这是最好的境界。因为战争的目的不是战争,而是为了战胜,为了和平。同样,医生的目的就是让人不得病,得了疾病尽快痊愈,恢复健康。如果能不用药就能让人恢复健康是最好目的。
一天来的患者80%的都是春季感冒,头痛、鼻塞、发热、恶寒。这些病大多数是可以预防的,或用一些食疗的方法治。我仔细的分析每一个病人,然后对每个人进行健康教育。首先要进行行为教育,比如少年要求他们勤洗手、戴口罩、不到人多的地方去、不去公共场合,不参加聚餐、宴会。适时穿脱衣服、饮食要清淡。老年人要多运动,不参加打扑克、打麻将,减少聚集在一起,互相传染疾病的机会。家中常开门窗,保持空气流通、空气新鲜。房间里用食醋放在火上蒸发消杀感冒病毒。对一些轻型的患者建议回家用一些葱头、生姜、少量辣椒煎水喝,出出汗,就好了。
我给出的治疗措施主要是针对生活习惯进行校正,并且加强饮食调摄及锻炼,增加一些饮食疗法,自我锻炼,如头痛揉太阳穴,鼻塞压压迎香穴,捏捏大椎穴等等自我疗法。尽量少用药,滥用药。
很多时候,大家形成了到医院看病必须要开药,或多开药的误区。有的病人认为给开的药越多对他越负责任,开的药少了就是大夫对病人不负责任。既然来看病,不用药物治疗,来医院还有什么意义。特别是公费医疗的患者,恨不得把药房都搬到他家里去。有一次,我给一个退休的老师看病,一个普通的感冒,开了两板感冒胶囊,病就可以好了。而那位老师不高兴了,直接问我:“大夫,你们药房没有药了?怎么就开两版感冒胶囊”?
我告诉他:“两板感冒胶囊你也吃不了,就好了。”
“又不要你花钱,多开点怕什么?两板吃不好,我还得往这里跑,我花的是国家的钱,用不着你省。”这位退休老师生气地对我说。
由于患者心里有偏见,久而久之,就忽略了来医院的目的是为了看好病,为了健康,而不是来买药吃。
快到中午的时候来了一对老夫妇。两人都患胃炎,都是老胃病,有十几年了。胃镜检查;老太太是慢性萎缩性胃炎;老爷子是反流性胃炎。经治疗基本好了,但有时候生活不注意会有些不适感。我给开了几付中药调理一下就好了。我刚开完处方,老爷子问﹕“大夫,吃中药还要配消炎药吗?”
患者问的不经意,但对一个医生来说,听到这样的问话心里还是很反感的。问话里即含了对医生的不信任,又损伤了医生的尊严。我微笑着问;“为什么要吃消炎药呢?抗生素对身体没有什么好处啊?”
老爷子一脸;“我不是有胃炎吗?吃消炎药消炎不是好得快吗?我在新华医院的大夫告诉我说;‘中西医结合好得快!’”
我看着直爽而淳朴的老人,面对这些迷茫单纯的患者,特别在无良医生的诱导下,把抗生素当成了救命的万能药,有事无事都要吃一些用于防病与治病。这种错误的观念已经占据了大多数老百姓的思想理念。大家把“是药三分毒”的真理忘了。
想起前几天有一个患者,因大便次数多、不成形、舌苔厚腻、消化不良而就诊。详细了解患者的病史,既往的情况都非常好,又没有吃什么不洁食物。但近期因扁桃体发炎,服用了大量的抗生素后而引起的腹泻。腹泻后,又在药店买了一些抗生素服用,越吃腹泻越严重。这就是滥用抗生素引起的肠炎。经过运用健脾利湿的中药进行调理后才恢复。
借这件事我给大家讲了乱服消炎药有损健康的知识,有不少患者过量服用抗生素,或过度使用抗生素输液后,导致身体内的菌群失调,益生菌被大量消灭,肠道内分解及吸收营养的物质缺失,从而导致大便次数增多,偏稀,出现类似肠炎的症状。中医认为消炎药多属阴,过用则郁遏人体阳气,脾阳运化不利,就会导致湿邪停滞,进而出现泄泻和胃肠功能失调的症状。
大夫看病就像元帅指挥打仗一样,能够兵不血刃,不战争而让对方屈服这是最天才的元帅;不用药或少用药能让病人恢复健康是高明的医生。残酷的军事行动,杀敌一千自损八百,是无能的指挥官;滥用药物,造成病人身体受损的医生是庸医。
抗生素是一把双刃剑,运用它杀菌减少感染性疾病的病死侓,取得了确切的疗效;滥用过用造成病毒变异,发生不良反应,有害健康。医生正确使用药物犹如元帅用兵一样,良医如帅。
市、区卫生局一年两次的业务检查又开始了,卫生院里天天都忙着打扫卫生,整理医院的内外环境,业务院长李道龙加班加点整理病房病历,一些门诊的大夫也在重写或改写门诊日志。一个星期来从上到下都在为迎接检查而忙碌着,特别是护理上要求卫生无死角,忙得天天汗流浃背。大夫、护士都停止了休班,院长天天带着白手套到各个卫生死角查卫生,发现有一点污迹的就立马重新打扫。大夫、护士的衣帽服装也进行了规范的要求。院长提出无论哪个科室,那个人检查中出了问题,扣发一个月的工资、三个月的奖金。老大夫、老护士还能沉住气,年轻的吓得像惊弓之鸟,兢兢蹶蹶。
到了星期三、区卫生局来了几个领导进行逐一的、详细的检查。先从院长办公室、到病房、门诊,注射室、药房,各科室的工作日志、病历书写、药物保存、护理常规、药物配伍禁忌、疾病的诊断及鉴别诊断都进行了个别人的提问与考察。快中午的时候,到中医门诊来检查的是负责业务的沈股长,四十多岁,说话有些口吃。查看了我的门诊日志,发现诊断栏目里有写着“水肿”,他问我:“‘水、水肿’不是个症状吗?”
“是的,‘水肿’在西医诊断学里是一个症状,但在中医诊断学里是一个病名。在中医内科学里‘水肿’分阴水、阳水二大类,六个症型。阳水分:风水泛滥、湿毒侵淫、水湿浸渍、湿热壅盛;阴水分:脾阳虚衰、肾气衰微。主要病因是肺、脾、肾功能失调。”我一边给他讲解着,一边从抽屉里拿出中医内科学第五版教材,找到227页,“水肿”病,递给了沈股长。他看了看书,没有再看下去。到了门口对院长说:“你们这个中医大夫理论水平不低,有发展的潜力。”
忙了一个星期,两个小时就查完了,中午检查团去了饭店,大家放下了心,聚在一起谈论着检查时的经过。孔大夫笑着说:“不要议论了,昨天我刚从报纸上看了一则论坛,说当今的医生要像古代的妇女一样,要遵守医生的‘三从四德’,大家只要能做到,谁都不怕了。”
“过去封建社会妇女有‘三从四德’,是您孔家创出来的。现在你又给医生创出‘三从四德’来了?孔家净岀圣人。”侯传喜说。
“你猴子大闹天宫管(行),你敢闹卫生局吗?”孔大夫调侃着说。
“别乱喳喳,叫老孔说说医生的‘三从四德’是什么!”老田说。
“报纸上说‘三从四德’本来是妇女受儒教家礼教的规范,道德、言行及修养均要遵从的。现代妇女就不重要了。但是,对现代医生来说不遵从是不行的。
‘三从’是纲,古代妇女‘未嫁从父、即嫁从夫、夫死从子。’现在的女性是三不从了。女儿大了管爹娘;出嫁又是家中的小霸王;夫死再嫁换新郎。你看看这几个男的,哪一个不是怕婆子的。你看猴子脖子都歪了——緑帽子压得。”孔大夫调侃地说侯传喜。
“孔家代代岀圣人,到了现代怎么出了你个二半吊子。难道“文化大革命”扒坟子把您那支的风水破坏了。”侯传喜反击道。
“孔大夫一说话嘴就没把大门的,说点正经的。”药方的宋茹娟说。
“作为医生必须‘从卫生局、从政府、从病人’。否则你就别干了。报纸上说:
一、‘从病人’是理所当然的,因为人权至上。医学上正确的决定,只要病人不同意,医生也得听从,这是第一‘从’。
二、‘从卫生局,’卫生局的官员都是来自政府的委派 ,他们制定的‘条条、框框、红线、蓝线,并不一定适应临床医生的认同,但医生人微言轻,只好唯命是从。 ’就像今天的检查,官员说啥就是啥,在场的那位给局里的领导说‘不’字了。
三、‘从政府’当然是不从不行,哪朝哪代都是‘顺者昌、逆者亡’。不听从政府的,你就要完蛋了。
‘四德’古代是‘德、容、言、功’。古人的功是(技艺),是指持家之道。医生不要持家之道,但要医术(女性还是要持家之道的)。
‘言’即言辞得体,语言文明和蔼。作为医生不用出口成章,但沟通能力不能少。以前,病人看完医生、拿完药后就心满意足了;现在,世异时移,今天的医生非要将病人的病情说清不可。特别是即将进入信息时代,多数病人都能通过各种渠道对自己的病情了解一知半解。如果没有较深的医学功底及较好的语言沟通能力,怕是难以胜任了。
‘容’是指容颜衣貌,作为医生在这方面,要求不高。病人接受的是端正、大方、整洁的外貌,扮酷的医生不受病人的欢迎。如涂口红、染异形发、穿得太漏、纹身、戴大耳环的男士做不了医生。
‘德’是‘四德’之首,它包括了‘言、容、功’。医德的好坏是决定医生前途。而大部分病人只要觉得医生人好(‘容’),健谈(‘言’),治得好病(‘功’)就大赞医德好。当然作为一个医生最重要的应该诚恳真挚,这才是医德的基本条件。
病人对医生不是有很高的要求,只要做到以上的‘言、容、功’就是好医生,无论医生在色、财方面怎样(如婚外恋、收红包等)都不会影响‘好医生的形象。’若在治疗过程中出现失误,马上就变为无医德。
其实一个医生真正做到‘三从四德’谁来了也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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