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睡半醒,仍迷迷蹬蹬、恍恍惚惚中猪耳隐约拜聆寝外那一雌一雄对话溜溜。
雄的心有余悸道“你放心吧,她没事了。”
雌的之前怒气未全消,如今再加上伤心和担忧,更是化为泪如雨下,双掌盖面靥 “我该怎么办,如果她以后要是……”
我似睡之际听闻那人哽咽抽噎过后又抹了一把泪。
下一趟浑水又是由雄耐去淌“那也是没办法的呀,只能听天由命。”
娘亲的雌嗓子泣劲有增无减“瞧你说得多么轻松呀,孩子不是你生的,如果她是从你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你就不会这么说了。”
良久亦没听闻雄耐医者的复言,方知他沉默不语。
我待字闺房中昏昏欲睡,却始终不能酣然入睡,不知过了多久,又听娘亲带泣吐言“你知道我看到她这个样子有多害怕么,半夜都会吓醒。”
这会儿,沉默未几的雄腔子又发言“我看到你这样也很担心,作为朋友的我帮不上忙很内疚,只能给予物质帮助,有需要的尽管开口。”
又是一阵好长的沉默。
稍后,娘亲嗓音由高调化低调,承着雄耐的关怀,切语道“谢谢你的关心,如果没什么事就先行离开吧,孩子我来照顾,还有,谢谢你。”
对于‘谢谢你’这三个字,她想必清楚地知道只是出于朋友相助致言语上的感谢,绝不会有非分之想,虽雌雄双方都心知肚明彼此那份情,可牵绊他们的是一方‘已有家室’的承诺。
其实这样一直保持着似情非友的感情亦很好,留给彼此多一点空间不必跨过这条界限也挺好。
给我诊治完毕后,雄耐医者即提起医药箱打道回府,大医馆里还有许多活儿等着他干,有时直做到三更半夜,夜不能寐。
后听对话方知晓医者是在开方时被娘亲硬生生‘俘虏’过来,那种身不由己别提多痛苦了。
渐渐地,雌雄声腔由强变弱,掂想是一双人远离屋舍不近,娘亲天生嗓门大,还能觅拜她的一丝话音,隐隐约约听得“走吧,我再送你远点……”
那男声腔子又发话“别再送了,快回去照顾小猪吧,我走了。”
现夜深人静,所以距离远亦能听见那匆匆脚步声响起,不多时,步伐声由大化小,由小化无,那人悄然远去。
经过医者妙手回春的诊治,我的神智逐步恢复过来。
睁开眼却见窗扇外边乌漆嘛黑,伸手不见五指,突见珠帘外头生起星星灯光,是哪家人在悬梁刺股,用功读书?
混沌意识中刚剥离出清醒来,在短时间内定不能再入睡,因而引发一波胡思乱想。
想着念着到了明日定要找夏阳来诉诉苦,又想到见着郎面要说什么,哪些该说哪些不该说,乱七八糟地胡思乱想了一通,整个头颅均被杂念塞得满满的,整个思想都被他占满。
过去、现在甚至未来,大堆大堆的思绪汹涌澎湃,有甜蜜、羞涩、还有开心和伤心。
想到羞涩时便将头往锦被里蒙,想到开心时便眉开眼笑、唇角微翘,过去现在轻轻重叠,勾勒出幅幅未来的画面。
时而转念,羞涩的时候把被蒙,时而想念,伤心时候把泪流,时而想念,甜蜜时候盈盈笑,时而想念,开心时候唇微翘。
美人羞矣。
心里总是揣着那么一个人或一桩事,尽管心田被占满,辗转反侧几番,还是在想念中入睡。
我这个人一旦入睡就喜欢做梦,以前嘛,那些稀奇古怪的梦魇总爱勇闯梦门,五花八门、无奇不有。
但是,这次梦见的人竟是她。
我在卧榻上昏睡得昏昏沉沉、半醒不睡时,感到有人拍拍纤纤玉臂。
我在有着极猛的睡意当中硬生生剥离出一丝清醒的神智来,但见那人用背正对着,看不清容颜,也难辨男女,幽暗灯光下,黑不隆咚的,看到的只是一个黑黑的影子。
我被彻底唬住了,嘴巴张得大大的,吓得大气不敢喘,轻手轻脚地从被褥里坐起来,生怕发出一丝声响,用手掌封住嘴巴,努力屏住呼吸,丝丝缕缕往墙边上挪。
那人依然正背不转颜。
我虽提心吊胆、心惊胆战的,但和好奇心相比这算哪棵葱,觉得很有必要弄清来者庐山真面目。
于是乎,深吸几口气,咽几下口水,但还是觉得心跳如雷,怦怦如打鼓,尽管如此,还是顶着翻滚的心跳把肉体移到床榻边缘。
床榻边缘有一盏灯,硬着头皮用火折子把火燃起,才看清楚那黑影子大致,从衣着和打扮来看,应该是个女性,还是前辈,且至少比我高了两辈。
我一心二用,一用作猛跳,一用作思考,这个人是何方神圣,到底要干什么?
带着疑问,我探头探脑一味偷窥,就想瞥清她前面的容颜。
熟料,上演了一场人生大闹剧,偷鸡不成蚀把米。
我貌似已把这副好皮囊移至雅床的最边缘,置横折曲三百六十度在微光下偷窥,依然无法瞥清她全颜,只是一味顾着偷窥,却什么都顾不上了。
突然,屁股一阵坐空,身体控制不住力度,竟‘砰’的一声,整个摔到地下。
那一瞬间,感觉整副骨骼被摔个粉碎,又麻又痛的,用手抚摸,咬着牙顶上那么一段,疼痛渐渐化无。
回头看,发觉这一摔虽导致肉体抱恙却成就了一举两得,这跤摔得地理位置只要稍稍一伸脖,便能把她全颜尽收眼底。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不把握良机让它白白溜走的人是傻子,良机送上门的不用上笨蛋,便趁机侧眼一睹她背前之容。
哎,瞥到了。
确实是似曾相识的人,只是因为瞧着眼熟,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我是个倔性子,越想不通的事情就越不愿放弃,越得不到的东西就越想得到,所以拼命绞尽脑汁想呀想放不下,越想越熟悉,近在咫尺,却远在天涯。
我承着非要弄清的心思一直往下想,终有点眉目,她是外婆。
赞(0)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