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雨有些沉重的听文涛讲述着这些年的生活经历:
我原想着,我好好工作,好好待父母待家人,一切向前看,过好生活的每一天。可是善良的愿望,往往与现实背道而驰。从我和赵珊珊结婚一开始,我就发现她对我有些耿耿于怀。她的这种情绪表现的并不明显,但我可以从一些细枝末节上领略很多。我们刚结婚时,她说思想上还没做好准备,暂时不要孩子。我尊重了她的选择。可后来有一天,大约是婚后四个月左右,她突然告诉我说她有了些反应,好象是怀孕了。虽然觉得事情有些蹊跷,但我还是积极地带她去医院做了检查,结果确定后有一天我问她:“是避孕失败了吗?”
“不奇怪啊。你还想问什么吗?”她笑着对我说。
“没有了,既然怀上了,那就保护好胎儿吧。”我释然地说。
我们家知道赵珊珊怀孕以后,都高兴的很,我妈专门来到我们的小家,精心伺候赵珊珊八个月,直到孩子出生满月了才离开我们回到了矿山的家。赵珊珊产假满后,我妈又再次来到城里帮我们带女儿,你知道女儿名叫邹玉,小名叫豆豆。都是赵赵珊珊给起的。
孩子断奶以后,我妈就把她带回矿山带了。一直到前年满三岁进了机关幼儿园,我妈才解放了。
孩子进幼儿园不久,赵珊珊开始有了妇科疾病,从去年开始,病情有了发展。我想了很多办法,联系了多家医院的专家为她治病。还住过几次医院,效果都不理想。上半年,我听说北京一家医院治疗她这种病很好,就带她去了北京,在那家医院住了一个月。病情有了很大的好转。
回到阳城后,有一天晚上临睡前,她刚喝完我为她熬的中药。就不由自主地哭了起来。我以为她的身体又出了什么问题。见她一直哭也问不出原因。后来她双臂搂着我的脖子边哭边对我说:“邹文涛,我对不起你呀。你们家对我这么好,你对我这么好,我对不起你们呀。豆豆她不是你亲生的孩子。是我为了报复你,跟别人发生了关系怀上的。原以为这样我以后心里会平衡一些。可是,我后悔呀,我不快乐,我对不起你呀。”她越说就越哭。
“珊珊你没有感冒吧?你不是在说胡话吧?”我摸摸赵珊珊的头,头很凉,没有一点发热迹象。顿时,我给她弄慒了。这怎么可能呢,豆豆不是我的女儿?这怎么可能呢?我们一家人倾注了满腔热情养育了三年的豆豆竟然不是我的亲生女儿?这让我如何接受,让我如何接受啊!
“赵珊珊,你告诉我,这是怎么一回事,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报复我?为什么要欺骗我?”我当时气疯了,抓着她的衣领使劲摇着她,咬牙切齿地问她。
“因为自打我认识你以后,你就没有喜欢过我,你妹妹想方设法地搓和我们,可是你却有意地冷落我,疏远我,生怕我沾上你一样。还多次当着家人的面让我难堪。我也是一个有模有样有条件的女孩子,追求我的人也不少,我为什么要受你的冷落?我想不通,气愤难耐。我想离开你但又不甘心。所以,报复的种子埋在了我的心里。结婚后我故意提出避孕。我想你不是喜欢有孩子的女人吗?你不是喜欢养别人的孩子吗?那就等着瞧!我想到了单位里喜欢我的一个男同事。我跟你结婚以后,他觉得追求我的希望落空,差不多同时也跟他的女友结了婚。以前平时除了工作我一般不太接近他,可是为了报复你,我开始主动接近他。于是我们在一个天造的机会里,发生了不该发生的事。我怀孕后,你曾问过我是否我们避孕失败了?你不想想,失败的机率有多大?当时,我心里有过一时的快感,可是只是一时。慢慢地,我就受到了良心的谴责,开始后悔,但也一直不敢告诉你,但是越是不告诉你,我就越痛苦,常常感到自己就要窒息过去。我现在才清醒的认识到因为自己的幼稚犯下了天大的错误。我追悔莫及。文涛我该怎么办?我知道这件事给你带来的痛苦有多大。所以我听从你的发配,你愿意怎么样我都依你。”
我还能怎么样,当天晚上我就离开了家,住回了宾馆。一住就是大半年。
可是赵珊珊虽然嘴上说的好,我一旦时间长了不回家,她又急了,开始哭闹不断。还口口声声说要和我离婚。有一次,我顺着她准备和她去办协议离婚。可是她又蛮不讲理,连说带骂斥责我。不但不跟我离,还把事情闹到了我爸妈那里。就为了这次我要跟她离婚的行为,她又在心里埋下了不平衡。她原以为,她告诉我豆豆的事,我会原谅她,至少一段时间后我会原谅她。但她没想到我一直无法接受这个事实。于是她就有事没事的找我岔。事后又为自己的行为强词夺理。久而久之形成了一种恶性循环。弄得我离也不成,不离也不成。
最终我拿出了极大的忍耐包容她,试着和她和解。她开始对她的行为有所收敛。不再有事没事地打电话或来宾馆找我的麻烦。有时,我也回去看看豆豆。有一次她还跟我开玩笑说:“距离产生美,你离开了这个家以后,在你心里是不是偶尔也会想起我呀?哈哈!”
后来,她终于把我离开家的事告诉了我妹妹。其实她早都想告诉我妹妹和我家里人,但是她一定是怕她自己做得事情败露,所以一直没有敢在我妹妹面前提起。才得以让我在宾馆里住了这大半年。
现在,赵珊珊对我的行为没有一点办法了,才不得不把我离家的事告诉了我妹妹。想通过我妹妹劝我回家。以前豆豆大大小小的事主要是我管,这半年多,她一定是受不了了。
有天晚上,我妹妹出其不意地出现在我的宿舍里。我知道她来做什么,就没有搭理她。可她不分青红皂白劈头就指责我,问我是不是有外遇了?是谁?可不可以奉告等等。
我心里很矛盾,不知该不该把真实情况告诉她。我明白如果我告诉了她就等于告诉了我父母和我家人,这是不容置疑的。倘若如此,他们该如何接受这个残酷的事实?该如何面对豆豆?他们曾经担心的一切如今不是真的成为现实了吗?我不是真的在为别人养孩子了吗?但我如果不告诉她,那我们一家人就会永远被蒙在鼓里。
虽然当时我没有告诉我妹妹,但我已经决定,我会选择一个合适的机会把真实的情况告诉我父母及我的家人。笑雨我相信,你也会支持我的决定。
听了文涛的叙述,笑雨哭了,哭得特别伤心,仿佛要把这些年来的酸甜苦辣都化作泪水倾泻出来,她不知道自己当年的选择是不是错了。或许,在当时没有错,但今天回头去望,心中难免产生疑惑。这些年来,她带着楠楠既当爹又当妈。工作、生活、里里外外忙的像打仗,但她不曾后悔过。可是今天她听了文涛的经历,十分意外和震惊。她不曾想过优秀智慧的文涛也会陷入生活的无奈当中,经受着痛苦的磨难。她觉得自己像被噬咬一样痛。
文涛拿起餐桌上的纸巾抽出一张递给笑雨,笑雨抬头,泪眼朦胧地看着文涛:“我支持你文涛,告诉家里吧,让一切在光天化日之下。这样阳光才能照进我们的生活。请记住,无论生活中遇到过什么,时间都会为我们疗伤。再不幸的事都会成为过去。”
文涛握住笑雨的双手:“好,我一定会选个时间把一切告诉家人。”
“嗯!相信你会处理安顿好父母那边。也会处理好和赵珊珊的关系的。如果你能和她不计前嫌,能继续和睦相处在一起生活的话。那就把这一页翻过去吧。孩子无辜,好好待她吧。”笑雨说完这番话,抬起那双美丽的大眼晴望了一眼邹文涛,然后眼圈又红了。
“谢谢!我会的。”文涛有些激动地说。此时,他已经比刚才轻松了很多,把自己最痛苦的事说了出来,而且是告诉笑雨,他心中突然有种释然的感觉。
他们又继续喝了一会儿茶,文涛接了一个电话。然后说:“走的时候,我送你去车站。”
“希望下回见你时,你依然自信瀟洒。”笑雨说。
“谢谢!我会的。彼此珍重!”
“彼此珍重!”
他们在餐厅一直坐到收午市了,才起身互别。
“可以和你拥别吗?”走出餐厅后文涛柔声问笑雨道。
于是,两人相拥而别。刚转过身去,笑雨的泪水就不断地滚落下来。她赶忙擦掉,擦完又流出,她就这样流着泪,带着复杂的心情回到了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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