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到了,沉睡一冬的各种树目花草经过春雨的浇灌,已完全走出萧条。从发芽、含苞到长出翠绿的枝叶,开出夺目的花朵。大自然重又呈现出一派生机勃勃的景象。
中午的暖风吹拂着笑雨,使她的脸上出现了微汗。她掏出纸巾擦了擦面部,然后走进了湖心宾馆的“琼楼玉阁食府”。
近两个月,笑雨满怀对未来的憧景,带着复杂而又充满希望的心情完成了会计电算化的培训。四月底与齿轮厂签了“停薪留职”协议并缴了停薪留职费用1200元。近日她用了几天的时间,整理好了去深圳要带的各种证件、书籍、日用品、衣物等,然后装进了旅行箱。五一期间,哥哥把母亲送回了阳城。算是一切准备就绪。
昨日,她怀着复杂的心情给邹文涛打电话告别,告诉他自己即将奔赴深圳。
“这么快就决定了么?”文涛有些意外地问。
“决定了。”笑雨笑着说。语气中透着干脆和瀟洒。这是她过完春节以来第二次打电话给文涛。第一次是从上海回来,她打电话给文涛告诉他自己计划近期就停薪留职去深圳工作。调电影公司的事就不再麻烦文涛了。文涛当时没有表示太大的支持,是因为他担心笑雨带着楠楠在外工作生活会很困难。
“明天中午在湖心宾馆请你吃饭,算是我为你践行。”文涛不假思索地说。让笑雨觉得他似乎早就想过要请她吃饭。
这几年笑雨没有再来过这个餐厅,如今走进去依然感到高端雅致。
见笑雨走进来,文涛微笑着从一处座位上站起身。非常绅士地请笑雨就座。
“胖了,上回见你时你挺瘦。”笑雨笑着说。
“我替你说出你藏着的那句没说出的话,就是我除了胖了,也老了。”文涛有些开玩笑地说。
一句话把笑雨逗乐了:“你可冤枉我了,我还真没象你说的那样要藏着什么话。再说你也没老,只是更加成熟了,还那么帅。”
“谢谢你的安慰呀。你永远都那么善良。”说完,文涛笑了。
笑雨有些不好意思:“我说得是实话嘛。”
“你可是比我上回见你时瘦了。”文涛说。
“最近忙的。”笑雨说。
“楠楠和阿姨都好吧?你走了,楠楠会不会不习惯?”
“他们还好。楠楠很乖,很快做通了工作。”
“好孩子。”文涛忽然表情有些暗淡地说。
文涛拿过菜谱请笑雨点菜,笑雨又推给文涛:“你点吧。”
文涛点了四菜一汤,待还想继续点时,被笑雨制止了:“行了吧,点多了咱俩吃不完就浪费了。”文涛抬起眼睛望了笑雨一眼,然后停止了点菜。
笑雨拿起茶壶为文涛和自己斟上茶:“咱先喝点茶吧。”她把茶杯放在文涛跟前,然后望了一眼文涛,平静地说。
不知是有意的还是巧合的,文涛今天选择的位置还是几年前,他们座过的位置。
两人喝着茶,文涛不时地往两人的杯中添着茶水。今天他的脸上一直带着点淡淡的忧伤。笑雨则很平静很洒脱。
“这一去,不知什么时候才能见面了。”文涛说。
“瞧你说的,好象我不回来了似的。我是阳城人,根在这里呢。”笑雨微笑着说。
“铁了心要走吗?”文涛问。
“背水一战吧。”笑雨说。
“可以理解,自从你拒绝调入电影公司工作,我就预感到有今天了。”
“为什么你会想到有今天呢?文涛你真神,那时我可没有决定呢”笑雨表情有些惊呀地说。
“因为我了解你。”文涛说完就笑了。
“唉!有些事情,都是命里注定的。”笑雨有些忧郁地说。
“按说,出去闯一闯也对。不过我担心的是你带着楠楠的话可能会遇到很多困难。”文涛说这些话的时候,有些沉闷。
“你说的很对文涛。所以我前后也做了很多的假设和思虑,然后才下了决心。所以说,我有思想准备。目前的情况需要我突破自己。我不年轻了,没有时间可等。”笑雨说。
“在我相信你的同时,也很为你担忧。为此我很想尽自己之力帮助你。希望以后无论何时何地,我永远是你的朋友。”文涛说。
“谢谢你文涛,谢谢你的信任。无论何时何地,你永远都是我最好的朋友。”笑雨说着,眼圈有些红了。
菜已陆续上齐。
“彼此珍重!”说着,文涛斟满两杯葡萄酒,然后举起酒杯说:“祝你一切顺利!”说完,他喝干了酒杯里的酒。
“我也祝你工作顺利,生活幸福。”笑雨也喝干了酒。
他们今天吃得很慢,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菜依然还在碟子里。
“到了那边,多保重自己,常联系。这边我也会关照阿姨和小楠楠。”
“文涛,你的心意我领了。我知道你工作很忙。家里孩子还小,让你操心的事很多。所以我妈和楠楠这边不能再让你操劳。楠楠很听话,你就放心吧。”
“本来,阿姨根本没必要从上海回来。这几个月你完全可以把楠楠放在我这里,由我照管。可是你却拒我于千里之外。”文涛并不理会笑雨,自顾自地说。
“那怎么可能呢?你该如何跟小赵解释呢?将心比心,要是我我也会疑惑的。”笑雨很受触动地说。
“朋友之间相互帮忙很正常”文涛说。
“那要看什么事吧。总之谢谢你了文涛。”笑雨说。
“到了那边,你安心工作,不用太记挂家里。”文涛换了一个坐姿说。
“好我明白。”笑雨说。
“人生如梦,几年时光,一切都今非昔比了。可感可叹!”文涛说。
“岁月催老,不知不觉,时间磨砺着我们的心。它告诉我们现实与梦的距离。”
“往事不堪回首!一把辛酸泪。”文涛脸上的忧伤由淡变浓,眼光也深遂起来。
“文涛你怎么啦?”笑雨不知道文涛为什么要这么说。难道他这几年过得不好么?自从文涛和赵珊珊结婚以后,一切似乎都在朝着正常的轨道前行。第二年,他们就生了女儿,笑雨还送上了祝福。眼见文涛工作和生活风调雨顺,笑雨打心里高兴。这几年,虽然他们见面不多,但每次见到文涛,她都觉得文涛过得是不错的。可是,今天他是怎么啦,为什么要说这样的话呢?
一顿饭下来,两人都没吃下多少饭菜。笑雨先放了筷子。接着文涛也放了筷子。
他们继续喝着茶。
“文涛你有什么心事吗?”望着文涛的表情,笑雨有些担心。
文涛没有说什么,而是把头埋在双手中,似乎很痛心的样子。过了一会儿,笑雨听到文涛非常沉重的一声叹息,她吓了一跳,忙问道:“文涛你怎么啦?有什么心事吗?能给我说说吗?”
文涛的表情非常凝重而忧伤。笑雨很紧张,等待了一会儿后,文涛并没有回答她。笑雨深感此时的文涛有难言之隐并且很脆弱。她犹豫着说:“文涛,你有什么苦衷给我说说好吗?”说着她继续等待着。
文涛调整了一下身体,使自己恢复了常态:“没什么,你也别问了,我也不想破坏你的心情。一切顺其自然吧。”
“是什么样的事情能够让你告诉我就破坏了我的心情呢,文涛我感到很疑惑。”
这时邹文涛再次把头埋在双手里,过了一会儿,他抬起头,眼睛里透着深深的悲伤对笑雨说:“你怎么也想不到,这些年,我一直生活在一个骗局里。”
“骗局里?什么骗局?”笑雨压抑着自己的惊呀。
文涛喝了一口茶,带着笑雨从未在他身上见过的落魄给笑雨诉说了他的不为人知的经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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