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梅和小何一直没有等来警方的消息。
一个月过去了没有消息,二个月过去了还是没有消息,三个月过去了依然没有任何消息。……
这天,小何和戴梅亲自去公安局寻问关于娜娜案件的事,受人指引他们来到了邢警官所在的办公室,邢警官就是三个月前去劳动局宿舍大门口处理案子的其中一个警官。很不巧,他俩未见到邢警官,接待他们的是一个年轻女警官,她告诉他们邢警官出差到东江口去办案了。
“请问你们找邢警官有什么事?”女警官问。
小何把事情的原由简单说了一下后问:“请问这起案子进展如何?邢警官什么时间回来?我们可以再来。”
“我只能给您做简单回答,具体您还需要再等待一下案件的进展情况。您听着,您问的这个犯人还没有被逮捕,但是警方已经掌握了许多线索。因为案件的发生地是在和阳县,所以此案最终审理会在和阳县人民法院。目前和阳县公安局和我们共同组成的专案组正在努力进行此案的侦破工作。相信破案不会太久的。请您再耐心等待一下。”年轻女警官说。
得知了这个情况,也算没有白跑,耐心等待吧。小何和戴梅走出了公安局的大门。
半个月后,小何和戴梅收到了一张和阳县法院的传票,看了后方知是关于1986年11月某日在和阳县启明路井巷街25号居民楼发生的一起凶杀案的开庭审理的传票,两人看完传票内容后,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点纳闷。不知法院为什么寄这张传票给他们。但很快小何就明白过来:“这个案子一定跟娜娜有关系。”他肯定地说。
“嗯,一定是在逃犯被抓获了,案子终于有了结果了。”戴梅说。
他们很期待,每天都在期盼中度过。终于等到了8月10号。
一大早,天气很晴朗。初秋的微风吹着林阴道上的柳枝,发出树叶间碰撞的沙沙响声。戴梅和小何早早来到和阳县人民法院门口,此时上班时间还未到,传达室里的值班人员正在吃着早饭。林阴道上已有许多人在等候。
他们找了一处较避静的地方一边等候一边推测着事情的结果,做着各种关于娜娜的假设。但他们没有想到的是,他们推测的结果都不是事情的真实情况。
当他们坐在法院庭审现场的旁听席上时,一眼就瞅见了抢走娜娜的男人正站在被告席上。这时,小何和戴梅知道了抢娜娜的男子名叫:齐强。
在审判官穷追不舍的寻问下,齐强对自己的犯罪事实供认不讳:
28岁的齐强原是一名公交司机,家住和阳县。三年前认识了在市新华书店担任出纳工作的孔丽丽,孔丽丽年方20岁,长相美丽水灵。齐强对她过目不忘,对她开始了猛烈的追求。
齐强仗着爷爷、叔叔辈的都在美国,算是有海外关系。而且家庭经济条件优越。对追求孔丽丽胸有成竹。
正如他想的一样,孔丽丽了解了他及他的家庭情况后,就和他交往了。但是她有一件事一直瞒着齐强:两个月前,她和单位一个有妇之夫黄忠暗暗好过一段时间,后来被同事发现,告诉了单位领导。领导找到孔丽丽,叫她立即停止对一个家庭的伤害。否则后果自负。孔丽丽迫于单位的压力和黄忠断绝了关系,黄忠也因此被调离了原工作岗位。
孔丽丽从开始并不想和齐强交往到后来是主动和齐强交往,这里面的原因主要是她觉得齐强以后有可能会带她去美国。为了不必要的麻烦,她向齐强隐瞒了她和黄忠的事。
可事情往往就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在她和齐强谈恋爱不出一个月,她发现自己怀上了黄忠的孩子。于是,严峻的事实摆在了面前。她想偷偷地去做流产,但又觉得应该把这事告诉黄忠后再去做。于是有一天她约黄忠见了面,黄忠得知孔丽丽怀了自己的孩子,开始很惊讶,转而又很惊喜。因为他结婚三年了老婆还没怀孕。他对孔丽丽说,只要她愿意,他就和他老婆离婚,然后娶她。他还说为了孔丽丽他可以牺牲一切。
孔丽丽原想着告诉一下黄忠就去做人工流产。可是,没想到黄忠的态度是这样。那天,他俩旧情复燃,在一起呆了几个小时才不得不分开了。
按照心中的意愿,孔丽丽把齐强约到一家餐厅,提出分手。齐强很意外,让她说个理由,孔丽丽说通过这段时间的交往,觉得两人不合适。齐强问哪方面不合适说具体的,孔丽丽说脾气性格不合适。齐强大发脾气,说孔丽丽在找借口,一定是跟谁好上了。孔丽丽说你说是就是吧,以后我们可以做朋友。齐强哪里肯放手,一定要孔丽丽说出第三者是谁?无奈,孔丽丽只好告诉他,目前没有第三者,都是过去的事。主要原因是,她怀上了别人的孩子。齐强表示这好办,他找医院偷偷把孩子做掉,孔丽丽不同意。齐强大骂孔丽丽婊子不要脸,说白了你就是不死心,还想跟回他对吧?孔丽丽也不示弱,说齐强你放尊重点,你永远记得我没卖给你,我现在宣布我们的关系到此为止,以后互不相识。说完她扭头就走,被齐强上前挡住。非要孔丽丽说清楚,为什么欺骗他对他隐瞒事实?并说眼前只有一条路,就是打掉孩子,以前的事情既往不咎。否则,他不会放过她。
孔丽丽本来还没那么火,毕竟大家也相处了一个月,以后都可以做朋友。但是听了齐强的话,她觉得他太不可理喻了。她的心中顿时升起愤怒的火焰。于是,她用手拨开他就往餐厅外走去。
眼看着她走远,齐强被失落和绝望充塞着心。他绝不能失去她。于是他仍然不断地约她,但每次都被她拒绝,后来干脆就不接他的电话。齐强不死心,每天下班的时候都去新华书门口避静处等她。然后对她纠缠不放。
“你要是再这么纠缠我,我只好报警了。”孔丽丽愤怒地说。
“你最好把你的那位相好叫来,怎么,你受委屈,他都不管你吗?”齐强强硬地说。似乎天不怕地不怕。
孔丽丽何尝不想求助黄忠,但她怎么说得出口,她不想让黄忠知道她和齐强的事。绝望之中,她真的报了警。
这天快下班的时候,孔丽丽在书店观察到齐强又在外面等她了。于是她报了警,下班时间一到,孔丽丽就走出了书店。同时两名警察也赶来。当齐强再次走到孔丽丽身边,正想纠缠她时,警察走了过来。
“怎么回事,你是谁?请报个姓名”其中一名警察严肃地问齐强。
齐强吓了一跳,他没想到孔丽丽真的报了警。他洋装什么事也没有,转身离开了。
于是警察询问孔丽丽,孔丽丽简单回答了警察的提问,她没有暴露齐强的姓名和工作单位。她幻想着警察今天的出面能震住齐强,让他以后不敢再来纠缠她。
果然,齐强以后没再来纠缠过孔丽丽,但他给她写了一封恐吓信,信说他可以放弃对她的追求,但她必须把肚子里的孩子打掉,也不能嫁给黄忠,否则他绝不会对她善罢甘休。
孔丽丽长长地舒了一口气,齐强终于停止了对她的纠缠。至于恐吓信,她认为也是处于一时怒气写给她的吧。就没太在意。
黄忠为了能和孔丽丽结婚,经过活动托关系,调离了书店系统,进了一家杂志社工作。可是极不顺利的是黄忠老婆张玉不肯和他离婚,黄忠和孔丽丽只有耐心等候,等着张玉态度的转变。可是,他们越是盼着张玉转变态度,张玉不肯离婚的态度越是坚决。
眼看肚子一天天明显起来,孔丽丽决定去做引产。可是黄忠死活不同意。他托张玉的朋友做张玉的思想工作。但是无济于事。
孔丽丽彻底绝望了,她每天都需要缠着腹带才能上班,象做了贼一样心虚。终于,她决定不告诉黄忠去医院做引产。
这天晴晨,天气格外凉,又下着大雨。孔丽丽心情沉重地来到医院。她挂了妇产科的号后就来到妇产科门前坐候,等着叫自己的名字。
此时此刻,她有些无精打采,心情莫名的难过。忽然,她的下腹部被肚子里孩子的小脚丫使劲儿地踢了几下,仿佛在提醒她:他是一条活着的生命。顿时,她的内心被深深的不安所占居。她对自己的行为矛盾起来。但她还是依旧地坐着,等着。无意间她听到科室里传来女医生责怪一个年轻女子的声音:“你们这些年轻人,一点责任感都没有,做事一点后果也不考虑,人流就这么好做吗,一条小生命啊,考虑过没有呢?”
这些话刺痛着孔丽丽,她开始坐卧不安,她想起了黄忠,如果他知道此刻她正在医院里做引产,很快他们的孩子就没了,该会憎恨她吧。想到这,她再也没有勇气走进手术室了。于是,她站起身拖着有些疲惫的身躯走出了医院。
孔丽丽决定,不再去做引产,也不再缠腹带上班。也不去关注同事们对她的指指点点,到了接近预产期的时候,她向单位请了两个月的假,开始在家里休息待产。至于请假的原因,领导和大家都心照不宣。
一个月后,正当黄忠和张玉的离婚还在继续着马拉松式的谈判时,孔丽丽在医院生下了一个健康的女婴。她给她起名叫黄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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