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耳在听心在喜,可以用喜出望外、兴高采烈两个托词来比喻,此时此刻,所有多愁善感烟消云散,只剩快乐和欢喜,素花姥姥见状掩嘴偷笑一场。
我立即面红耳赤,三言两语将她打发后便出了封术殿的大门候人。
是等他,候夏阳。
我三步并两步一溜小跑到殿外,左顾右盼终于物色到一方阴凉之处,投身往那去守侯。
从未有过任何候人经历的我,此番全是欢喜,心田间被甜蜜滋润着,遍遍勾勒出与他相见的画面,像千百个爪子在挠,兴奋越演越烈,致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口雪白的齿,脚不由自主猛动。
眼下正处一片阴凉地,现在更深露重,全部地带已经受尽了月光的灌溉,这片地也不例外,有了月光的光顾,处于阴凉状态。
心里头揣着开心的事儿,时光流淌特快,且悄无声息,微风一过,附近绿荫没抢风头,所有风意全全收,入髓时颇有寒意。
出来时候没带任何玩物,一味干站特别无趣,唯有左手与右手玩耍,但趣味无穷。
他却久久未现身。
眼前现一场雌雄相争。
一姑娘和一少年拉拉扯扯,似打非打手舞足蹈。
他们太闹腾了一段时间,却不知从哪冒出一撇术法将姑娘重击倒地,大大吐出一口鲜血来,最后晕死过去。
少年吓坏了,抱着姑娘嚎啕大哭,此番哭闹招来许许多多的围观者七嘴八舌、议论纷纷。
一说“你看呀,太惨烈了。”
一说“这是谁干的?”
一说“这是故意杀人吧,肯定是姑娘得罪过什么人,又或许是天降横祸也说不定。”
……
事情就发生眼前,哪有不被吓唬的,我被吓唬得连连尖叫,口瞪目呆、惊慌失措、脸色惨白、手掌遮口,久久心惊胆战。
这般鲜血淋漓的画面引发阵阵恶心,下一刻反应当然是逃之夭夭。
才刚扭颜,立见夏阳赤裸裸地杵在身后,我彷徨未退仍持惶恐在心间,即见他哽咽欲哭。
他情深深地锁定目标,不多时,一把将我压进怀中更深,直到这一刻,所有慌张害怕才渐渐远之,下意识沉吟出他名儿“夏阳,你怎么了……”
他沉沦于惊慌中迟迟没转神,紧紧环着怀中美人儿,添嘴加舌声浅浅“幸好不是你受伤。”
我养着一口很严重的鼻息,一下子全都喷了出来“嗯。”
我们久久依偎。
他紧紧怀抱,我不挣不扎,任凭这样制造出一幅良辰美景。
这是第三次与他近距离亲密接触。
他的怀,好暖、好温、好柔,我完全沦陷,无法自拔、欲罢不能。
我不挣不扎任容他放任怀抱,他肉体上的热量传送到我骨髓里,与血液混合在一起,驱走了体内所有的寒气,未几,他终于有所举动,把我从怀中退出,换作四手相握、四目相对。
良久,他启喉“走吧。”
完语,挥手招下一朵祥云,把我扶上去,他在保驾护航,大雄手一摇,那朵详云腾空而飞,远离这血腥之地。
他说要携我一同去乘风破浪,同走天涯海角,遨游天地间才能流连忘返,路过之处鸟语花香、青山绿水,美妙景致尽收眼底。
我问他“难道你要这样一直飞翔吗?”
他便答“我要找一个好地方才把你放下来。”
如此,又乘着云向前进。
不知时过多久,不清此地为何处,终于……
四眼瞥望,皮囊底下绿油油一丘地,我和夏阳心有灵犀,都觉得觅得一片旺地,上头长满了百花争艳,我们不谋而合,都觉得觅到了一片大吉之地。
把云渐降,立即一阵芳香扑鼻来,把身体容进百花丛中,美人和美景共成一体,太唯美了。
享受过了好景致带来的快乐,方才想起还有一件要事没办,便立马奔至近他身前,抽出那块大块头铜片递了出去“这是他们为感谢你斩妖除魔给你的礼物。”
夏阳迟迟没接过,却道“如果你收回那句以后不出现在我面前的话我就收下它。”
我乐在其中,这可是梦寐以求的呀。
若二话不说应下有失颜面,于是便绞尽脑汁设妙计,心口不一道“你说收回就收回呀,泼出去的水还能收回?”
他这般古道热肠,直来直往,说话从不拐弯抹角“这样呀,你不收回话那我也不收礼物了,我走了。”
他是个口直心快的人,话完后,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我深思熟虑一番,生怕落人口实,怪我办事不力,于是丟开架子主动低头“好了,我收回了,赶快收下礼物吧。”
经过一场哄说,他终于把礼物笑纳,占为己有。
我羞羞低眸甜甜笑。
过一会,他说“别人的礼物我是收下了,我也救了你,你的呢?”
“我?”我用指头对准自个鼻尖情怯怯问。
说来也是,我才是主角,别的小配角为了感谢帮他们降魔卫道还特地送上谢礼,偏剩主角做得不到位,连一份小小的薄礼亦没备上,有失体统。
尽管有失体统亦无法,我可不能即时幻化出一件见面礼来,再说本是个无能之辈,只好手掩痛脚硬着头皮道“我的礼没准备呀。”
他倒没说什么,只是用余光轻白一眼我的侧颜,含情脉脉、情深款款、情意深长“你没给我准备礼物,我却给你备了一份大礼。”
他如此情意绵绵的神色,我心田很润,不断酝酿着是什么礼物,从小到大,别说是礼物了,连一个正式的生日宴都没操办过,如今要收大礼,定要做好充分的心里准备,免得节外生枝。
吸气,呼气,吸气,呼气……
反反复复来个好几趟,终究平静心态,做足充分的心里准备,接受大礼的心里准备。
一切准备就绪。
我已万事俱备,他却迟迟不出手,终究一时没忍住,干脆开口,问得姑娘神色怯生生“你准备送我什么大礼?”
那冷酷的郎君面一边涨起一朵红晕来,自是百般羞涩,喉腔是那么的柔情似水“我喜欢上一个人,不知她愿不愿意跟我在一起。”
他这话,这话是说他喜欢的人是我么?
立刻面红耳赤。
这是我一生的夙愿啊,梦寐以求的一桩美事,但,他如此赤裸裸地表明心意,还是多多少少有些不好意思。
不知所措下,手不经意碰到双颊的皮肉之上,那处露天的皮肉滚烫滚烫的,携着浓浓羞涩之意指眼耳口鼻嘴道“你说的这个人是我么,可你之前不是说你已有未婚妻,有婚约了吗?”
他容颜不改,切切道“可是我爱的另有其人。”
听他言,我已心中有数,可是姑娘家脸上这张皮总是薄薄的,即使心田明知,还要听他亲口说,干瘪问“她是谁?”
夏阳回来这么久,学会口甜舌滑许多,对于我的提问,他没正面给出答案,而是把话添花带饰修饰得特别美。
深思一番,道“她呀,这个人曾和我有过约定,我回来之后又被我当众羞辱一番,她眼睛大大的、圆圆的,一头长发顺肩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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