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怎么地，近来特别想学校，想从前读书的日子，人也昏沉。
夜里做梦，梦回高中，体育老师叫我背诵现代诗歌，还差遣了一位学弟来监督，我翻阅书本看，这是极经典的一首现代情诗。两个人，坐在操场上，我断断续续地背诵，他有意无意地聆听，谁也没有多话。
醒来时，情诗还是没有背出，只记得了前半段的句子，学弟的模样，还在眼前晃荡，最后起身离开时他说：“到时老师问起来，我就说你背出了吧，但是，你回去后一定得把前半段背出来啊，后半段考试的可能性不大。”
我“嗯嗯”点头答应，握着他的手，千恩万谢，真真是脱离苦海的节奏。
人躺在床上，感到了窗外透来的凉气，才发现，已渲染了一片天地的风雨。
想着，想着，岁月真是一把杀猪刀，一刀一刀催人老，我就这么无声无息地老去了，想当年，对于《师说》等古文，过目成诵，《长恨歌》从头到尾像是飞流直下三千尺般背诵，他人都跟不上我背书的节奏，站在操场上，他人在听国歌、升国旗，我则独自暗念《琵琶曲》，自以为天下无敌。
时间就这么过去了，我也不再是那个天赋聪颖的读书郎，若说当时是天才，那而今就是蠢才，凡事过目则忘，转眼就丢，刹那间的思考、刹那间的流逝，什么也不能长久记住。捧起一本《唐诗三百首》，还好，基本都还能朗朗上口，可是，捧起一部《道德经》，读了那么多遍，也还是记不住，弄得乱乱的，瞎胡闹。
眼看着秋风又起、秋天又到，又该是学生们回校之日，我却已不能回去，就这种水平回去，岂非次次挂红灯？
我却极想回学校的，想回去看看，看看那时多年轻。
想起了高中窗外，读书时，此起彼伏的蛐蛐声，在静夜里，在秋风绵绵中，伴随着窗里的学子，一声声高唱；想起了天气初寒，晚上覆盖棉被的日子，大伙儿洗了脚、就闹哄哄地上床开卧谈会，黑灯瞎火里，如此天真；也想起了秋风里，坐在阑干头等人，等了很久、很久，他一身军训的墨绿色穿着笑朗朗地出现在眼前——
无论那时候有多么久，而今想来，都是一瞬间。
所谓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似乎看来，读书多了，而今只能问几句：“廉颇老矣，尚能饭否？”以此自乐，而伤悲会有，多是感慨曾经之简单真诚，而今之重重心事。
回不去了，咱都回不去了，生老病死、春夏秋冬，谁能逃？
当初的少年人，而今的大叔叔，明天的臭老头，亦复如是。
所以，请珍惜往日之光阴吧，当玩则玩，当乐则乐，该读书时就该清清静静地多读书，莫等记性一日千里时、再埋头苦读，我向来不爱苦读。
2014-08-12晨，秋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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