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中午,笑军回到了阳城。一下飞机,他来不及回家,直奔去了医院。此时,笑雨已回家去准备中午饭了。
一家人耐心地等到了下午探视的时间,郭玉珍、笑雨和笑军一行三人换上防尘服,戴上防尘帽进了监控室父亲的病房。
笑伟民仍然没有醒过来。此时他右边嘴角朝上歪着,双目紧闭,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身上绑着动态血压仪、检测仪器管、氧气管、导尿管,左手指上还夹着动态心脏仪器的夹子,右手背上扎着输液的针,床头柜上的检测仪显示着父亲血压、心律的波动和数据。他们忽然觉得心痛难忍,昔日那个和蔼可亲的父亲转眼间竟然面目全非,置身在了生死的边缘。
“妈,我爸最近是不是血压高呢?”笑军问母亲。
“你妹几乎每天都给他量一次,这几天血压很正常,没听雨说高。”郭玉珍面容疲惫地说。由于没睡好觉,她双眼深陷,眼圈有些发黑,目光里充满着焦虑。
笑军来到医生办公室和医生做了沟通,询问了父亲的病情,医生仍然劝说家人们要做好思想准备,病人现在仍处在危险期。
郭玉珍忍不住抽泣起来。她要求医生让她留在病房照顾丈夫,可是被拒绝了:“对不起,重症监护室里不允许家人陪护。”
探视时间结束时,在笑雨和哥哥的搀扶下,才勉强把郭玉珍拉出了病房。
哥哥回来了,笑雨心里踏实了很多。傍晚,她离开了医院,回家去做晚饭。
腩腩和小红被欧阳清安排的很好,没什么让笑雨操心的。
回到家笑雨先洗了个热水澡就忙着做晚饭。做好后她就自己先吃了饭。
“家里你放心,我已经做了面给小红和楠楠吃过了。这边有我你就不用操心了。我叔还没醒呢,你赶紧吃完回医院去吧。”欧阳清对正在吃饭的笑雨说。
笑雨非常感动,流着泪把哥哥的饭盛在一个保温桶里,就去医院了……
“妈,我只带了我哥的饭,你回去吃吧,饭在锅里热着。文涛马上到了,他送你回去。吃完饭,你就在家休息,我爸这有什么情况,我会立即告诉你。”到了医院后笑雨这样对母亲说。
笑伟民在重症监护室的病房足足躺了近30个小时,终于醒过来了,他的清醒让郭玉珍、笑军、笑雨和文涛都喜出望外,给他们的心带来了莫大的希望。两天的日子里,他们面对着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的亲人,心里的难过、失望和痛苦难以言表。他们在艰难中熬过了一分一秒。
他们小心翼翼地跟父亲说着话,由于中风,父亲已失去了语言能力,他们只能听着他在嘴里乌里哇啦,却听不懂说的什么。显然,笑伟民能听懂他们说的话,因为说不清楚不能表达,他脸上显出焦急的神情。
“爸,你不用着急着说话,医生说了,要慢慢恢复,治疗一段时间后,你就可以把话说清楚了。”笑雨拉着父亲的手说。
听了笑雨的话,笑伟民脸上露出了微笑和希望的表情。
又在监护室观察了两天后。笑伟民被转入了普通病房。但是还是24小时监测,吊瓶也是从早挂到晚。除了输入治疗的药物外,还要输入营养液来维持病人身体机能的需求。
每天晚上拨了针,笑雨和笑军才能给父亲轻轻翻动一下身体,他们也是听医生的话才敢这样做,人睡久了不翻身会生褥疮。然后笑雨会拉着父亲的右手给他轻轻地按摩一阵。
转入普通病房,就需要家人的陪护。笑雨和哥哥轮流守夜。晚上就睡在医院供陪人用的折叠躺椅上。
轮到笑雨守夜,文涛都会在医院呆到很晚,他担心笑雨一个人给父亲翻身困难,所以他一直要等到笑雨给父亲抹完澡,吃完药,翻过两次身,又按摩完后,他才终于被笑雨撵出病房。第二天一早,他又去把郭玉珍接到医院,然后才回去上班。
笑伟民的情绪很波动,常常莫名地哭起来,有时安静,有时又好象心烦的很, 还常常拒绝治疗,不让护士给他打针,骂护士,骂家人的现象也会出现。渐渐地,哭闹的次数也频繁起来。据医生说,中风的病人都这样,这是治疗过程中常有的现象。
又过了几日,在医生的同意下,笑伟民渐渐地可以进食了,这样笑雨每天都回家做饭,为了让父亲开胃,她变着法地做着各种各样的饭菜,他知道父亲平日喜欢吃饺子、馄饨,就常常做给他吃。说来也怪,父亲就认这个女儿,谁喂他吃饭他都吃不多,就是笑雨喂他吃,他就能多吃一些。除此之外,笑雨每隔一天就给父亲擦一次澡,哥哥不善家务锁事,所以很多事还得靠笑雨做。不过有他在跟前,笑雨和母亲心里就踏实,这就够了。
邹文涛看笑雨来回跑很辛苦,就要求承担做饭送饭的义务,笑雨一家人坚决不同意。
“笑雨有你这样的朋友,真是上辈子修来的福份,你已经帮我们很大忙了,怎么还能让你承担这样的麻烦,这样我们心里会十分不安”郭玉珍一脸歉意说。
通过这几天的情形,大家对笑雨和文涛的关系都心知肚明了。尽管如此,母亲和哥哥也不情愿让文涛做什么太麻烦的事。
“阿姨放心,我家离这不远,家里就我一人,我下了班没什么事做,做饭送饭这对我不麻烦,就这么定了,做饭的事就交给我吧。只是我做饭不知道合不合叔叔和你们的口味,这就要笑雨多指点我了。”说完,他注视着笑雨,眼中满含着求助。笑雨看看妈妈和哥哥,哥哥的表情比较平静,似乎没有为这事太过于考虑。他知道妹妹很辛苦,他也曾做过饭送过饭,可是他做的饭父亲只吃几口就不吃了,没办法只能让笑雨一个人忙了。
从母亲的眼神里,笑雨看到了一些犹豫,同时也看到了少许默许,于是她看了一眼文涛说:“你看这样好不好,我做一天你做一天吧,这样大家都不太辛苦。”
“咱也不必这么板上订钉,我看这样:医院里事多的情况下我做,比如你们要给叔叔洗澡、做检查、做理疗等,做饭和一些外面的事就由我来做。”文涛诚恳地说。
文涛的话得到了大家的一致通过。
那天晚上邹文涛没回酒店,而是回到了他那个无人居住的小家,他连夜把房间打扫了一遍,着重把厨房好好地收拾了一番。他打开厨柜,检查了一下锅碗瓢盆及厨房用具,看看还缺什么需要买的,他都罗列出来写了一张清单,又检查了一些做饭用的调料,把需要买的也写在清单上。一直忙到了凌晨2点钟才上床歇息了。
主治医生告诫笑雨,父亲的情况虽然稳定了,但还是要特别小心,避免再二次出血。所以,笑雨做任何事情都特别注意,尤其是给父亲翻身,她更是小心翼翼。给父亲喂水必须亲自喂,生怕他喝呛了咳嗽用力影响头内病灶。
笑伟民的病情渐渐的稳定了以后,护士撤了监测仪和氧气。但为了保险起见,氧气瓶仍然放在床边,以备需要时就可以使用它。
为了父亲的胃口着想,做饭主要还是靠笑雨,邹文涛只能帮帮忙。眼见笑雨疲备不堪而又不能帮笑雨分担他心里很焦急。细心的他只要一来医院就十分留意笑雨为父亲所做的一切并记在了心里。为了让笑雨腾出时间休息,他主动承担了晚上陪夜的任务,这样笑军可以送饭,笑雨就可以有些时间休息。
笑雨父亲见文涛给他守夜激动的老泪纵横,郭玉珍也是感激涕零。现状如此,他们只有把深情厚意记在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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