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加工作几十年来,吸烟是鄙人最大的不良习惯,每天要吸一到二包,尤其在写东西和在牌桌上的时候,一根接一根的,搞得每天早上第一口痰都是污黑污黑的。妻与友人常规劝:戒了吧,吸烟有百害而无一益!我却不以为然,我认为吸烟一能激发文思,对此我深有感触,二可加深思考力度,牌桌尤其如此;三可便与和人交流,君不见:在一些部门办事,那衙门的干部全然一副老爷做派,你递上一只烟(现在发展到一包了乃至一条了),起码可以把他的嘴巴给撬开。
当然,我的这些理论是经不起实践检验的,细究我吸烟的历史,恐怕已经有40余年了,真正上瘾的根源还是我在当知识青年的时候……
那时候是吃大锅饭的年代,大队和生产队总是拿着那几块现成的田呀土的捣鼓来捣鼓去,出工的时候那才叫真正的磨洋工呢,大家站一排儿地挖土,如果有人锄头撑久了,队长或场长就会喊:“锄头把子要撑断了呢!”然而有人走出队列,把锄头往地上一丢,一屁股坐地上,拿出个小塑料袋子,掏出一小撮烟丝,卷个“喇叭筒”说:“歇下气,吸口烟……”任你坐多久,绝对是没人说你的。于是几乎所有的男知青都学会了吸烟,想偷懒了,亦像当地的农民,把锄头往地上一丢,优哉优哉地吸起烟来。我也没有那么傻,便也学会了吸烟,加上自己在农村喜欢写东西,一写起来,总感这烟可以提劲,久而久之,我便成了农场烟瘾最大的人。
农场知青吸烟的人多了,便要讲点档次了,有些知青做了个手工卷烟机,那卷起来的烟便和买的香烟差距不大了,那吸烟的派头也与卷“喇叭筒”截然不同了,当地的农民如果能接到知青发的一只烟,一定是双手来接,口里也十分虔诚地说:“呀,吃你老人家的纸烟!”我参加工作后,朋友或单位同事发烟时,故意诚惶诚恐地双手接,然后戏谑地说:“呀,吃你老人家的纸烟!”一次,有个知青从邵阳带回一包过滤嘴香烟,发给场长一只,场长点燃有过滤嘴的那头,一股焦味把他的眼泪都呛出来了,大家笑着说:吸反了呢,场长自嘲:“我以为那是放的糖什么的。”
这里,我讲一件到我们农场知青林用烟贿赂我们场长的事情:,一个水塘干了,农场就把塘里的淤泥挑到山上果林去做肥料,每人每天的工作量是十担,场长坐在水塘边,谁挑一担就发谁一张上面盖有场长私章的硬纸牌,有天我大约只挑了四、五担左右就只剩下我一个男知青和女知青了,收工回来,有一女知青找我要烟,问原由:原来男知青们挑一担淤泥去场长那里领纸牌时就发他一只烟,场长就发两张牌子。一包自制烟的成本不过几分钱,而一天的工分有两毛钱,这笔帐人人都会算的,于是在以后的出工日,所有的知青挑了三、五担就回去了,而场长兜里每天都装满了烟。从此以后,我感觉烟这东西硬是个好东西,当然,现在的社会风气与当时不可同日而语,烟只能作为贿赂的基本工具,贿赂的成本较之物价上涨还要高成千上万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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