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龙河汀,者那河边,河畔西风急暮蝉,加之风声人声车声器皿声河流声,声声悦耳。
似乎是和谐的约定,仲春时季,怒放的木棉花尽,暮春序幕一拉开,响彻天宇的蝉,开始统治美丽南沙小城边的天空。
摇蝉道具简单,折一枝繁叶茂的树杈,上面挂明亮的灯,用自制的铁器或铝制品,用力敲打,以吸引蝉,昆虫有趋光性,再加上清脆的敲打声,蝉群更是趋之若鹜。有经验而眼捷手快的人,一晚可以捉到上百只蝉,像我一样笨手笨脚的人,只能拿几只了。
前年我也曾参加过者那河边摇蝉的队伍,马正光老板叫我捉蝉,他使力敲打,飞翔的蝉,我总是抓不住,后来,马老板说,我负责敲打,他负责捉蝉,然而我使出吃奶的力气,没几分钟,手酸疼得很。呵呵,那一晚,只捉了10多只蝉。热闹是他们的,从此,我无此兴趣了。
距离美丽南沙小城不远的马龙河畔、者那河边,是最佳捉蝉地点。今年我朋友去捉蝉,回来说,人太多了,人比蝉多,车比人多,好的位置总是被别人捷足先登。有朋友说,好像蝉也知道兵法,先派出先遣队三两只,如果拿了先遣队,后面就不会飞来了,我为蝉的行为赞叹、窃喜。
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月年年只相似。江月岁岁相似,人也相似,蝉也相似,只是不同的人们,对蝉的理解各有春秋、有所不同。
居庙堂之高,举头红日近的原因吧,“凌烟阁二十四功臣”之一的虞世南眼中的《蝉》,是“居高声自远,非是藉秋风”,蝉身处葳蕤的高矗树中,其声音远传密林高山、细涧壑谷,远传鼎食鸣钟之家、寻常百姓之庐,非是借苍劲的秋风传送,本是蝉自身的声音分贝高。
处江湖之远,回首白云低之故吧,李商隐眼中的蝉是“本以高难饱,徒劳恨费声”,这位命运多舛的一代文人,眼中的蝉是凄凄惨惨戚戚。饥肠辘辘,栖身高处树梢,声音再高也没人能听见,也没见有人礼贤下士,以蝉喻已,也许是李商隐爱惜羽毛,不肯为五斗米折腰吧。
捉蝉,也成了联谊增进情感的社交方式,我同学约我去捉蝉,我因为孩子尚幼没去,再说我捉蝉笨,也没此雅趣,没去。一回来,在五亩路和元桂路交叉口的夜市边,一边喝啤酒,一边聊捉蝉时的滑稽动作,有说有笑,也是周末的消遣方式。
素闻蝉幼虫在土中生活几年,北美洲东岸森林中的蝉幼虫在地下生活长达17年之久,一生蜕皮5次。每年春江水暖时,幼虫随树根向上移动,吸食植物根的汁液,秋尽冬初时季,又钻入土中,以避寒保暖。
南沙小城边的蝉,不知道是哪一种类。
蝉在黑暗的年年翠阴密树下,积蓄力量,一朝出泥土,难怪整个天空是它的声音,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人们所说的大器晚成者,和蝉一样的吧,十年磨一剑,衣带渐宽终不悔,终于示众,已是凤凰涅盘、浴火重生,士别三日刮目相看,不可与昔日同日而语了,五十步与一百步泾渭分明了。
像朋友说的,希望蝉也知道先派出先遣队试探,也免全军覆灭,这样也不会人为的过度干预而破坏了生物链。
我陋室的窗外,有颗百年古芒果树,午休时分,偶尔会飞来几只蝉,权当是蝉噪林逾静、胜似闲庭自娱,我们互不相扰。
赞(0)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