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一个阳光灿烂的周日,为了趁清晨气温较凉爽,笑雨早早起床把家的卫生和该洗的衣物都弄好洗好了。上午十点钟,父亲找人下棋去了。母亲说要去买菜。
“妈,我也去。”笑雨说。
“算了算了,你还是在家呆着吧”母亲怕累着笑雨。
笑雨的妊娠期反应越发厉害,每天早晨刷牙的时候,一定会吐。母亲为了使她开胃,变着法做一些清淡饭菜给她吃。以前笑雨喜欢吃饺子,但现在一想起肉就反胃。母亲就用胡萝卜,大白菜、大葱和一少部份瘦肉剁成碎的不能再碎的馅,调少量的调料和油包成较素的饺子,饺子煮出来,清淡可口,这样笑雨可以多吃一点,而且不会把吃进的食物吐出来。笑雨怕腻喝不进骨头汤,母亲就把汤的浮油撇干净,加上西红柿煮成带酸味的汤,再下些小馄饨或面叶做成汤面,这样吃起来就比较开胃,笑雨也能多吃一些,营养吸收也好一些。
笑雨心里十分不安,父母年纪大了,本应该肩负起照顾他们的义务,没有理由再让母亲为她操劳。所以她尽量地帮母亲多做些事情。
“没事妈,我去可以帮你提提菜。”笑雨执意要跟着母亲去买菜。
正在这时,劳动村传达室的赵叔来到家门口,找到笑雨说,门外有人找。
笑雨开始有些纳闷,但转眼一想:一定是他,她想到了邹文涛。
她对赵叔说:“赵叔,请你让他等我一下,我就来。”说完她又对母亲说:
“妈,那我就不陪你去买菜了。”
母亲走后。她回到卧室,找出一条蓝底碎花的连衣裙换上,怎么看也不如以前穿上那么有效果,镜子里的她由于怀孕,面部似乎有些走样,象是有点虚胖起来,鼻子两侧也生出些褐色的斑点来。唉!她有些为难。
邹文涛在她心里,是一个美好的,可望而不可及的梦,他有思想有文化有前途,年轻英俊,高贵儒雅。一想到他,她的心就会微微颤动,就仿佛有一股暖流流遍全身。她只能仰望他,把他温柔地放在心里,让他成为引领她生活的动力,成为她内心永远美丽且无法替代的梦。如今,她真正体会了,什么是阴差阳错,什么是身不由己,什么是万般无奈,什么是可悲可叹。
带着满心的伤感和不安,笑雨朝着劳动村的大门口走去,远远就看见邹文涛那稳重而独特的身影。他站在一棵树下,若有所思。在他的身边停放了一部嘉陵牌摩托车。
“文涛,你好。”笑雨满面笑容先叫了他。
“不请自来,你不介意吧?”邹文涛有点不好意思地说。
“怎么会呢”笑雨仍是满面笑容。这让邹文涛打消了担心和紧张感,顿时就轻松下来。
“走吧,跟我去家里吧,难得来一次。”笑雨说。
“不了。今天休息,想请你出去吃顿饭,可以吗?”文涛轻松的说。
“盛情难却,随你吧。去哪儿呢?”笑雨随意地说。
“跟我走吧。”说着,他走近摩托车,随即发动起来。
“这是新买的摩托车吗?”笑雨问。
“是的,有了它会方便很多。来,你上来吧。”
笑雨上了摩托,随即,摩托车一阵风似的离开了劳动村的大门口。
十分钟左右,他们来到了湖心宾馆。他把车停放在停车场后,就带她一起绕过一个有着小桥和凉亭的人工湖,然后走进了一家名为“琼楼玉阁食府”的餐厅。
餐厅内布置优雅华贵,十分安静,顾客不多,似乎都特别文雅。邹文涛带笑雨走到一个避静处坐了下来。
“来过这里吗?”邹文涛问笑雨。
“没有来过,我很少在外面吃饭,除非参加宴请之类的活动。”
“平时下了班,只在家呆着吗?呵!规矩的女孩子。”
“也不是吧,我们的工作性质,不象你们比较正常,我们常常要上夜班,休息日也不在周日,实行的是轮休。总是倒班让我们总是不能正常地安排时间。所以时间比较少。调到工会后,才开始按班按点上了正常班且按周日休息了。”
“倒是的,我也是最近有公事办理来过这里一次,觉得这个地方不错,温馨舒适。这不,今天才想起带你来了。”说完,他叫服务员上了两杯苹果汁。
“时间还早,咱们先喝点果汁。”说完他指着果汁,微笑着对笑雨说。
笑雨喝了一小口。然后静静地坐着,仿佛若有所思。
“最近过得好吗?父母身体都好吗?工作还顺心吧?”邹文涛问道。
“都还好,你也好吧?”
“嗯,我也还好。说说你吧,心情怎么样?有没有什么不顺心的事?”
“没有,一切正常吧。”笑雨低声说,她不知道怎么回答邹文涛的问话才合适。这会儿她的心里很不平静,邹文涛的问候把她内心的伤感都调动起来了。
“是吗?真没有吗?我也算你的朋友吧,有什么事可别向我隐瞒。”说着,他笑了。
他的话语、他的敏锐和他的情份都让笑雨产生了一种莫名的感动,她感到鼻子发酸,眼眶灼热,她拚命的忍,才没有让眼泪涌上来。
她这种反应虽然流露的很微妙,但并没有逃过邹文涛的眼睛。
“有什么事不要自己担着,说出来,说不定我也能帮帮你,对吧?你在我眼里,一直是个真诚而比较开朗的女孩呢。”他笑着说。
沉默了一下,他看一眼笑雨,然后随意地问:“咱俩谁大?我认为应该是我大吧?”
“嗯,我满27了”笑雨有些不自然地说。
“比我小两岁。怎么,还没有考虑个人终身大事吗?”邹文涛仍然笑呵呵的。
邹文涛的确是聪明和善解人意的。
话说到这儿,笑雨也不想再瞒他什么了,不管从哪个角度来说,笑雨都应该向他好好介绍一下自己才对。于是,她把自己的经历推心置腹地向他和盘托出。
沉默良久。
让笑雨出乎意料的是,邹文涛听了她的诉说,没有任何诸如惊呀、意外的表情,平静地出奇,似乎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他支持你生下孩子,这一点很重要。”他沉思了一下说。
“是的,我原想不告诉他的,可仔细一想,这样对他和孩子不公平,所以就去找了他。”
“你这么做是没错。这么大的事,怎么能瞒。”说着,他顿了一下又认真地说:“谢谢你把我当朋友,把一切都告诉我。”他笑着说。
“我没有退路,选择把孩子生下来是我能选择的唯一出路。”笑雨继续沿着自己的思路说着。
“嗯,即然决定了,就按自己想的去做,也不必顾虑太多,身边有父母,兄长,朋友,以后有什么困难,大家都可以一起面对。”他知心温暖的话语让笑雨终于热泪盈眶。同时也信心百倍。
他拿过菜谱,让笑雨点菜,笑雨也没客气,点了两个清淡的菜。邹文涛又为她点了一份清蒸皖鱼,一个鸽子汤。
这顿饭吃的非常舒心,饭菜清淡可口,心事和盘托出。笑雨吃过也没有感到恶心。
吃罢饭,邹文涛结了帐,就把笑雨送回了劳动村。
到了大门外,笑雨很真诚地邀请邹文涛到家里坐坐,可是邹文涛说还有事改日再去。
“非常时期,好好保重。”说完,他深情地望了笑雨一眼,就消失在火热的阳光里。
笑雨默默的望着他的背影好一阵儿都没有挪动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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