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第二天傍晚,邹文涛应裴春玲的要求给她打电话回复她的问题。
电话打到了裴春玲的家。
“喂!文涛,你在哪,矿山吗?你妈妈怎么样,好吗?”
“我妈挺好的。真得要好好谢谢你。你帮了我大忙。”
“都是老同学,还这么客气干啥?”裴春玲说。
“你昨天说的事,我考虑了一下,觉得做老师没有什么不合适我的。再说我学的就是师范专业。国家培养我不就是教书育人嘛,不做教师,从哪个角度都说不过去。我还一天没贡献呢,就当逃兵,那不是白白接受培养了吗?这样做对不起国家呀!你说对吧?”
“说你书呆子就是个书呆子,你在教育局工作就不是做贡献了吗?你忘了它是教育行业的上级呀,它更需要业务尖子来为阳城市的教育事业贡献呢,你想想是不是啊?再说了,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哪有放着高处不走,却要呆在低处的呢?”
“可是,让你为我费这么多心,我受之有愧呀。”
“别客气了,咱不是老同学嘛,我能帮你这个忙,就帮一下呗,也费不了多大的事。如果我帮不了的话,你请我帮我也不答应的,你说是不是?”
“那你准备怎么帮我?”
“这个你就别管了,在家听我的消息吧。再见!”裴春玲抢先挂了电话,好象生怕再延误一点时间,邹文涛就更加不想调动工作了似的。
五天后,裴春玲告诉邹文涛,学校那边已搞定,按调动程序走,调令已发到市一中,邹文涛三天之内去市教育局报到即可。
就这样邹文涛阴差阳错地走进了了市政府,在教育局一干就是三年。也正如裴春玲所说,他所做的工作,也是非常重要的工作,全市教育行业人员的编制,师资力量的调配,教职员工的进修培训等等,都需要以认真负责的工作态度来完成。因为工作成绩突出,才27岁的他就被提拨成了主任级,也算是为裴春玲争了气。
到了教育局,邹文涛才知道,原来裴春玲的爸爸眼下已升为市教育局的付局长了,自己调动的事就是裴春玲爸爸帮的忙。
上班后不久,邹文涛买了高级酒和营养品,另外还附带了一些家乡土特产,去裴春玲家道谢。一家人对他挺热情,根本不在意他带不带东西。裴春玲的父亲官气十足,但对女儿却言听即从,拿裴春玲当宝贝。而对他的儿子,裴春玲的哥哥倒是严厉的很。
邹文涛开始以感激的心态和裴春玲交往,时间久了,两人就变成无话不说的朋友了。同事和外人都以为他俩在处朋友,跟他说话都是称她为邹文涛的女朋友。开始,邹文涛跟人急,说不是那么回事,旁人以为他不好意思承认,仍然以他们为恋人相称,甚至结婚请客,都把他俩的名字写在一张请柬上。其实,这些也是裴春玲预料之中的结果,因为自从偶遇邹文涛那天起,他就打动了她那颗少女的芳心。
她求爸爸把邹文涛调进教育局的时候,给爸爸这样说的:“他是我高中的同学,也是我们班的高材生,我们俩关系一直非常好。他现在大学毕业了,我不希望他去做老师,太屈才了。您帮他进教育局吧,他自己也希望这样。”父亲话里听音,也能猜出个八九不离十。就遵女儿命,以最快的速度办成了这件事。
裴春玲觉得,只要邹文涛在教育局上了班,那他俩的关系就可以拉的更近了。
邹文涛对裴春玲开始就是同学友情,后来接触多了,就走的很近了。再后来,在裴春玲的热情和朋友们的耸俑之下,邹文涛也觉得他和裴春玲谈朋友是顺理成章的事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两人确定了恋爱关系。
可是说来也怪,两人真正处朋友后,反而不象以前那样无话不说,那样亲近,反而时不时地闹出点不愉快来。
关系确定后,裴春玲时常带邹文涛回家。无论从工作中的表现,还是生活中的表现,裴春玲的父母对邹文涛无可挑剔,都非常满意。因为邹文涛的优秀他们也就不去计较和他家庭的差距了。
反过来,邹文涛倒是不多带裴春玲回矿山,一来是因为不在市区,路途较远。二来也是因为裴春玲生长于高干家庭,娇气任性,他怕她不能适应自己的家。
果然有一次,父母差点让他跟她吹了。那次是他第二次带裴春玲回矿山的家。
冬季的矿山寒风刺骨,道路很滑,邹文涛父亲骑车跑了七八里路回到农村的老家,弄回了鸡、鸭、猪肉和蔬菜,老两口忙前忙后准备了一大桌菜,每年的春节也比不上这桌菜丰盛了。
裴春玲自从进了家门,叔叔阿姨叫得甜的很。到了吃饭时,两位老人不停地往她的碗里夹菜,可她却一点也吃不进去。因为菜不合她的口味,见她不吃菜,两位老人不再往她碗里夹了,只是口劝她多吃点。
一家人都吃饱了,裴春玲勉强吃了几口饭,可是菜却一点没动。还给两位老人说不饿。弄的两位老人很不舒服。
吃过饭,邹文涛帮母亲收拾并洗碗。可是裴春玲一伸手把邹文涛从厨房拉出来,让他陪自己去公厕。公厕就在家的后面,邹文涛指给她,让她自己去。可是她非要他陪着去。
“又不远,自己去好吗,我帮我妈洗洗碗筷。”
“不行,回来再洗不行吗?”裴春玲顾不得邹文涛母亲在场,脸上表现出了不高兴。
“你快陪小裴去吧,我来洗就行了。”常玉霞把邹文涛从厨房推了出来。
“你也真行,吃那几口饭不饿呀,我爸妈那么辛苦弄了一桌菜,好赖你也吃点,也不枉他们的一片心意呀。”从公厕往回走的路上,邹文涛有些埋怨地对裴春玲说。
“道理是这样,可是你们家的菜,我吃不惯,不服那种味道,我怎么吃呢?”裴春玲辨解地说。
“我吃着挺好吃的,怎么你就不服这味呢?就算不服,也偿一下,少吃一点,让二老心里也舒服一些嘛。”
“你在这个家长大的,你当然吃着好吃呀,可是我吃不惯也是正常的。”
“我知道,你吃不惯我也觉得是正常的,这不奇怪,可是你不能让我爸妈心里难过呀。”一句话说得裴春玲不高兴了。
“你就知道你爸妈,你怎么不替我想想呢?我这个人就是这样,我不爱吃的东西我一点都不会吃的。”
“在自己家这样可以,可是出来了,总还得识大体,顾大局吧?吃点菜也噎不着你,不明白你为什么这点事都做不到。”邹文涛一脸的不解。
“是的,我不识大体,不顾大局,又任性,又不懂事行了吧?可是你知不知道,我不爱吃的菜吃了会吐的。”
说到这,他们已经走到了家门口,裴春玲说的最后一句话被常玉霞听见了。
这次裴春玲走后,邹富强常玉霞老两口,专门把邹文涛从阳城叫回家来对他说:“文涛啊,你爸妈我们商量了,我们反对你和小裴这门亲事,她是高干子女,进咱们家不合适,我们侍奉不了这样的千金小姐。就算以后你们两过,可你守着这样一个娇气的媳妇,也会受气的。所以,我们的意思,趁早和她吹了吧。她对我们有恩,热心地帮助过咱们,这个恩咱也不会忘记的。也会想法去报答的。”
邹文涛虽然理解父母的想法,但他想一个青年人,有什么缺点不能改变呢?春玲娇气任性和她成长环境分不开,这些随着年龄的增长都可以改变的。所以他还没有很充足的理由说服自己和她分手。
他把自己的想法跟父母说了,没想到父母非常生气。
“说白了,你就是舍不得你现在这份优越的工作,舍不得你要当局长女婿的这个名份,你怕的是丢掉这些,而不是小裴。你变了,变得这么虚荣,这么不孝,变得连本都快忘了。”父亲很生气的说,说完后停顿一下又继续说:“没想到你这么没出息,当初你上了大学,我们多光荣啊,你为我们祖上争了光,而且你是凭着真本事实现的这些。可是现在,你把自己命运拴在别人的裤腰带上,你的志气哪里去了?跟你说小子,你凭真本事在学校教书育人,在教育事业中凭自己努力做出成就,这才是我们希望的,才是我们的光荣,靠着别人就是飞黄腾达,我们也不觉得有什么骄傲。你自己惦量着办吧。”邹富强越说越气,直到邹文涛第二天回阳城,他也没理过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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