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场出工分为早工、上午工和下午工,分别为2工分、5工分和3工分,一天10工分。我在农场近四年,最多的一年我挣了三千多工分,那年我常常用一部朝鲜故事片中媒婆给人介绍一位女社员说的话来自嘲:一年能挣三千多工分呢!
我们宿舍的后面,是一条水渠,那时的渠道就像一条河,常年流水不断,我们知青生活用水都取之于这条渠道。我们也常常在渠道里面游泳。记得有年冬天,有个农妇跳到渠道里面想自杀,但冬天水不深,农妇在水里面捣鼓了几下又爬了上来,上牙和下牙一边“得、得、得”地打架,一边结结巴巴地说:“冻死我了,冻死我了!”弄的一些来救命的人忍不住又笑起来。
我们在渠道的上游和下游(相隔约二千米)用钢条做了两个铁栅门,在渠道里放了一些鱼苗以图改善知青们清贫的生活。在我的记忆里,我们似乎从未吃过自己喂养的鱼。然而这两个铁栅把上、下游一隔。却出现了问题,每天总有农民在渠道里洗猪菜和野菜什么的,那些个草草根根被钢条铁栅门拦住后,慢慢就把水给堵住了。于是每天要安排人用铁钯子把这些个草叶勾上来,使水能畅流。场里便安排一个知青勾草叶。每天给个早工——2分工,由知青轮值去做。
一天,轮值知青林做此事。那天他起了个早,然后扛着个铁耙,哼着个小曲到铁栅处勾草叶。当时我们就在渠道边的山坡上挖土,他边勾边和我们大声地开着玩笑。勾着勾着,突然只见他一下子把铁钯抛上天空,大叫一声:“我的妈呀!”疯了似的往我们挖土的山坡上跑。他那一声喊绝对可以形容为鬼哭狼嚎。只见他上气不接下气,嘴唇发白,哆哆嗦嗦地说:“死,死,死了人了。”原来他勾出了一具尸体。大家一听,轰地一声,全都跑去看热闹。果见一具尸体时沉时浮,那也一个冬天,死者还穿着厚厚的棉袄,大家用铁钯七勾八勾,总是勾不上。场长说:“谁下去把他弄上来?”农民们对这事情是很忌讳的,都不愿干,于是场长说:“既然是小林出的工,还是小林负责捞上来吧“,知青林此刻已经缓过来,神耸耸肩说:
“去捞是可以,但得给工分才行”
“好,给你一天工!”
“一天?起码三天,这种事谁干!”
“三天就三天!” 场长一咬牙,同意了。知青林把衣服一脱,跳进了渠道里,一把抓住那尸体的头发就往岸边游,还真把尸体弄上来了。那是个女的,尸体已被水泡得像牛那么大了,大家看着直作呕。
知青林轻轻快快地在家休息了三天,以后大家轮到自己勾草叶时,总是有点小心翼翼。生怕自己也钩出什么意外的东西 。 (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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