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头,并不是条条马路上都踱促着热闹的热恋的人群。路上,不时的流逝着匆匆而去的孤单的人影;也有零落对影在匆之而来又匆之而去,留下的是孤独丛丛的疏影还有树上掉下的落叶被风吹的飘飘然后就无力的睡下了。
风冽冽的吹,吹到身上有着凉意。捡垃圾的打着手电筒在垃圾里面拼命的搜寻,垃圾好似被放纵的风筝一样在漫天飞舞;看看没有什么好取的,就站在高处抛下那漫天飞舞的垃圾,垃圾随着风在地上转悠就像孩子一样发出“哧哧”的哭泣声。
道路两旁很冷清,大多数是关着门;没有关门的也是个把小厂家;不知为何?这条马路饭店开的很少,少的几乎一条长约几公里的路只有三家,还是不能再小的小吃部;馄饨摊子倒是有几个,都是外地人,安徽的二家,江苏的一家;也都是十五六岁的女孩子在帮老板做,一个月包吃住工资在一百二左右,白天休息晚上是从六点到早上七点。是辛苦点,可总比没有事情做强,她们这样说。
一轮明月透过霓虹灯的光芒正在天边观察树上鸟儿的睡姿。几颗星星在银河边眨巴着眼睛,也有种失意的表情伴着月儿在诉说。
本已寂寞的道路在深夜里,更加显得寂寞。偶尔,有辆车子从你的面前掠过,将路上的灰尘沙垢掀起而外,就是从下水道冒出来的臭味在弥漫。
睁开眼睛发现阳光早早的穿透窗户。懒散的身体发出一声欢呼的同时,也发出一声了哀叹。欢呼的是好几天都是这样睡着的,哀叹的是好几天没有事情了,总是这样总不行。急切的需要找个事情做起来才对。
“是来找工作的吗?”一个穿着很普通看上去很现实的女人问。
“都能够找到些什么的工作?”
我看着坐在这个梧桐树下马路边的一个几平方的小房子,墙上挂着一个用毛笔写的《介绍者须知》写着要求什么工作证、身份证、还有什么学历证书。
‘难怪人家说,大城市正规,就连一个小小的中介所,要求还这么高?’我心里嘀咕。
“介绍出去的都很好啊!”中介所的女人信心很足;“你先交十元的费用,向你介绍现在急需要人的单位。”
我摸着袋子里仅剩下的十五元钱,钱币湿湿的。
‘如果……但愿天无绝人之路……’我不敢去多想。
“是这样子的哦,”介绍所的女人边写收据边说;“帮你介绍工作,如果你做的不满意的话,十天之内帮你重新介绍。当然,找到事情之后是你自己的原因那就是你自己的事了。”
介绍所的门外两边的凳子上坐满了求工作的人。
我想着交出去的十元钱,也要这两条凳子上给自己找一个坐下的位置。可是,凳子上人已经很多了,没有了位置,看着那个女的把我的十元钱放到抽屉里,心里一阵惊慌。
“你找个地方坐下等吧。”中介所的女人说。“等一下会有人来的。”
下午三点钟左右,不知道是从那个方向快速的飞来一辆摩托车突然就停在了门口;是一位中年男人,挺胖的。
“需要找个人帮着卖水产,事情不重,”我点上一支‘万宝路’牌香烟。“看看摊头帮帮忙打打下手,300元一个月包吃住。”
中介所的女人一看来了主顾,马上堆起满脸的笑容把自己做的唯一的一张也是最好的一张椅子拉出来。
“老板你做下说,老板你坐下说。”
一听到这样的条件,中介所的女人赶忙问我。
“你去吗?”
我觉得这个中年男人说的话还是很有诱惑力的。
“你再交付10元钱。”中介所的女人说。
“没有钱了。”我有点楞了。“没有说,有事情了还要再给10元钱啊。”
“算了,我替我付吧。”中年男人扔掉手中的烟蒂说。
“好好做。”中介所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出一个脸上生满酒气疙瘩的男人拍了拍的肩。
我坐在这辆上海产——250型的幸福摩托车上。心也随着摩托车的车轮怦怦的个不停:工作是寻到了,是高兴还是忧伤?高兴的是工作真的这么好找?忧伤的是会不会还想前面的工作一样……
“你老家是哪里?”
“江苏。”
“我是卖螃蟹的,事情并不重,成天也就是坐在那里,换换水,有时候拖一块冰块敲碎加一点……其它也没有什么事。”
摩托车开的速度不快,我都能听得到这位已经是老板的话。
“在这里吃饭,也不要你跑的,会有人专门送来给你,但月实得工资只有150元,吃饭是150元一天两顿。”
我怎么也没有想到会这样的结果?有些后悔了?谁叫当时不全部说清楚呢?再想想,150元也算可以了。在厂里那么辛苦也不过200元,一个月里也有几顿客饭,加起来也有200多远左右,厂里的活是重了点,这里是天天坐着的啊。
‘不错,还是合算的。’我心里想得甜甜的。怎么也没有想到会这么快就找到了事情,真的是‘天无绝人之路’啊。
摩托车就像一条草丛中受惊的蛇,在繁忙拥挤的人群车流中钻来钻去。这下倒是苦了一双眼睛:开得快看不清楚,开的慢一点,处处眼花缭乱;入眼的都是美丽漂亮洁白无瑕……看不到自己的眼睛,但是一定知道不知道眼睛是多么的羡慕所见所遇的一切。心里面更是无话说;恨不能钻如其中去尝尝。
我看到了一个标有彩云路的路牌的地方下了车,集市场卖螃蟹的摊位粗略的估一下不低于二十家。每个铁桶上放着一块玻璃,玻璃上放着一张标价卡,是用红笔写着六十八元到三百八元每斤。
‘标价这么高?谁吃得起?看着都怀疑谁又会来买?’我心里在低语。
老板似乎看到了我的疑惑的表情。
“你不用担心,不会少你一分钱。”我拿起台子上的一包“555”香烟拆开,抽出一支点上。“不要看现在没有生意,能让你看出来,那可不得了……”
我笑了,笑的有点窘迫。
门面约五六平方大小,里面摆着二十几个泡沫房型箱子堆着。几只白铁灰色的保温桶,两张旧单人沙发靠在墙角,门口摆着六只放着大小不一样的蟹桶。
“这个绳是扎螃蟹的。”老板说。
旁边还有口袋,都是黑色的,蛮大的。弄的皱巴巴的,肯定是客人放螃蟹的。我把各种东西按照老板的说法一一放到位置。然后老板就开始交代了。
等老板把相关的要求交代完,我傻了;没有想到还有那么的要求。连上厕所都要请假就有点不服气了。
‘上厕所都要请假?这和坐牢不是差不多吗,就是坐牢也不可能上厕所都要请假吧?再一想,老板螃蟹价格这么大,万一缺了自己也赔不起。’想到这我心里就舒坦一些了。
晚霞笼罩这个都市的时候,来了一位满脸皱纹背有点驼的老奶奶,手里拿着一个白色的饭盒。
“吃晚饭啦。”说完就把饭盒丢在那个被别人丢弃捡回来放杯子的小台子上。
我看了眼前这位送客饭给的老奶奶。一身比较朴素的装扮,还是六七十年的竹布对襟褂子,黑色的裤子,脚看上去还是比较小,但是比起真正的小脚也大一点,可能是裹的时候怕疼裹得比较松的缘故。
“以前来的那个人的饭量好大,吃面条要一斤左右,吃饭不要菜至少一斤以上,加上点菜只能说好一点。”
我望着碗里的一块红烧肉,薄得就像蝉翼,很透明的,如果不是在烧菜的时候放上酱油估计都能当着放大镜使用。还有一块圆形的素鸡加上一点蔬菜。我看着眼前的这位老奶奶一脸的小气相,如果在解放前,她肯定是一个很会算计的地主婆。
“饭太多,吃不了那么多,以后少一点。”
“你的饭量这么小?”老奶奶很惊讶的样子,就像刚刚发现一个新鲜而又奇怪的动物。
“你不用担心的,饭总是要吃饱的。”老奶奶好像感觉到什么。“菜是少了点……可是你知道?就一百五十元,又能买啥,一天三顿啊……”
“这个你就不要担心,随便一点,你们也不要太好,你们吃什么,就给随便一点什么。”
每次见到送饭来的老奶奶我就觉得有点烦。总是在我面前说今天米涨价了,明天油涨价了,后天又说什么菜也涨价了,这么一点钱她不赚钱,搞不好还要亏什么的。
“你老家哪里的?”
“江苏。”
“家里还有那些人啊?”
“父母,一个弟弟。”
“没有姐妹吗?”
“没有。又一个妹妹在八岁那样掉在河里……”
“哦,真的可惜了!家里的条件呢?”
“家里条件好就不用出来这样受苦了。”
老奶奶每次坐下来的时间都不长,我吃好饭都帮她把碗筷洗干净给她,每次老奶奶都会说不要洗,她自己带回去洗。有时候是她老公送来的。
“以前的那个小家伙还是不错的;好菜都给我吃……又把衣服等给我……”老人端起杯子喝茶,茶叶都是躺在杯子下面。“那个家伙就是饭量大——早上吃泡饭(稀饭)还要人家买馍头……哎呀。那个饭量,每顿都是一斤以上……”
“每次你都是看着我吃下去的吗?”
“那倒不是。”我咳嗽一下,就听到喉咙咕噜一会“叭”的一声,一口浓痰重重的砸在马路上。“……还不停的要这要那的,去买来了,我饭也吃的吃不多了,甚至于都吃好了。”
“说句实话,您老人家不要生气。每个人的肚子毕竟是有限的,不是橡皮做的。就是橡皮做的它也有个承载的界限,一旦超过负荷,也会爆炸的……”我听着总是听我们夫妻说以前的那个那孩子如何如何的不好,就在想:‘那一天自己走了,是不是也会被我这样背后唾骂的对象?’
“你们不会对这位小青年有什么吧?说不好这是在报复您们呢。”
我一脸的惊悸,盯着看了好半天。
此时,老板的父亲来了。递了一支‘牡丹牌’香烟给我,我客气一下就走了。
‘奥,原来知道现在还没有走,是在监视啊。还以为真的是在陪着聊天呢。’我心里对这对老夫妻有增加了几分恨意。
老板的父亲每天晚上七点半准时到门市。每次来的时候总会说一句;今天酒喝的有点多。其实,我就是不说,也能从我那红彤彤的脸及走路的样子就知道,酒多了。然后就听我说前面的那个年轻人是如何如何的好,在外面打工应该想着多吃苦,勤劳点又怎么为人做生意等等大说特说一通。一个人唠唠叨叨到晚上十点钟,也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也没有和我说收摊。
“你把那张床拿出来放开你就睡在那。”
这时时针已经指向11点了。我整好摊子,铺好床铺拿出一本书。
“天不早了,休息吧。”老板的父亲一张脸在灯光下就像刚刚过世的人睡在草席上很冷。
我没有说什么,也没有资格说什么。一个打工的,此时又能有什么能力去说。放好书习惯性的拿出日记。
老板的父亲没有走,坐在那里抽烟。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下雨了,雨点打落在用塑料布围起的墙上,发出“滴答滴答”的声音好似追魂棒一样惊心。
我似乎看到了雨幕中的母亲,家里的一切重担都压在母亲的肩上,身为家中的长子的我在外面……听着深夜的雨声,一首小诗油然而起。
《异地》
淅淅夜雨敲心碎,
忧郁难忘思乡愁;
实望异乡多锦绣,
谁知增添几迷茫。
“好醒醒了……好起来了……要出摊了。”
朦朦胧胧中的我觉得有人在叫。伸出有点暖儿的手,一看表才凌晨四点多一点。天还是黑黪黪的。
“起来啦,好收拾摊位了。”老板的父亲叫的很凶。
‘端了人家的碗就服人家管’一句流传多少年的俗语像一根针深深的刺入我的心脏。
“快点,先把口袋揉皱泡好……把那几个桶放在那一边;扎蟹的绳子剪好……”
“先去一下厕所。”
我就走出去了;老头子说的话很反感;当时,说好是早上六七点到晚上七点,现在到好,早上四点就要起床,晚上还那么迟。
那个老乡穿着一双拖鞋‘滴答滴答’声音,人还没有到声音就到了。
一个很大的钵子满满的,外带着一小碟子的咸菜。
“吃不了这么多。”我说,‘又不是猪要吃这么多。’
“哎呦!你吃的这么少啊!真的不像前面那个小青年……”老奶奶那一脸不屑一顾和藐视的神情;“就是这样,那个青年还得再去买四个包子呢。”
我端着碗静静的看着送饭的夫妇,好半天也没有说出一句话。心里却在嘀咕了几句,究竟是什么连自己也不知道。
我刚刚把碗放下,老头子就到了。我们似乎是约好了彼此离开的空间时间。
“在这里,晚上是不准出去玩的,如果确实有要紧的事情需要出去,也要得到我同意(含去亲戚家)。也不准将朋友和老乡(事)带过来玩;就是可以也需要同意……不准看书看报(晚上也是),没有事情你就坐在这里,但不准闲谈拉呱。”
老头子坐在那个旧沙发上点上烟,说好一大推的规矩,就看着我。
“早上在五点之前必须起床及把相关要做的事情做好。”
我听了老头子的训导;‘天啊,这是打工吗?坐牢每天还有放风的时间,也可以看书读报的,这里却什么都不行……’
八点多钟,老头子的儿子骑着摩托车被阳光送来了;高高的个头,胖胖的;脸上全是肉已经看不出是圆脸还是方脸了,不由想起小时候家里养的一头猪,在过年要宰的时候就没有见到它的脸。戴着的头盔是有点花色,好似城市弄堂里天空中晾晒的花裤头。白衬衫藏青条纹西装,打着一条波浪纹路的领带,黑色尖头皮鞋都能照见人的影子。
“冰没有了?”还没有坐下来就翻开放冰的柜子说。“要去买了。”
“你会骑三轮车吗?”老头子问,一嘴的焦油味熏得人作呕。
“会。”我随口答应了,其实,连自己也不知道什么叫会?只是在以前的食品厂骑过几次,还是东倒西歪的不成直线。
我踏着技术不熟的三轮车跟在老头子后面。一路上,老头子不停的和我熟悉的人打招呼,每笑一下,那个满嘴黄斑的门牙就赤裸裸的出来一回。
放眼都市;人流车流,将我这个本来就不是踏三轮车的‘好手’摔倒路的一边去或者撞到墙角上。我还要分一半眼神来饱尝都市的娇容月貌,温柔似醉的风韵;不管是撞到哪里,都没有人说什么,有的人刚刚想发火,一看骑车人的样子也笑了。
冰库离开马路还有二三公里的一个巷子里,说是巷子又不怎么算是巷子,可以单向行走一部卡车。大门是用钢管焊接的,已经生满了锈,手碰上去铁屑子都能刺破手,然后就顺着手指缝逃走,摔倒了地上,翻滚了几下才静静的躺下。
门口旁边有一间几平方的小屋,挂着一个用黑墨水写着‘门卫室’的牌子,钉在门口的另一边的上方挂在哪里,随着风在苍伤的呼唤。房子已经破烂不堪,除了顶上的一个透气孔还在呜啊呜啊的运动而外,就是看到从墙身上掉下的肌肤东一堆西一堆的。一张桌子上没有什么东西,只有一只蜘蛛正在有味的咀嚼着刚刚捕获到的佳肴---那是一只还在挣扎的苍蝇。台子上灰尘被蜘蛛转成沟沟凹凹,犹如刚刚被牛耕翻的田地。不知道是那个年月的票据还放着;上面不仅仅是落满灰尘,还有斑斑点点。从窗户或墙身的洞隙透进来的风将票据一张一张的翻开又放回去像一个孩子在拍打着小手。桌子旁边有一张椅子被灰尘装扮的已经分不清是什么颜色及它的娇容魅力,只有当你的手去触摸它时,从你手指过后的一条缝隙里才能窥视到它的阳刚气魄。椅面子当中也不知是什么时候已失落了一块,但两头的管住它们的钉子仍然凛立在哪儿;椅子是是斜着放的,低头一看,原来是缺了一条腿。
四周的墙面该掉落的和不该掉落的都像鳄鱼一样张开大嘴在呼吸着,地坪是水泥做的,倒像是布满麻子的星空。门到是不错,是用木头支撑在那里。没有坏,固定门的铰链没有了。一把双保险的锁,里面的半边没有了,只留下光秃秃的外面半边挂在上面。
厂区里有几辆卡车正在装卸冰块。
“到那边去开票。”老头子把我带到一个小房子里面。
开票的小屋是搭在厂区的一个角落里。和外面的那件小房子相比大有天壤之别了;票据是从一个留着不足三十厘米的见方的窗口伸进退出,而不是走门口进去。墙上贴着一张都是交通图,旁边挂着一本日历,日期显示的是;九月十八日。两个开票员都是女的正在说笑着,有一个在打毛衣还有一位在嗑着瓜子。
“麻烦你开张票。”
嗑瓜子的女人才从哪闲谈的境界中拉回,慢吞吞的拿起笔,也没有忘记放两粒瓜子在嘴里。
冰库的门前搭着一个大凉棚,上面盖得是玻璃钢瓦,骨架是角铁,屋顶成成半圆。四根柱子倒是挺粗的有六七米高。
“师傅!帮帮忙拖一块冰。”老头子掏出香烟递上去。
“一句话!”卸冰块的师傅齐声答应。
就听到“咚”的一声,一块冰就摔到了三轮车上。
“到这里来买冰,我们对我很客气的,你以后过来,就将的我的大名说出……”
回来的路上,老头子就念叨开了。
我听到的是小贩们高声叫卖廉价的蔬菜及小百货商品,本来人挤人人挨着人的大饼油条的摊位前的排队比以前少多了。早上没有开门的饭店超市倒是生意盈门,有的饭店门前摆着一张桌子,上面摆着几样熟菜,两个服务员在大声叫喊。
“客饭客饭,三块钱一盒,二素一荤,五块钱一客,三素二荤……”
有的饭店门前服务小姐穿着带着斜条的服饰站在门口两边,每当有客人进出拉开玻璃门:“欢迎您光临!”
老头子的骑车速度比较快,有时候会撞到行人,我就大爷、小姐喊着当心,或者就呲着满口的大黄牙,笑一下:“对不起。”便穿行而过,就是被碰撞的人要发作时,一看老头子的猥琐象,也不由得自叹一声;“倒霉”而结束。
我也不得不跟上去,冰块在车上慢慢哭泣,泪水随着车子的颠簸不停的流淌。
中午送客饭的老奶奶在嘀咕:“现在的什么东西都涨价了,大米从以前的五角涨到八角……收你一百五十元一个月一天三顿根本就不赚钱,现在还要倒贴了。”
我看着老奶奶一脸认真伤心的样子,送了几天的客饭似乎已经亏了几百万似的。觉得好笑,差点将一口饭喷了出来。看着我们老两口的那一身油迹斑斑的衣服,那一脸苦涩的神情,再把以前存在脑海里的点点好印象都一一融化了。种种虚伪丑陋就像烙饼一样布满了路面的斑疮,看着老头子就像被油炸的薯条一样的小气相,眼睛就是一条缝好比一个小刀划下来的口子还比我的眼睛大。近看一点像眉毛,远一点看人家还以为是两条蚯蚓在眼睛上面钓鱼呢。鼻子好比坍塌的土丘,嘴如小酒杯,上下唇就是两块生满锈的铁板,满口牙齿也不安分被香烟熏得焦黄,还好奇而不安分的伸出嘴外,说锯齿又不像,倒像个捕狼用的竹签;头发像刺猬。穿着卡青色中山装搭配着米黄色的裤子,脚上一双黄色解放鞋,手里夹着一只烟,食指和中指之间有着五分硬币那么大的焦斑,烟雾随着风而在飘摇,就像主人一样。每当那人一笑比哭的样子还要难看,满脸的肉和皱纹都挤在一起。老奶奶有点胖,一脸的肥肉就像发泡过的鸭爪,神情彪悍,眼睛蛮大的双眼睑,眉毛弯弯的犹如一把镰刀,鼻子上又一个痔,唇厚嘟嘟的,可能是上了年纪的缘故,牙齿稀落;头发是白中带着几根染过的黑发,一脸的诡异相,走起路来一摆摆的,她笑起来的时候,脸上是没有表情的,之间她嘴张一张,嘴角翘一翘,让那几个牙齿露一下,出来透一下气,就算是笑。她笑起来的感觉使人很不好受,一时半时的还叨着一支烟,挂在嘴角上一颤一颤的。
我每次见到我们夫妇一咳一吐,就听到‘啪’的一声,地上瞬间就是一滩带着气泡的痰就很难受。饭都不想吃了,也许是家里没有人咳吐的习惯,也不由想起那一次在家乡邻居家吃饭,大家正在吃饭就听到一声长长的打嗝,随即便是‘啪’的一声一口痰就睡到了冰凉的地面。我马上觉得胸口有一种难以克制的感觉,及时放下手里的碗,还没有捱到家就忍不住的“哇”的一声,把几天前吃下去的东西都吐了。也是从哪以后,我就没有再在在外面吃饭了。
“请你们帮忙照应一下摊头,去一下厕所……”
我一转子过来,看到老板的父亲来了 。送客饭的夫妇接过老头子递过去的“牡丹”牌香烟,端着两个碗一双筷子走了。两个身影很快消失在人流中。世界也在我们离去的瞬间平静了一会。
老头子很有条不絮的安排着事情,很担心我刚刚吃的饭不消化的原因,教这做那的。知道我儿子来了,才不再指挥。
我儿子把叫到我身边说告诉如何扎螃蟹及怎样用口袋装蟹。
“你看这个口袋如果按30元一斤的螃蟹计算,最少得十元。”我从排在水桶里的黑色塑料袋拿出来。怕不相信,特地拿出来一个放到电子秤上让看。
我有随手拿了一个没有泡水的袋子秤给看,只有一元钱。
“还有,卖螃蟹一定问人家需要扎不?如果客人不要扎,你得劝客人扎。只有扎螃蟹是有点花头的,一斤螃蟹放在水里随便扎一下只手可以多赚十元钱。因为,螃蟹在桶里是没有水的,一旦倒进水桶里,它会吸足水,那样一来每斤螃蟹可以多赚二十元左右,这个是按照三十元一斤计算的哦……”
我听了这套生意经,使我的心里暗暗吃惊的同时也在心里骂开了;‘这哪里是在做生意?是在杀客人啊!昧着良心赚钱,还真缺德……’
“螃蟹多少钱一斤?”来了一位女士,脖子上的金项链把阳光都压下去了。
“哪一种?”老板的眼睛一直盯着女士的项链,看得出那眼睛李喷出的火焰。
“是这样的……”老板的眼光看到了女士项链下的脖子。“螃蟹的价格有298元一斤的,也有98元一斤的……”
女士什么话都没有说,挑了六只标价198元一斤的,有道128元一斤的有选了一部分。
“要不要扎一下?”老板笑了一下。“不扎一下会爬出来的。”
“那就扎一下吧。”女士的脸一直被阳光照射,看不出什么表情。白皙的肌肤犹如刚刚挤下来的牛奶。
我真的想喊出来;‘不要扎!怎么说十几只螃蟹怎么说也要多付几十元啊?’一切都是徒劳的,我不得不调和着这种坑人的事情。
看着哪位女士离去的背影,心里忍不住;“对不起了。”
“这一笔生意,净赚了一百多……”老板点起一支烟,烟雾随着刚刚存留的香气慢慢的在散开,带着很多的迷茫和失望。
“你想家了吗?”老板看着我出神的眼神问。“你就好好学着做这个螃蟹生意,很好的,那一天不是除吃除喝除用除开支的也要赚个好几百。”
“是想学。”看着我那副得意的样子使我感到很唾弃我,做生意讲究的是买卖公平。做着欺骗顾客生意不说,还有种丧失天良的色彩在内。
“是啊!这种做生意的方式是要好好的学习。”
老板看了看我这个新招来的小工,没有说话,大概我也不会想到也不可能想到一个刚刚到城市涉足的青年,根本就不懂什么。
夕阳的低垂把卖报纸的带过来了。老板买了一份《新民晚报》坐在沙发上。
我记住了老板父亲说的话,没有去看那份所谓的报纸。一味的坐在那儿就像傻子一样望着马路上的人流车流,商场与马路之间的正在跳跃的霓虹灯出神。
天不知道什么时候打起瞌睡了。唯一的一抹晚霞也被一块乌沉沉的云给带走了。我想到已经有好几天没有到表姐哪里去了,既然闲杂找到了工作(这也算是一份工作,还不如说在当一名无形的刽子手),应该告诉我们,顺便尊求一下意见……
“吃晚饭啦。”
“菜好多啊。”我从沉思中回过神来,看到了自己的晚餐;菜汤泡饭,一块半寸宽的油煎带鱼。还有就是中午剩下的蔬菜。
我们看到没有吃那块鱼很惊讶的问:“这么好的鱼为什么不吃?”
“们家这么小的鱼一般都是买来喂猫的。”
我能感觉到我们的脸色不怎么好看,也不再问我什么,坐在墩子上抽烟。
“今天需要去姐姐家一趟。告诉她在这里上班了,你们对我挺好的,免得我们担心。”我见到老板的父亲到了马上起身。
“好吧!”老板的父亲本来还想说什么的支吾了一声;“早去早回。”
姐姐一家人正在做着各自的事情。
“个体户的事情和厂里的工作室两个概念,个体户肯定是不自由的,还要看着人家的脸色。”表姐听了我的诉说就像他自己在外面做过似的。
“……你就是不做事情在这里们也不会把你饿死,你去做们也不勉强,只是希望缺德事情还是少做一点好……工作吗?总归是有的,需要慢慢来作急也不是一个办法。”表姐放下手里正在结了一半的毛衣拿起了拐棍。
“中秋节等你吃饭,还特地情人捎了几次话,就是不见你的踪影,导致浪费了好多菜。”
表姐夫放下手里的拖把,板着脸说。
“现在上班了,发财了就不认识我们了,你不来起码得打个电话来吧,也让我们好放心。”表姐拿起刚刚丢下的毛衣。
我其实不是不想来,只是觉得以前刚刚来的一个月没有事情做,吃住都是他们的,有事情做了再去麻烦我们总是觉得良心上过不去。
“实在对不起!事情该怎么说呢……”
夜幕就像垂下电影的幕布,把天际的空间染成一片暗色,如果不是都是路灯在照耀,恐怕比乡下的也还要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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