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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稀往事(第三十七章 武斗的故事)

时间:2021/5/16 作者: 道平 热度: 348345
  六七年 是派系斗争最激烈的一年 。工厂、矿山、学校都停了。工人不做工、学生不上课、农民不种田,都带红袖标聚在一起闹革命。根据毛主席的最高指示:“马克思主义的道理,千条万绪归根到底就是一句话,造反有理”。“革命不是请客吃饭,不是做文章,不是绣花绘画,不能那样温柔恭谦让,革命是暴动,是一个阶级推翻一个阶级的暴烈行动”。“破坏一个旧世界,建立一个新世界。破字当头,立在其中了。”造反派找到理论依靠,上窜下跳互相串联,形成以一个一个的派系山头。互相指责,文斗加武斗。山东省的党、政干部都被打倒了。造反派的领袖王效禹成了山东的党政一把手,两级军区司令员。掌握山东一切生杀大权。真是“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把山东搞了个翻天地覆,还插手到了徐州。派与派之间经常发生武斗,有的动用枪支弹药。工人、学生到农村来参加批判农村的大队干部,农村的造反派到城里参加革命。王效禹掌权后军队也参加了支左行动,起到支一派、镇压一派的行动。

  南常公社在“文化大革命”中是出名的武斗“英雄”之乡。当时薛城区流传着:““反逆流”谁坚强,除了‘红联’就南常!‘红联’梭枪队,南常打砸抢!”从当时的民谣中就充分说明了薛城焦化厂的“红联”和南常的“反到底”是“反逆流”造反派武斗的中流砥柱。

  薛城区“反逆流”作战总指挥是从我们大队出去的焦化厂工人郭xx,“文化大革命”开始带领焦化厂工人造反,成立了“红色造反联合兵团”简称“红联”。“破四旧、立四新”,开展夺权云动,与“大联合”血战数场。枣庄“七二五、七二六”流血事件,“威平陶庄矿”的武斗,“战败‘铁三司’”,“兵临徐州城”,“围攻西小庄”。可以说当年是横刀立马、威震四方,名扬鲁南。郭XX在南常组织了一个警卫班,有我大队的褚福X带领作为警卫加打手。整天手持24c㎡圆钢做成的梭镖,身背雪白闪光的大刀,刀把上扎着红布,像武侠电视里的武侠。禇福X处处赤臂上阵,一马当先,大有一夫当关,万人难入之气概。南常公社“反到底”造反兵团成了“红联”的坚强后盾与战友。

  那是麦收之后,天气正热的时候,生产队里也没有几个人安心的种田。一些不安顺的人都离开土地参加造反去了,只有几个“黑五类”在地里劳动改造。一天中午,烈日炎炎,生产大队的“造反派”的革命委员会召开紧急大会,传达公社“反到底”司令部和公社革命委员会的紧急通知,集合全体男劳动力,(不包括“黑五类份子”)晚上围攻“大联合”的据点西小庄村。会上有团支部书记高广雨给社员作动员报告:“革命左派同志们,为捍卫毛主席的无产阶级革命路线,按中央文革的指示精神,对反革命右倾翻案的二月逆流,给以坚决的斗争。对保皇派‘大联合’坚决镇压。接公社“反到底”造反兵团司令部和公社革命委员会的紧急通知:残余的‘大联合’顽固分子在西小庄盘踞。今天我们去对他们采取革命行动,晚上围剿西小庄。希望广大青年、社员同志们高举毛泽东思想伟大红旗,用毛泽东思想武装起来的红卫兵战友们,广大贫下中农社员们踊跃参加。为捍卫毛主席的无产阶级革命路线坚决战斗到底。报名的同志可以到大队每人领十元钱、二十斤小麦。的补助”。会后大家都去领钱粮。因为前几次领了粮食跟着“造反派”的红卫兵跑了一圈也没找到“大联合”就回来了。所以大家都踊跃参加。“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能领钱粮、领钱,谁不去领!

  我有个族伯父,领钱粮时他要了两份,发钱粮的人问:“你领两份谁去?”

  “我儿子”伯父回答。

  “他不是小孩吗?”发粮的人问。

  “是蚂蚱都咬草,是人都顶数。”伯父回答。

  发粮的人心知肚明,公社要的是人数,老少他们也不检查,于是给了他两份。

  到了下午天下起了小雨,天空阴云密布,东风“呼呼”的刮着。雨点“啪啦啪啦”不紧不慢的下着。泥路上又黏又滑。大多数的人都赤着脚走在泥里。到了旁晚,大队“革委会”集合了领粮的人准备出发,可是作动员报告的革命积极分子高广雨没来,。造反派”派人去喊,后来他哥哥来替他去“出征”。告诉大家说:“广雨得了急性肠炎下不了床,不能去了。我替他去。”

  大家舆论纷纷,“讲话是英雄,办事是孬雄”。后来人们给他起个绰号叫“旱常”。其意为反其名定其意,广雨可以惠及万物,旱常无雨,万物受灾。

  天黑了,“出征”的人扛着“反到底”司令部发的二十四毫米圆钢打成的钢梭镖排着队伍向西小庄进发。大家戴着席甲子(用高粱楷或芦苇编成的八角形的席帽子。用于遮雨或遮太阳用。)披着茓衣(用蒲草编成的挡雨的草披子),赤脚踩着泥路奔向西小庄。带头的是公社“反到底”的战斗兵团司令部的人。他们扛着公社武装部的枪,有一挺机枪、十几只步枪。走起路来还有“雄赳赳,气昂昂”的劲头。后边的群众七老八少的一片稀里哗啦、乱哄哄朝前拥。有大人喊孩子的 ,有孩子找大人,大呼小叫像电影里逃鬼子反的一样。带队的“造反派”的领导无论用什么法子,社员们也没有队伍的养子。

  天黑路滑,有的人摔倒了,有的人滑到沟里去了,有踩掉鞋的,有的崴了脚,人群在雨天的黑夜里行走洋相百出。这边还没有到种庄,西小庄就知道了。 在种庄庄西架起机枪,朝西姚山村后的春高粱地里扫射了起来。“叭叭叭”机枪声立即传遍了周围几里路远。

  一听枪响老百姓吓坏了,他们不是前来送死的,不能为了10元钱,20斤粮去送命。于是大家转头就往回跑,一时人群里大哭小叫的向南常跑去。带队的造反派想管理这些“逃兵”,那真是白日做梦。伸手不见五指的夜里,人从你面前跑你都没有办法去抓,何况大家都是从庄稼地里跑的。齐肩高的春高粱地里就是千军万马也难找。

  伯父原来父子俩在一起来的,枪一响,小孩跑的快,谁也不顾就跑回家。伯父在黑夜里找不到儿子,一边摸着喊着找儿子,一边往回走,要是把儿子丢了回家没法交代。找到天亮也没找到儿子,无奈的回到家里,一看儿子在床上睡觉,又喜又气。

  后来大家闹笑话,都说他儿子跑的快,像兔子一样。起了个绰号叫“家兔子。”

  王效禹坐了山东的一把手,成了两级军区的司令员。“革命”之手伸到了江苏徐州。发动“反逆流”造反派支持徐州“踢派,”镇压徐州的“支派”。在省反逆流指挥部的调动下,调集了薛城区的“红联”和南常的“反到底”造反兵团的人。南常公社“反到底”司令部在各大队,征集了二百多人。大家带着公社武装部的枪支、梭镖、大刀、长矛。从薛城火车站乘专列南下徐州“打仗”。在徐州下火车后转乘十轮大卡车围着徐州市转了一天。威震徐州。

  “出征的英雄”们坐着卡车游行了一天,傍晚在淮海路宿营。几百农村来的人,又乏又累,又渴又饿,又没有组织纪侓观念,抢吃抢喝,抢休息用品,闹得沿街百姓鸡犬不宁。

  据参加的人员回来讲:晚上大队人马在淮海路上露天宿营,大家在路的两边各找一个自认为合适的地方休息。我大队有一个叫石X的青年,有梦语的习惯。半夜的时候由于过度紧张,他说起梦话:“来拉,来拉,来拉!”

  他旁边一个没睡着的听见就问:“谁来了?谁来了?”

  他这一问,惊起远一点的人,远一点的人也没问三七二十一,爬起来就跑。还边跑边喊:“来拉 !来拉!”

  他这一喊惊动了所有的人,大家都忙着摸家伙找武器,四处寻找目标。小胆的吓得四处乱跑,乱藏。像被敌人摸营一样。大家手握钢钎在夜晚的淮海路的大街小巷搜查。搜查中有的滑倒崴了脚,有的划破了手,同一队伍不认识的搜查人员有的还打了起来。折腾半夜,没找到“支派”的人。带队的人追查谁先喊的,最后追到石X。只见他还在“呼呼”的睡觉。喊醒他问:“你为什么乱喊?”

  “我睡觉一动也没动,我喊什么了?”挨着他的人也证实别人跑的时候只有他睡觉没跑。带队的人也没有办法处理他,大家白白闹腾了半夜。

  天亮后“踢派”的人通知,“支派”已经离开徐州。薛城区的人自己闹腾了一宿,第二天“凯旋而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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