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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稀往事(第十九章 大灰泉村)

时间:2021/5/16 作者: 道平 热度: 379701
  大灰泉村是下村北部的一个山村,三面是山、一面是岭,村子坐落在中间的盆地里。一个大队一共有100多口人家,由东山李家,东南山湾姚家、龙塘子万家合成一个大队。

  村子的前边是一个东西走形的山脉,叫杨崮山。是抱犊崮周围十八崮之一。山下有一条从东南山湾姚家方向流过来的河。河水清清、流水潺潺。杨崮山的山腰以上全是松柏,山腰处是果树,桃杏梨枣样样都有。山根是一片几十亩大的,开垦出来的平整土地。远远看去、山清水秀,柏涛声声、鸟啼水潺、仙境之处也。

  山脉的东头住着 姚姓的一大家人家。在柏林之中十几间草屋,一脉山泉“汩汩”的涌着。泉水形成一条小溪 在茅屋之间穿过。茅屋的四周开垦着大大小小的地块,种着各种各样的庄稼。饲养着鸡、鸭、猫、狗、牛、羊、鹅、猪等家禽、家畜。屋子的周围种着各种各样的花草,四季芳香。大可与陶渊明的世外桃源相比。

  姚家向东是一座南北走向的山脉。山的两头高中间凹 ,向馿的腰部,所以,大家都称馿腰山。馿腰山上栽的全是洋槐树,春天到来,洋槐花开的时候,清香飘扬,一串串洁白的洋槐花吸引着十里八乡的人们前来採摘。树下绿草丛生,牛羊在这里放牧。真是“十里槐行十里香。绿草丛中跑牛羊。”到了冬天,树木落光了叶子,大山的脊背坦露岀褐色的肌肤。

  馿腰山的北头向西是另一座山的南端,两山相联。山南端住的是李姓的一大家人家。门前是一片褐黄色的泥土地。向东延伸到馿腰山根。因为是山脚,门前不远处就是大沟。没有姚家住的地方山清水秀。但土地比姚家好的多。

  大灰泉村的后边是一条东西的山脉,与李家家后的那条山脉之间留下一个缺口,成为通往山后的一条天然的通道。从北山下来的一条河穿过村子,把村子分成河东、河西两片。河东以姬姓为主,河西以刘姓为主。河的西岸是褐红色砂石形成的岭。开垦起来可以种花生、地瓜之类的庄稼。岭的西边是一片橡子林。当地人叫菠楋。结的果实可以充饥。叶子编织成的篓子,装东西可以保鲜。当地人主要用来当柴烧。每年秋天伐掉,第二年春天又长出来。

  在橡子林的西南角,有一片青石林立的地方。石块之间喷涌着甘甜的泉水。大大小小的泉眼一齐的向外喷涌。泉眼的下边形成一条清清的溪水。溪水冲击形成的河沟里种着藕、养着鱼。沟边上栽着柳树。柳条垂在水里,微风一吹柳条拽岀一片涟漪。大家称这里叫龙塘子。住着一家万姓的人家。

  万家的房子建在泉头边上,后来直接建在喷泉处的岩石上。泉水在房子的下边喷涌,人住在喷涌的泉水上面、厨房里留下空隙,蹲下可以洗菜,舀水可以做饭,水里可养鱼。冬天是免费的暖气、夏天有是免费的空调。可谓是仙境中的生活。

  大灰泉村坐落在三面环山一面是岭的盆地里。是周边几处散住人家的中心。这里就是办学的地方。

  我是秋假开学跟父亲去的大灰泉村。那是秋末冬初的日子。地里的庄稼基本都收完了。只有地瓜还没有刨,地瓜秧子被霜打的象开水烫过的一样。叶子黑乎乎的一地。山坡上的果树的叶子落完了。路边杨树上落下来的枯黄的叶片哗啦啦随风旋转。社员们正在忙着耕地种麦子,空气中带着弥漫着泥土味儿。山上的树林里偶尔传来几声鸟叫。草丛里的蝈蝈象唱歌一样的叫着,不停地唱着。

  父亲住的是大队办公室,屋内放着一张床、一张老式的八仙桌子和两个长凳子。床上一领旧席、和一床父亲的被子。桌子上有粉笔、教材、和一些学生的作业簿。门后边用三块石头支着一口生铁锅,窗前放着一个切菜板和一把切菜刀。这就是父亲生活和工作的全部。

  白天父亲教小学,十几个孩子三个年级。晚上给大人教扫盲班。扫盲班结束后村干部还要研究明天的工作。等干部们走后才能休息。

  山村的夜晚十分的宁静。扫盲班结束后,劳动一天的人们很快就进入梦乡。村子里除了风吹电话线发出的“嗡嗡”的声音,便是一片寂静。偶尔有巡逻民兵走过,引起几声狗吠,很快又进入宁静。我躺在床上睡不着 ,透过窗户向外看着天上的星星。蔚蓝的天空没有一丝云彩,月亮早以隐去,只有满天的星星在一闪一闪的给人指示着空中的方向。气温开始下降,风声也渐渐地没有了。没有光亮、没有声音,给人一种寂寞难忍的感觉。这是我跟母亲在一起所没有的感觉。一种孤独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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