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雨和潘军婚后第四天告别了潘父潘母,去了南方广州。广州是祖国的南大门,是改革开放的前沿城市。改革开放这几年,这里逐步兴起了不少外资、合资以及众多的个体企业,经济发展与内地很不一样。笑雨和潘军可以感受到这里欣欣向荣的发展趋势。
在广州,他们去游览了白云山、中山纪念堂、越秀公园、有名的陈家祠。还专门去老城区逛了北京路、上下九商业街、广州百货,观赏了广州的特色骑楼。除此之外,他们也品尝了这里的特色小吃,笑雨特别喜欢吃这里的拉肠粉和西关美食。
在广州,每到一处笑雨的兴致都比潘军高。潘军的态度多少让笑雨有些扫兴:“你是不是觉得广州没什么值得你游览的地方啊?还是你觉得跟我一起逛很没意思呢?怎么我总感到你提不起兴致呢?”有一次笑雨忍不住问潘军。
“没有啊,我这人就这样。”潘军说。
他们在广州游玩了五天时间,在一个漆黑的夜晚,疲惫地回到了阳城。
从此,生活又回到了以前的轨道。所不同的是他们成了一家人,住在了一起,共同拥有了一个家。下了班笑雨不再是回铁路宿舍,而是改为回三中的教师宿舍。他们的家就是学校分配给潘军的那套房。
笑雨的父母在她们回来的第三天,在阳城食府设了两桌喜宴,一桌请的是关系较好的街坊邻居及老同事,另一桌请的是亲戚和好友。笑雨哥哥也专程从上海赶了回来。但只在家呆了三天便赶回了上海。临走时他邀请妹妹和妹夫去上海度婚假。
按潘家二老的意思,也希望他们能去上海玩一趟。可是从广州回到阳城,笑雨已经觉得很疲劳,加上婚假已经不多,与其匆匆忙忙的,也没什么意思。所以就免了。正好潘军也不热衷于旅游。所以,他们就没再出门。剩下的时间,笑雨就用看书、弹吉他,唱歌来打发着。
其实,从某个角度来说,笑雨还是希望早点上班,因为在家里,她会感到憋闷。潘军多半时间都比较沉闷,除了日常生活以外,不大和她谈论什么,这很影响笑雨的心情。如果上班了,每天和工友们一起热热闹闹还比较开心。
这天,笑雨父母收到了儿子笑军的来信,儿子让他们二老去上海。笑雨的嫂子几个月前生一男孩,如今产假已满,想请二老过去暂时带一带孩子。正好笑雨的父亲刚刚办理好退休手续,于是二老就收拾行囊,去了上海。
有一天,潘军问笑雨:“你爸妈去上海,什么时候能回来?”
“这个还说不准,得哥哥请到保姆才行。我想既然去了至少得几个月吧。你有什么事吗?“
“也没什么事,听说上海的皮鞋比较好,他们回来的时候我想托他们给我带一双。”潘军说
“这个,可以劳驾哥哥买了寄过来呀。两个老人上路,又没人照顾,不便带太多东西。其实皮鞋哪都有好的,回头咱们去佳和商场逛逛,那里鞋多,如果有质量好的也可以给你选一双你说呢?”笑雨不加所思地说。
“一双皮鞋能有多重呢,你是怕我不给钱是吧?你放心,钱我早就准备好了。”潘军有些不高兴了。
“在哪儿?”笑雨顺着他说。
“在写字台的抽屉里。如果你不相信就去看看。”潘军说。
听见潘军说让她去检查抽屉,笑雨心里有说不出的委屈,她不愉快地说:“潘军呀潘军,你就不能好好地理解一下我吗?为什么总要歪曲我的意思呢?我哪有半点怕你不给钱的意思呢?你我难道不是一家人吗?你买东西不等于我买东西吗?你想在上海买鞋是很正常的一件事,为什么还要背着我去准备什么买鞋的钱?你这是没拿我当自家人你知道吗?这本是一件小事,我们完全可以让哥哥给你寄一双来。可你却说出我怕你不给钱这么无情的话来。你这样说话很伤我,你懂吗?即然这样不象一家人,又何必结婚呢?”笑雨伤心地说着。
潘军见笑雨很激动。便放软口气说:“你何必小题大做呢?难道我连买双鞋的权力都没有吗?还非得做什么都要告诉你。我认为我应该不是那种妻管严型的丈夫吧?”
“你又错了,我没有半点管你的意思,我只是认为有什么事两人应该互相通气。这样可以体现我们相互尊重你说不是吗?咱们现在是一家人,就应该是一个整体才对呀!”
笑雨是一个不愿索求什么的人,她所理解的友情、亲情和爱情应该是相互的心甘情愿,而不存在一方强迫一方。她认为她和潘军现在结了婚,就应该合而为一,大事小事都是二人共同的事。所以潘军不愿告诉她,她就感到特别伤心,觉得潘军没把她当自己人,她为自己强迫潘军拿她当自己人而感到悲哀。
“行了,你也别较劲了,不就是买双鞋吗,再说我现在不是在给你说吗。”潘军不耐烦了,一个劲地喝着茶。
笑雨无话可说了。她觉得自己也许不该生这样的闲气。她的这种意识或许只是一种理想式的追求而已。
话说笑雨父母去上海后,由于孩子还小,两位老人又不放心把几个月的孩子交给保姆带,所以就一直没有回阳城。
笑雨让哥哥从上海给潘军寄回了一双质量上逞的皮鞋,潘军很高兴。此事也就不在话下了。此后类似的事情还是很多,但有了前车之鉴,笑雨选择了宽容和忍让。虽然她觉得她的要求并不高,不过就是希望两人能和平共处,相互尊重,过好小日子。可是即便如此,她的希望也不见得能实现。因为人心各异,人性各异,观念各异。现实就是现实,即然不能改变现实,那就想法适应它吧。
笑雨学会了迁让。不再奢望自己理想的一些东西,但这种转变也是在过程中慢慢实现的。
常听人说,女人只有结了婚成了家以后才能漫漫成熟。她现在觉得此说法很对,因为在结婚后的时光里,她深刻地体会了这一点。可是尽管如此,很多时候,还是会出现问题,甚至是难以用大度忍耐解决的问题。两个人两颗心,况且是有距离的两颗心,怎可能会没有磨擦和矛盾。
这是个星期天,笑雨没睡懒觉,一大早就跑回父母家搞卫生去了,许久没人住,卫生早就该搞了。她首先把里里外外擦洗干净,把地拖干净,然后又把床上揭下来的两张床单洗干净,凉在阳台的尼龙绳子上。一切就绪后,她打开录音机边听音乐边准备休息一下。到了中午她吃了一盒早上带过来的泡面。
等到阳台上的床单干了,时间也到下午了。她把床单收回来叠好放进衣柜里,然后又各处收拾一下便回三中的小家去了。
当她心情愉快地迈进家门时,却意外地看到小何和戴梅在家里。这时小何在厅里坐着看报纸,戴梅和潘军正在厨房里忙着做菜,潘军在洗菜,戴梅在热火朝天地炒菜。
笑雨收起意外的表情马上高兴地和他们打招呼。
“哟,是什么风把你们给吹来了?”笑雨走进卧室取下背包挂在了衣架上,然后又走出来。
“昨天潘军打电话说约我们过来聚一聚,你看咱们也有段时间没在一起聚聚了”小何说。
“是的呀,我也正想这件事呢”笑雨笑着说。她走进厨房。
“你回来啦?我说呢,怎么我们来了你倒跑了。”见到笑雨,戴梅脸上微微有些泛红地说。
潘军望了笑雨一眼,并没有说什么,也没有让笑雨帮忙。笑雨觉得很尴尬,此时此刻她觉得自己倒象是个客人。
她只好返回厅里:“我出去一下就回来。”她对小何说一声就走出了家门。站在楼梯口,想了一下,她朝校门外走去。
学校门口的路对面是市糖烟酒公司第六门市部。星期天的门市部里人来人往好不热闹。她走进去买了一瓶葡萄酒,一罐午餐肉,一盒鱼罐头。还买了两斤水果。
回到家,潘军和戴梅已经做好了饭。
笑雨支好饭桌,把凳子摆放好,然后拿出两个盘子,把罐头倒出来,又洗了四个酒杯,然后动手盛饭。
盛好饭,她让戴梅和小何道:“请坐吧。小何,你和潘军喝两盅。”说着,她斟好两杯酒。“戴梅,你要不要也来一杯?”
“我可不要,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是不会喝酒的。你忘了有一年春节,和欧阳清咱仨人喝了一点酒,结果都醉了。”戴梅笑了起来。
“是啊,三个醉鬼又哭又笑,又说又唱闹了大半夜呢。”虽这么说,笑雨还是给每个人都倒了酒。
“时间过的真快呀,那些日子如今都成了挥之不去的记忆了”笑雨感慨地说。
“说起喝酒,算是你要强一些,我最佩服你喝酒脸不变色这一点。”戴梅对笑雨说。
“你又想说我是冷血动物吧,其实你别看我脸不变色,心里也是非常难受的。”笑雨笑着说。
“来,一起吃吧,小何,来吃鱼。”笑雨招呼戴梅和小何在餐桌前坐了下来。然后夹了块鱼放进小何的碗里。
“潘军,你怎么只顾闷头吃饭,陪小何喝酒啊。“笑雨说。
潘军拿眼晴看了一眼笑雨,又看看戴梅,戴梅笑笑。
本来在这个人群里,只要有小何和笑雨在,气氛一般都是不冷场的,但小何今天的情绪似乎不是很好,有点闷闷不乐的,所以这顿饭大家吃得有点闷。
笑雨最先吃完,她走进厨房去洗了些水果放进水果盘里再放上一把水果刀,然后端了出来。待大家吃完饭,她就收掉碗筷,收起了餐桌。然后把水果盘放在了茶几上。
她挑了一个大个的苹果递给戴梅:“你帮小何削一个吧。“
这时潘军抢过水果刀:“我来吧。”说着他从笑雨手里拿过苹果就削起来。潘军削苹果最拿手,他给每人削了一个,然后又给自己削了一个。果然他削苹果不但快,而且削的非常漂亮,技术真可谓是炉火纯青了。
笑雨吃了苹果才进厨房去洗碗了,戴梅跟了过来说:“咱俩一块洗吧。
“我洗得了,别沾这么多脏手了。”笑雨把戴梅推开说。
“戴梅你休息吧,让笑雨洗就行了。”这时潘军在厅里喊道。可是戴梅并没有离开厨房。
“今天我不知道你俩来,不然不会离开家的。”笑雨说。
“嗯,我也觉着奇怪,怎么我们来了你不在家呢。”
“潘军什么时候约你们的?”
“昨天,他说很长时间没在一起聚一聚了,让过来玩。”
听了戴梅的话,笑雨心里升起一股怒气,但她不好表现出来,只好忍着。
笑雨的忍耐性已有很大长进,这还得感谢婚姻和家庭,还有潘军。一晚上,她心平气和地和戴梅小何聊这聊那,和戴梅聊的最多的还是家庭锁事。毕竟,她俩是同学是朋友,见面就会条件反射,就会有说不完的话。尽管她们各自有各自的心事。尽管笑雨心里很不愉快,对潘军很不满……
临近9点时分,小何说时间不早了,就和戴梅一起告辞了。潘军和笑雨把他们送到了楼下。
此时,一轮圆月已经挂在了天空,又大又圆。笑雨默默注视着戴梅和小何离去的背影,直到看不见了,她才返回上了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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