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的日子渐渐临近。有一天潘军出门了,他母亲对笑雨说:“小笑,我其实一直都想把婚事办的热闹体面些,可是你潘伯伯最讨厌结婚大摆宴席,他说不如给你们钱去旅行,愿意去哪玩就去哪玩,何不自在?哎,你潘伯伯是个老古董,没办法,商量来商量去最后折中:只请亲戚和一些要好的朋友,大家一起热闹热闹,然后你们出去旅行去。”
“我和潘伯伯意见一致,我也不喜欢大摆宴席,出去旅行很好。”笑雨说。
“对,咱们不讲那些虚伪的排场。最主要的还是你们以后的生活能幸福美满。”潘母说。
“伯母说的极是。”笑雨说。
来武汉四天,潘军每天都出去,将笑雨留在家里,倍感孤独。潘军只说出去却不说去哪里。笑雨觉得他回到了生养他的地方,肯定是要去见见同学朋友的,也就懒得问他。但使笑雨真正生气的是结婚这天。
一清早,笑雨就起了床,帮忙做着这样那样的事。潘军起床很晚,在笑雨催促了三遍之后才起来。
接近中午时,笑雨正帮着潘母请来做厨的阿姨摘菜,潘军忽然把她叫到身边说要出去一下,一会儿就回来。
“你又准备去哪?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要出去,你以为我是跟别人结婚呢?”笑雨严肃的说。
“啧啧!有什么大惊小怪的,结婚怎么啦?结婚就不能出去办点事了吗?”潘军看笑雨认真的态度,便笑着说。同时还在做着要出去的准备。
“你到底有什么事这么重要,偏偏要在这会儿去办,能不能告诉我一下。”笑雨真的生气了。
“我不过就是去见一个同学,很快就回来的。”潘军说。
“那就明天再去吧。”笑雨说。
“不行,这事儿非得今天去办。”说着潘军不顾笑雨的感受扭头就出门去了。望着他的背影,笑雨怎么忍都没能忍住,眼泪扑簌簌地掉了下来,她用手捂着脸快步走进了卧室。到了卧室后,她便止不住地哭起来。又怕外面人听见,她用手唔住嘴,盖住那拼命压抑的呜咽声,任眼泪不断地流。当时她多么想拔腿就离开潘家回到阳城自己的家里去,可是请帖一张张地发出去了,一切准备基本就绪了。该怎么办啊?为了结这个婚,笑雨这是第二次伤心了。
上次是领结婚证那天,一大早笑雨按约好的时间来到三中,准备8点一到就和潘军去民政局结婚登记处领取结婚证,他俩已分别在各自单位开好了结婚证明。
近8点钟了,潘军突然说:“小何说他们家门铃坏了,我这有一个新的门铃,让他拿回去装上得了。已经约好他今天来取。我们不急,等他来取了门铃,我们再去民政局登记。
笑雨说:“我只请了半天假,下午还赶着上班。”
“没事,他来拿了我们就去。”潘军说。
等了近两小时,没有等到小何。
笑雨实在不耐烦了,就说服潘军打电话通知小何,让他改日再来取门铃,现在还是先去拿结婚证。
潘军仍然象一座山一样坐着不动,执着而耐心地继续等,没有走的意思。又过了一个小时,眼见着离下班时间不远了,笑雨真是有些生气了:“结婚是大事,你得分清主次,拿门铃完全可以改日再拿嘛。”
正在这时,响起了敲门声,潘军立即打开房门,门外站着戴梅。
见笑雨在,戴梅马上笑着说:“笑雨,你也在啊?”,然后她对潘军说:“小何局里有公事出不来,所以我只好请假过来了。”
“你好戴梅,最近怎么样,小日子过得还好吧?”笑雨见到戴梅有些意外,虽然此刻心情不大好,但还是热情的笑着问戴梅。
“还好,你们也快了吧?”戴梅微笑着问,并伸出手臂搂了一下笑雨。
“这不正准备去民政局登记呢。”笑雨说。
“是吗?太好了!那快去吧,不然要下班了。”戴梅拿了潘军递给她的门铃准备走:“我走了,还要回去上班,改天咱们再聚”说完就急匆匆离开了。
“咱们去民政局吧。”潘军穿好鞋,站起身神色愉快地说。
此时此刻,笑雨的自尊心被深深地刺痛着。委屈、失望如汹涌的波涛在心中翻滚,泪水止不住地滚落下来。她不断地用手擦着,潘军走在前面竞然没有察觉到。
她不断地自问:为什么自己总是要受到他的轻视和冷落?难道我的努力还不够吗?我对他的好还不能换来他对我的一点重视吗?
就这样,流着眼泪,笑雨拿回了结婚证,完成了人生重要的环节。
“小笑,小笑”潘母在门口喊道。
“来了。”笑雨努力地装出平静的嗓音回答着。她忙用湿巾把脸上的泪痕揩干净。然后掏出化妆盒往脸上扑了些粉,又匆匆画了眉眼,眼影上得很重,想掩盖红肿的眼睛。可她出来后还是被潘母看出了破绽。她诧异地望着笑雨说:“小笑你怎么啦?大喜的日子,伤什么心啊?小军呢?我怎么没见着他?”
“她说去找一个老同学。”笑雨尽量装做轻松的样子。
“你俩吵嘴了?”潘母问。
“也没怎么吵,我要他改天再去,可他硬要今天去。好了伯母,没有什么大事,您不用操心了,他很快就会回来的。”
“这个小军实在是不像话,他回来我要好好说说他。现在小笑你再去补补妆,把衣服换上吧,等一下客人来了可要高兴点,让人看出你哭过就不好了。”说完这话她用右手轻轻拍了两下自己的前额,不知是什么意思,也许表示她很伤脑筋吧。
笑雨把潘母给她买的金丝绒婚礼服换上,然后就开始化妆,她仔细地化着,直到她自己看着满意了才收起化妆盒来到客厅。她抬头看看墙上的挂钟,时针已指向四点半了。宴席定的是五点半开始,正好还有一个小时,可是潘军仍然没有回来。又过了大约二十分钟,他才终于匆匆忙忙地回来了,另外还带来一位男青年,说是老同学,看来他果真是见老同学去了。
喜宴按时开始,地点就在潘军家客厅,摆了两围台。
等客人就坐后,由潘军父母请来的一位姓张的中学教师开始做简单的仪式:“我做为今天婚礼的主婚人,现在宣布:新郎潘军、新娘笑雨从今天开始正式结为夫妻。”说完大家开始鼓起掌来。接下来他继续主持:“下面请新郎新娘三鞠躬,首先向父母长辈做一鞠躬,感谢父母的养育之恩。”潘军和笑雨按照做了。
“下面向各位亲朋好友做二鞠躬,感谢亲朋好友登堂贺庆。”一对新人又照着做了。
“接下来是夫妻对拜,愿夫妻二人相敬如宾,永结同心,早生贵子。“二人又照着做了,
三鞠躬完后,张老师又宣布新郎新娘喝交杯酒,笑雨和潘军就站在大厅的正前方喝了交杯酒。又是一阵掌声。
张老师又接着主持:“小笑,从今天开始你又多了一位爸爸和一位妈妈。现在你改口称呼二位老人吧。”
笑雨想了一下,稍稍有些迟疑地走到潘军父母跟前,然后大方得体地喊:“爸,妈”,接着一阵掌声响起。
接着笑雨又继续说:“感谢二老为我和潘军操劳。你们辛苦了。在这里,我们先敬二老一杯。”说完她示意潘军一起举起酒杯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喝完她再为自己和潘军斟上第二杯酒,然后举杯说:“各位长辈和朋友们,感谢你们今天的光临,在这里我和潘军敬大家一杯,祝各位身体健康,家庭幸福。”这时,潘军也举起酒杯,二人与大家一起喝干了杯中的酒。
张老师又发话了:“好了,不用我说了,新郎新娘已经给大家敬了酒。那么,接下来,大家就动起来吧。在此我祝大家今晚吃饱喝足并与我们的新郎新娘共同度过一个快乐喜庆的夜晚。”大家报以热烈的掌声。然后张老师带了头与大家一起说说笑笑地开始吃酒宴,还行起了酒令。
不一会儿,不知是谁竟然提议要新郎亲吻新娘。笑雨很难为情,于是急中生智她想了一个主意:“这样好不好,我和潘军为大家唱首歌,大家看如何?”
“好!好!”此主意果然凑效,立即有人应和。
笑雨想了一下对潘军说:“我们唱《敖包相会》行吗?”
“我不会唱歌,要唱你唱吧。”潘军笑着说:“请大家原谅,我实在不会唱歌,就让笑雨为大家唱吧!”
笑雨很大方,清清嗓子,为大家唱了一首《花儿为什么这样红》,一曲唱罢,博得热烈的掌声。
接下来,笑雨和潘军分别到两围桌席前敬酒并和大家敞开心扉交谈,笑雨回答着客人们提出的这样那样的问题。
因为都是熟人,酒喝的热火朝天,一直喝到晚上八点多钟方才散席,简单的婚宴结束了。
人散了之后,潘父潘母将潘军留在了客厅,针对白天发生的事狠狠地批评了他。潘母说:“你也太对不住小笑了,人家大老远的跟着你回来了,整天忙这忙那地帮着准备,你倒好,整天人不着家,把人家晾在家里。这就不说了,今天是大喜的日子,你把人家给气哭,好在小笑是有气量的孩子,你看人家今天表现的多么得体大方,不露一点珠丝马迹,有谁能看出她下午还哭肿了眼晴呢?今天的事就算小笑不跟你计较,可我不能放过你,你说吧,这事你怎么办吧,要我说你要好好向人家小笑道歉才对。潘母激昂地说着这些话,其实她忙了一整天,已经精疲力尽了。最后潘军当着大家给笑雨道了歉,赔了不是。潘父潘母才站起身去卧室休息了。
潘军的房间做了新房。
笑雨和潘军回到屋里后,潘军没再说什么,只说了句:“睡吧!”
笑雨没理他,在一边坐着。他见她还在生气,就自己先睡了。他脱外衣的时候,笑雨看见一张小纸票从衣袋里掉了出来,落在了地上。他没发觉。
笑雨弯腰拾起地上的小纸票一看,原来是一张邮局的长途话费收据,日期显示是今天。奇怪,这是哪来的?难道他今天去邮局打过长途电话?给谁打电话非要在今天?
这时,潘军不知是哪根筋提醒了他,他马上从床上抬起头来凑近笑雨问道:“你在看什么?”
“没有什么,一张长途话费收据,从你衣服里掉出来的。”笑雨不慌不忙,察看了一下潘军的脸色。
只见他表情有些慌乱地说:“这是今天我给一个初中同学打的,给我吧。”
笑雨信了,把票据还给了他。他又说:“睡觉吧。”笑雨还是没理他,仍然坐着,然后看着他进入了睡梦中。她起身走到窗前,撩开窗帘,见半个月亮高高地弯在天空,稀稀落落的星星忽明忽暗地朝她眨着眼,仿佛在嘲笑她的软弱和无能。此时密密麻麻的城市高楼里放射出各种的灯光,连同街上的霓虹灯一并汇聚成了星星点点的灯火群。
望着广袤的苍穹,望着偌大的城市,她觉得自己好渺小好渺小。渺小的竟连自己的命运也难以主宰。
接下来两天,对笑雨来说是难熬的。在婆婆公公面前她得装成高兴、愉快的样子,尤其是潘军在场的情况下她更得装得很快乐。她知道她必须这样才能使二位老人觉得一切很自然,从而感受到儿子新婚的愉悦。
三天后潘军见笑雨气消了,说要带她出去逛逛。于是笑雨就跟着他出去了。
他带她去了黄鹤楼,去逛了武汉一些有名的大商场。逛到服装区,笑雨见一件白色的夏裙特别漂亮,就停下来认真瞧了瞧,然后自言自语说:“这条裙子真不错。”
“你在说什么?什么不错?”潘军问道。
“我说这裙子挺漂亮的。”笑雨说。
“是不是想买?”
笑雨对潘军的问话感到意外,犹豫了一下没有做声。
“想买就买吧。”说着潘军掏出钱包递给笑雨:“去付款吧。”
笑雨想了一下,接过钱包去买了这条夏裙。
中午潘军带她去一家中式餐厅吃了饭。到了下午,他俩都累了,便打车回到家里。
此时家里没人。潘父去上班了,潘母也出了门。
二人洗了脸脚,潘军走上前来将笑雨搂住,然后冷不防的把她抱了起来低声说:“我们去休息会儿吧”,没等笑雨回答,他就抱着笑雨走进了他们的卧室,把她放在了床上,自己也上了床。只见他快速地解衣宽带,笑雨拉下窗帘,默默地脱去衣服,迎接着潘军对她所做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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