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冠山看日出以后,潘军对笑雨的态度有所转变,变的随意和随和了一些,甚至主动约会她。他们之间的关系明显走近了一些。但他态度的细微变化和点滴情绪的波动,敏感的笑雨都能感受得到。
通过一个月的交往,她感觉到她和他从性格和观念意识等方面差距还真不小。通俗一点说就是不属同一类人。但是经常听母亲说:找男朋友最主要的一点还是要看人品,只要人品好,老实,有稳定的工作,能好好过日子比什么都强。一肚子花花肠子的人是靠不住的。细细想来,她也觉得母亲的话是有道理的。潘军人老实,不抽烟不过份饮酒,作事风格比较生活化和条理化。而自己呢?不过就是大千世界里最平凡的一员。现实就是现实,还能有什么奢望呢?难道还去追求那虚无缥缈的爱情么?她告诫着自己:快快平息你那身体中流动着的不安分的血液吧,快快收起你那不切实际的理想主义吧。当她发现潘军态度“冷漠”的一面时,她是这样给自己解释的:他或许就是这么个人:老实、缺乏情趣、不谙人情,是个冷血动物。况且自己不也是不冷不热的么?而且你们不还是在相互的了解当中么?这样想过之后,她也就不去太在乎这些问题了。
又是一个周六,潘军把电话打到阳城市制鞋厂找到笑雨,告诉她晚上要请她去阳城剧院观看抚顺歌舞团的演出。对于文艺演出,笑雨一向是感兴趣的,所以她答应了潘军。
晚上7点钟,笑雨如约来到剧院门口,潘军后到。
抚顺歌舞团阵容挺气派,演员们年轻靓丽,演出节目整体音乐节奏感非常强,不论是乐队伴奏,还是舞蹈和演唱都透着浓浓的现代气息,观众们不断地鼓掌叫好,现场气氛很热烈
潘军不喜欢观看文艺演出,今天完全是因为陪笑雨才来到这里。所以笑雨心里着实感动了一阵。
演出结束后,潘军提意到公园走走,于是,笑雨被动地跟着他来到了中山公园。
中山公园地处市区中心位置,占地面积很大。里面游乐场所随处可见。道路两旁都是绿树成荫,环境十分优美。往里走还有一个不大的人工湖。每逢月夜,看上去湖光十色。湖面象镶嵌在绿荫中的一面兰幽幽的镜子,给公园增添了不少幽静气氛,是情侣们的好去处。
潘军和笑雨走进了中山公园的大门,一进门迎面而立的孙中山石雕巍然耸立。他俩沿着石像后面的小道一直走到湖边,象许多情侣们一样,在一个较隐蔽处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这里真美。”笑雨说。
“嗯,湖边景色是不错。”潘军低声附和道。
笑雨抬头看看潘军,觉得他今晚有些不同。她看到了以前较少在他脸上看到过的表情:柔和、温情。使她也顿时产生了一种与环境相融洽的温柔情怀。她第一次发现潘军也挺有感情的。此时此刻,她觉得自己和潘军处在了一种温暖和谐的氛围当中。
望着湖水,有一会儿时间,两人都没有说话,彼此都想等着对方开口。最后还是笑雨开了口:“潘老师,你常来中山公园吗?”
“恰恰相反,我几乎很少来这里。怎么我们认识也有一段时间了,你老是潘老师潘老师的叫我,你不觉得太客气、太见外了吗?”
听他这么说,笑雨做出有点惊呀的模样,用平时在他面前不常见的有点娇嗔的口吻说:“你本来就是老师嘛,人家不是尊重你嘛。”
“那好,那你就这样尊重我一辈子吧,只要你不觉得别扭。”潘军说。
这句话让笑雨很是意外,不管他是不是这样想的,至少在他潜意识里,已经把她和他的一辈子联系在一块儿了,顿时内心生出一种喜忧参半的复杂情感。
“那好,今后我改口叫你潘军可以了吧?”笑雨笑着说。
“我说我平时不来中山公园你不相信吧?二十五六了没谈过恋爱不多见吧?”潘军转移了话题。
“不能说一定要谈恋爱才到公园来吧?”笑雨笑了,潘军也笑了。
过了一小会儿,他看看笑雨,然后适着把身子朝她跟前挪了挪挨着她坐,笑雨一下子没适应过来,变得有些拘谨。两人都没说什么,停了一会儿,潘军柔声说:“笑雨,我们认识也有一段时间了,你对我有什么看法能告诉我吗?”
“这个,我觉得咱俩的思想交流不是很多,如果你一定想知道我对你的看法,那我就告诉你:我认为你是一个本份的人,一个挺生活化的人,用老人的话说:是一个正派青年。”
“就这些吗?“潘军似乎很认真地问。
笑雨想了一下说:“还有我觉得你对生活的态度是积极的,换句话说,你是一个热爱生活的人,对于这一点我很羡慕你,也很赞赏你。”
“我倒不觉得有什么可赞赏的”潘军说。
“有啊,凡是在别人身上发现我欠缺的东西,我都会十分欣赏的。当然前提是美好的东西。”
“难道你不热爱生活,对生活感到失望了吗?”潘军问道。
“那倒不是,对于生活我热爱它,可我也希望生活能热爱我。”
“是吗?难道生活不热爱你吗?你受到过什么挫折吗?还是受到过什么人的伤害?”
说着,潘军再次把身子往笑雨跟前挪了一下,紧挨着她柔声说“你瞧,今晚的月色多好,不要再想不痛快的事,把所有的不愉快都忘了吧。”
笑雨突然觉得有种想哭的感觉,她非但没有忘记不愉快,此情此景反而勾起了她的许多伤感:她想着自己一颗渺小的、自卑的、敏感的心藏着多少美好的愿望,美好的理想,却又和现实相差甚远、格格不入;想起第一次见潘军时受到的轻视和傲慢给她造成的心灵上的阴影;又想到所有美好情感的无从寄托。此时此刻,在潘军吝啬的温柔的包围之中,她只觉得鼻子发酸,眼眶灼热,接着眼泪就流了出来,而且一发不可收拾,最后她哽咽起来。
潘军感到很惊呀,不知自己说错了什么话惹她伤心了,一时不知如何是好。眼见笑雨如此伤心,他立刻掏出自己的手帕递给她,她接过手帕没有去擦眼泪,而是越哭越伤心,他只好从她手里拿回手帕一边替她擦眼泪,一边劝她不要再难过伤心。可是笑雨没能止住,仍是伤心地抽泣落泪。这时,潘军用紧挨着笑雨的右手臂将笑雨拥进了自己的怀中,用手帕不断地替她擦眼泪。过了一阵,她停止了哭泣,在潘军的怀里,被他的气息包围着,她暂时忘记了一切。
“对不起,都是我不好,让你伤心了。”潘军低下头对笑雨说。
“说对不起的应该是我,不好意思,让你扫兴了。”笑雨说着,离开了潘军的怀抱,坐直了身子。
俩人限入了沉默。
大概过了十分钟,潘军低声唤道:“笑雨!”
“嗯”笑雨也低声答应
“我想知道,你心中是否认可了我?”
“是的。”笑雨说。
潘军在月色里望着笑雨的脸说:“答应我,高兴一点,不要再想不愉快的事好吗?”
“嗯!”
此时潘军再次将笑雨揽入怀中,笑雨也伸出两只手臂环住了潘军的腰。自从认识潘军以来,她的确很少见过他象今晚这样的温情。这让她有种受宠若惊和不适应的感觉。
两人相拥着有一阵谁也没有说话,过了一阵,潘军低下头看看笑雨,然后用两只手端起笑雨的头让她的脸对着他的脸:“想什么呢?”
“没什么,想今晚的夜色好美!”笑雨两眼望着潘军微笑着,潘军和她对望了一眼向她吻过去……
这个晚上是笑雨的心态走向转折的一个晚上。从此后,笑雨真正地把潘军做为了自己的男朋友。
女人的感情是脆弱的,可怜的。尤其是对善良的笑雨更是如此。潘军的每一点好总能换来她加倍的好,无论潘军的态度如何多变,好脾气时也好,坏脾气时也好,她对他始终用一个女朋友的身份,无微不至地关心和体贴着……
话说笑雨和戴梅各自都忙,很少见面,有时会打电话问候一下,每次戴梅都少不了对笑雨说些鼓励的话。
笑雨虽然很少和戴梅见面,但是从她熟知自己和潘军交往的点点滴滴情况来看,戴梅似乎经常能见到潘军。
随着和潘军交往的日益加深,笑雨知道他在阳城有不少同学和朋友,这些朋友当中经常会碰到结婚或给孩子摆满月酒等诸如此类的事情,当然都少不了请他,逢到这样的机会,男人们都喜欢带着妻子或女朋友去参加。潘军也邀请笑雨同去。敏感的笑雨看潘军的态度决定去否。如果潘军诚心约她,她一定会跟他一同去。反之如果她看不出潘军邀她的十份诚意,她一般都不会和他同去。
这天是个例外,因为是小何过生日邀请了潘军和笑雨两人,于是笑雨跟着潘军一起来到了阳城的如意酒店。今天,笑雨刻意地修饰了一番,她身着白色长裙,脖颈上系着和裙子配套的白色脖带,长发高高地盘在头顶上,显得非常飘逸而高贵。见了他俩,小何首先开玩笑道:“呵,小笑今晚太醒目了吧?我真的有种飘然遇仙的感觉。”
戴梅见了笑雨,马上来到她跟前轻轻拍了一下笑雨的手臂笑道:“你好难请得动呀,经常都是潘老师形单影只的,今天怎么放下架子了?”
笑雨微微笑了一下,没说什么。
不大一会儿请来的客人基本到齐了并且一一坐定了。笑雨坐在潘军的身旁,心里想着戴梅说的话。她从中可以断定戴梅经常出现在类似聚会当中,说明小何出门总是带着戴梅,而自己却较少和潘军一起出来,难怪戴梅说潘军形单影只的。想到这,笑雨感到很不舒服,尽管她知道戴梅的话是无心的,可她还是感到不舒服,仿佛被什么刺了一下。她感到此刻自己的表情一定很不自然。她看看身边的潘军,他似乎很随便,不时地与一些朋友打着招呼。隐隐约约听到一个男人对潘军说了句:“你的艳福不浅啊!”
过了一阵,笑雨的心情才渐渐地平息下来。她觉得自己太狭隘,进而觉得特别无聊。于是,她开始平静地吃酒,潇洒地说笑起来,直到生日酒会的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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