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早,朝阳显得有些朦胧,浮云急速地游动着,风一阵紧一阵,赶走了酷暑的闷热,使人感到凉快。徐刚妻子买来豆浆、油条,叫他安心吃顿早餐。徐刚的父亲同往常一样去教办上班,两个孩子照样上学,母亲依然带着小孙子在家,妻子收拾完家务,也到医院去了,一切都和平时一样,没有一丝一毫的改变。
吃完早餐,徐刚走进四楼写交代的房间,刚坐下,发现周围的情况有变:房间的门被打开,对面房间有个身着黑衣服的壮汉不时向徐刚房间探视。他起身上侧所,刚站在便池旁边,那人就很快地把窗口挡住,似乎防备他跳楼。徐刚发觉情况不妙,预感到昨晚刘师傅透露的小道消息,似乎真的要发生。
10时左右,徐刚被带到厂部大楼,走进了阴森的总厂保卫处。里面有几个公安人员,正虎视眈眈地看着他,他预感的事情终于变成了现实。
里面有一个人叫他坐在一张椅子上,就再也没有下文了,既没有跟他交谈,也没有人叫他写材料,只是沉闷地等待着。门外声音杂乱,一些人围在走廊和楼外看热闹。12时左右,有人送来一盘菜,还有几个馒头,叫徐刚吃午饭,他胡乱吃了几口。
下午3点多,徐刚被公安人员带出厂机关大楼,过道两旁聚满了看热闹的人群,脸上带着好奇和惊讶的目光。公安人员把徐刚押上吉普车,开到了总厂俱乐部。
徐刚刚下车,就发现一棵大树底下站满了人,他的父亲带着他的大儿子向他走来:“儿子,你要坚强,要挺住!”
大儿子被爷爷紧紧揽着,呆呆地望着爸爸。公安人员不让徐刚跟家人接触,当即把他带进了会场。
会场里挤满了人,台上坐着10来位领导。徐刚被带到台上另一角,脖子上马上被挂上一个大木牌,上面写着“打砸抢首恶分子徐刚”,还打着红叉。徐刚身旁站着一个人,也挂着牌子,上面写着“打砸抢分子张佩文”。台下一排长椅子上坐着几个人,其中有老鲍、董某某、李某某,他们是来“陪绑”的。
一会儿,大会开始了,主持人宣布,今天是逮捕打砸抢分子大会,首先是批判发言。
第一个上台的是徐刚同派的战友武某,他今天要反戈一击,揭发他的头头的罪行。他有勇气,又有口才,但从他的发言中,那都是由别人编造出来的材料再通过他的嘴表达出来的。徐刚只能听,只能想,但没有分辩的权利。
几个人发言之后,公安局的头头宣布逮捕令,徐刚和张佩文马上被带上手铐,被押下主席台,绕场一周。接着全场响起了“打倒打砸抢分子”的口号声。在连续不断的口号声中,徐刚被押出会场,关进了停在外面的吉普车。车刚要发动时,一个小孩向车头扑来,大喊:“爸爸-----”声音极为惨烈。几个公安人员把小孩拉出去,徐刚的父亲也高喊着:“儿子,要挺得住,不要记家,有爸爸在------”汽车加速,离开会场,驶往市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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