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橡胶厂最终是破产了,政府有关部门进场盘点审计,结果是资不抵债,20多亩的厂企业土地,最后以区区900万元卖给了一家房地产公司,资产什么的小组那一帮人,个个落了一个腰包,那些跑腿的一帮人也落了实惠,即使跟班的帮闲,天天吃吃喝喝,卖这卖那,整个厂子倒腾完毕,倒腾干净。
你倒闭就倒闭,破产就破产,老工人、下岗工人总有个交代吧?国有资产的账目,应该对工人公开吧!那只是私下里内部公开,对谁公开,大家知道也不知道。而事实上,大多数的工人,三金欠交;下岗的,生存顿时无以依靠。有的家是双职工,一家五口三个都是厂里工人,两个孩子如此全部下岗,日子怎么过?吃啥喝啥,喝风吃沫?
一个被挤走的年轻厂长,内心不服,仗义执言,鼓动大家告状。夜色茫茫的路边,路边的酒摊上,他挥动着手臂大声的讲:“告状,告他们,我给你们当军师。”
于是大家几十个人开始上访,把厂门墙垒了,不让开发商进驻。约好时间,定期到政府上访:不闹不知无人问,一闹就有人重视。但是摆出问题,讲述矛盾,却要走程序讲规矩,但总是越线违规的老曹,以及其他车间的代表和另几个代表,一起被拘留了两次。其中一次碰头聚会,烈酒相助,群情激昂,决定大干一场,随机分工排好班,按老曹的决议,带好材料,到北京上访。三路人马同时开操开战。
第二天,老曹到了七一路火车站点,掂着包裹孤零零的等来等去,只有一个年轻人,按约定过来,沮丧地说"梦德哥,票都退了,搁到真格上,没有人愿去,没有人敢去啊!梦德哥你还来啥?我过来就是告诉你一声,别等了,你也回家吧!我们已经被人盯上了”。
“他骂的,谁漏了风声?看厂的、抗议的、参加北京上访的几个头目,都被收买了,分化了,造反也造不成;我也是个代表,咋他妈的不来收买,你们咋不收买我啊?让我落串钱,我也不闹了,他妈的。”老曹气急败坏。
第11节.当年失足桥月明
你也很早就出事了,大约十四五岁,婷婷少女已出落成人,清艳美丽。于是,上学下学的,班内校外的那帮混混早已盯上了她。早早晚晚,如蝇如蚊,萦绕不去。那个年代,那个小城,那些街区,稀来向往一朵花,儿众混混都要摘取。
那一直呵护她的小刁哥,刁一雀因打架已经辍学,随母亲到南方贩布去了。区域无君子,随有竖子称霸?于此,先是校内的这一班和那一班的打,然后是校外的不上学的一伙与校内的几个打;又有一伙外来的打走了校外的另一伙。一群小少年,小地痞,小无赖,小光棍的,如传闻中的抢亲,争来夺去,每天的校门口如赶集,甚至西关派出所,出动干警维持治安。“那就是一群畜牲,为了一个母的,为了争夺占有权,为了名声,整个一场混战。没出息的一群狗!”老曹愤恨的说
“谁不服谁过来打,他奶奶的!齐乔明月是我的女人,谁再纠缠她?缠磨她,我杀了谁?”
那一天,志德领着一群混混,用链子锁打伤了两人,打跑了一会儿,五一路一家酒馆酬劳庆贺,这赖种醉后狂言。
不知道乔明月什么时间跟着志德那个赖种的,那个赖种毁了她,乔明月初中也不上学了。还是退伍军人的父亲,妻子早亡一双儿女,哪儿会知道娇惯的女儿已经被骗,已经学坏了,一朵花儿早的污染凋谢。赖种志德对乔明月也确实好,手捧着哄着,供着骗着,乔明月跟着大她五六岁的那个赖种,大概有一年多些,年少无知,处处受到那帮人的恭维,昂头明眸,晧齿秀发,细腰挺拔,一个姑娘啊,一跟一个脏男人就是一年多。父亲知道后打也打不回来,给对方家长说;家长也是愤恨叹息,管不了。一个家彻底毁了。
赖种志德,还醉后炫耀,—拉黑了灯,赤裸着身用手电筒照来照去的;嘻嘻,半夜里到郊外的野河,如何淫浸于水里,—没有羞耻,没有天理,如果那样下去还不知道会有多少罪恶呢;而那写夜晚,月光清澈,朗照明明。
老曹在副驾座上,像做梦一样,絮絮叨叨,那些青春岁月。所幸还好,那个赖种因盗窃,“踢大轮”:偷汽车司机的包被抓了,劳教三年。
第12节.志德骚挠乔明月
乔明月总算是解脱了,随着年龄渐大,阅历渐多,渐渐知道自己的无知愚蠢,慢慢的回家去,谁不言语?却也算是给父亲认错,带着一腿的泥淖和血腥,踏上正路。改邪归正后,随着这一批集体工,进内胎车间上班了!逐渐遗忘了不堪回首的年月。生活有了新改变,青春美好的生活,有了新气色。
只是人的命啊,一旦套住,很难挣脱,三年之后,出了劳改所的那个寇志德,那个赖种一回来便打听乔明月在哪儿,一找到,见面又开始甜言蜜语的纠缠。
那天晚上酒醉之后又跑到内胎车间找乔明月,乔明月无论是切切的哀求,还是延伸的斥责,但那个赖种总是不走,气得乔明月大声怒斥,怒斥着躲开。
丢不起人,年幼无知,年少时的耻辱,败坏的名誉,愚昧走错的道路,羞不能说,苦不堪言。
以为那个赖种已经走了,乔明月又回到滚动向前输送嫩红胎管的站位上,继续干活。但是那个赖种醉醺醺的又回来了,还调笑着不三不四的,给女工们解释说他和乔明月是恋爱关系,早就谈过恋爱。乔明月忍无可忍,掂起机器旁边浇水的铁瓢,照着那个赖种的头上,一瓢一瓢的猛砸。幸好保卫科的,还有其他车间的,来了一群,跑了过来,莫非还会演成什么戏剧。
那回事之后,乔明月没有脸上班了,工作不要了,自学考试不考了,在社会上混吧!学会抽烟喝酒了。
说到这里,老曹要喝酒,那浩荡的风中,见那道路一侧,莫名的植物,开满了并不鲜艳的白中略灰的碎花,一树一树,向西绵延数里,虽无白玉兰高贵奢侈,亦无金桂暗香悠然,却欣喜而光荣,而那花后楼下,一排排酒肆之里,有笙歌缓缓飘来。
第13节.老曹学酒起三更
值班长老寇饮酒,在小城的陋巷破街。
是橡胶厂鼎盛的时候,郊区进厂的占地工,一个人的工资要养活失去土地的一家老小,经济上还是紧的很,家里养些猪羊鸡鸭,积攒些收入,开点荒种个蔬菜,街上卖个零钱;家庭成员好点儿的,开个小卖部,早上出个小摊,一起糊口,经家庭成员的一切力量,供孩子上学,供老人养病吃药。这样的情况下,家里的这个工人,就是顶梁柱了,所以嫌烦的时候,一包廉价的香烟,蹲在工具箱旁边,不暗光线里,一名一灭的抽,很少说话。
喝酒也简单,就到厂门口路北的小摊儿处,打上二两的老白干;人多了点,站着或者蹲着,人少了,有小凳子下酒,就是口袋里带着的花生米,抿一口叼一粒咧咧嘴,闭闭眼天下就是自己的了,啥也不想,啥都可以想。发工资了,那花生米再加一个皮蛋,甚至买回家里必须品之后,尚有余钱,就弄点猪头肉,回家醉上一回。
所以老寇,不参与大家的活动,即使是大家“吃对牛”也不参与。老寇高大的身材,宽肩狼腰,花钱与气量却不像个男子。那一年老曹得了奖,年终奖全车间只有三个名额的,很稀罕,便请班组里的几个值班长在地摊上喝酒,男男女女六七个人,吆三喝六的,女的也有喝醉的,老寇却没有参与。
老曹学会喝酒,就是跟着这一帮哥们儿姐们儿学会的,发工资几十块钱,不管不顾的,没几天几个哥们喝酒就喝完了,而且那般岁月,老曹的酒量渐渐壮大,次数渐渐的多,有点张狂,其中那一天后夜班工作量下的计划少,干完活只有凌晨四点,天快亮了,几个人又到衙前街,五点便开始喝,酩酊醉了,回家一睡到下午两点,扒两口饭,又该接四点的中班了。
(待续,欢迎持续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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