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辑：       影 香 良 缘

青惜香收到影子从山区寄来的许诺信以后，精神上得到莫大的鼓舞和安慰，干起工作感到特别爽快顺畅；总是出色地完成任务。她静下心来，耐心等待影子毕业。她对影子寄于重望，相信他能说到做到；按多年的了解，深知影子不说假话。他的品格是高尚的，他的为人是信得过的。好在青惜香接受了一宗设计任务，如果顺利的话，可在半年内完成！因此，全身心投入工作。好在派了几位有经验的，老技术人员配合，设计工作能有条不紊地进行。局领导为了从青年中培养技术骨干，平时有意识指派青惜香进行实际操作，踏实好学的青惜香，都不负领导重望，完成任务还好，为提升助工，打下了基础。青惜香不因设计任务，进行顺利，仍然感到责任重大，不敢花心想着交朋友的事。虽然每天要求工作八小时，可是，在八小时之外和星期天，多用在查资料、阅读国内外有关电机方面的知识。她几乎成了工作狂，成天不是画这画那，就边看图纸边抄数据。工作以外的事，她暂时顾不上过问；很少与外界联系；就是家信也没写一封，当然也顾不上给影子写信了。只是接着影子需钱用，她才从百忙中抓紧时间，办理了航空快寄。
她的设计任务完成后，已是夏天了。青惜香又恢复到平常的坐班工作，当然平常工作比突击任务，事情少了，思想也松弛了，又有时间考虑个人问题了。正在思念影子该来信的时候，真的来信了。当青惜香拿到信的时候，激动得手有些打抖，是紧张的原故。一口气看完信后，己不平静的思潮，掀起了狂风波浪，整个肺腑都要气炸！影子毕业后分配到西京艺术大学，压根未谈支援大雅的事。只是在信中强调，再等一段时间，有重要事要谈。这样的信差点没把青惜香气疯。潜意识提醒她要冷静，再只细瞧瞧内容，除了告诉分配消息，并未谈今后怎么办？看来想影子来大雅是不可能的了。他的许诺是假的，是对九龙湖畔求爱的报复。等！等！等！等来的是失望。天下的男子说真话的太少，难道除了你影子，我青惜香就找不到满意的男人了吗？早知如此，何必苦等呢！不过，既然相爱那么久，他不能来大雅，总是有原因的。不能做夫妻，总可以当朋友嘛！为了多年的友谊，为了妹兄之情，还是理当回信；礼节性祝贺影兄圆了大学梦，有幸去艺大工作。希影兄珍惜大学工作，愿影兄在工作中，与教授、讲师和知识分子打交道，要做到禁开言、慢开口；多向艺术家们学习。信是寄出去了，可是，青惜香却病倒了。告假后，捂着被盖大哭起来。哭得很伤心，哭累了、哭够了…昏迷沉吟睡着了。她似乎回到了童年，影子哥教她唱耗儿歌；送彩色蚌壳给她；玩丢手帕的游戏护着她…回到了少年，玩碰灯笼，他臭灯笼碰我香灯笼；玩凹凸字谜，两人有一体之说。回到中学，他背她的行李；一起去做同学的思想工作；同听婆婆讲家史。回到中专，他专程到光明机制校，要自己正确对待父亲的问题，安慰和鼓励向前看。他考上大学，仍喜欢她，并比喻己是茉莉花，爱着她；送贺年片护荷花卡，表示当警官后保护她一辈子。青惜香思前想后，把自己和影子多年的交往，进行了彻头彻尾的思考。最后得出结论：如果说自己在大雅工作，与影子有缘无份才分开的话，那么影子改变初衷不到大雅工作，就完全是无缘无份了。既然无缘无份，就用不着去死等、去怀念那种，本来属于海市蜃楼的幻境。自己在大雅，也无奈何去怀念西京了。影兄啊！不要怪香妹无情、绝缘；这是出于不得以哟！，为了生活，不得不从新做出决断啦。除非出现奇迹……
向来开朗、活泼的青惜香，病休几日后，好像变了个人似的，显得沉默寡言了，使设计室都安静得多了。这一切都瞒不过，工会主席狄素蓝的耳朵和眼睛！她实际是陶石强的表嫂。也是南下干部彭前锋的随军家属。她知道表弟陶石强曾经追过青惜香。因各种原因？未成事实。后来加上陶石强父亲病故，失掉经济来源和精神支柱，造成精神失调，无法完成大学学业。幸被善做群众工作的狄素蓝发现，就七三、八四，将陶石强接在家中；并立即将陶石强的病情告诉丈夫。彭前锋听后大吃一惊，姑妈曾将表弟托付给他。他立即将陶石强送医院检查，医生说无大碍，是受刺激所致，只要排解了就会痊愈。彭前锋虽然放心了，但是，陶石强今后怎么办？他感到为难，正不可开交的时候，恰遇部队要在大学中，招一批根子正，有培养前途的学生，做文职军人。彭前锋在部队很有威望，是说话算数的人。未费吹灰之力，陶石强就当上了军人。按部队传统，新兵入伍，必须先进行野外军训；稍息立正、爬摸打滚，不用说陶石强就累得全身酸痛，只要上床就呼呼睡着了。也无暇做梦去想青惜香了；何况是被她拒绝了的，想得再美也无济于是。干脆断了念头，就全神贯注出操练武吧！毕竟是年青人，部队生活使他，很快坚强了起来；也解除了相思病。他想到要不是表哥挽救，很可能会被大学淘汰；现在又有了光明前途，不愁将来无出头的日子。就定下心来，咬紧牙关，熬过军训这一关。三个月军训获得好成绩！调回原部队，因表现突出，升为预备军官，相当于副连级。陶石强当上军官后，又燃起了对青惜香的单相思；奈何部队不比大学松散，工作任务紧张不说，思想教育也抓得紧。陶石强明白，才进部队不久，不好意思请假去追女人，只好写信托表嫂注意青惜香的情况。
无巧不成书，也许是天意！碰上青惜香与影子的美好姻缘，因不能在一起进行呵护，靠鸿雁传书维系的恋情，像空气凝聚的彩虹桥，被距离狂风无情地吹散，成了泡影。悲剧往往是惨痛的，青惜香经过感情灾难损伤后，性格起了根本变化，把婚姻恋爱，看成是天空彩虹，好看摸不着。当然摸不到泡影哦！所以，对男朋友的甜言蜜语，也看淡了。她走向了另一个极端，决心不谈恋爱，干脆充当女儿单身贵族，过上自由自在的生活。许多失意人都说：如果说婚姻是爱情的坟墓的话，那么青惜香已没有了爱情，也谈不上婚姻了，就不担心往坟墓里钻了。有了这样的消极思想，反而在精神上释然了。起码暂时找到了心里平衡，慢慢也就恢复了她的本性。其实青惜香能很快恢复她的本性，也多亏工会主席狄素蓝的多方安慰和排解。单位设立工会，就是给职工排优解难的噻！狄素蓝做好青惜香的工作，是一举两得的事。既使青惜香在迷惘中不失生活方向；又能成全表弟，得到美人儿。正处在感情危机中的青惜香，做梦也未想到狄素蓝是陶石强的表嫂。使本来就需要爱情的青惜香，不知不觉又走入了，精心安排的，情感世界中去了。
陶石强在部队生活一年后，精神面貌大振，各方面进步很快。他本是好胜青年，脑袋瓜灵活，口才又好；工作非常出色，深得部队首长看重，很快就顺理成章升为正连级。不过，陶石强的好运不长，由于他入伍前，因父病逝又遭青惜香拒爱，思想受到强刺激，伤感过度，思虑成疾，肺部大受损伤。参军时人情在先，体检走了过场。先前生病，只看了神经科，未普检身体。进部队后，强制训练和超负荷竞取提干，使受损的肺部经不起连续折腾。先感到肺部不适，咳嗽不止，还以为感冒引起，吞两片药继续工作。到后来晚上盗汗，白天口干舌燥，面色赤红，无法坚持工作。经医生检查，已是肺癌二期；立即手术，割去大部分肺叶！挽救了他的性命。部队允许他耍长假，在表哥家养病。由于他年轻，又得到表嫂照料，身体很快得到恢复。不到三个月，又成了精神焕发的小伙子了。狄素蓝见表弟的病已痊愈，趁他还未回部队，敲定他的个人问题。反正表弟与青惜香有一手，何不安排他们先戏剧性相会。有经验的狄素蓝，对持稳重态度的青惜香，一点不露声色。在青惜香面前，压根不提男女方面的事；巧妙地让他们见了面再说。
狄素蓝有了打算后，处处关心青惜香；在群众中有意宣扬青惜香，如何！如何！热爱工作！使青惜香在群众的赞扬声中生活。青惜香像其他争强好胜的女子一样，也是极爱面子的人，对群众的夸奖、赞扬也表示心领。青惜香知道，这一切都是工会主席造舆论的结果。当然对狄素蓝感激不尽！并对狄素蓝倍加亲密，把秋素蓝当大姐对待；还把自己藏在心里的话讲给狄素蓝听。这时工会主席才知道青惜香生病的原因。就顺着青惜香的思路说：“香妹子，你男友未来大雅，可能有他的难处！说不定他另有打算。”她还未等青惜香回过神，又话峰一转：“也许他找到了新的女友；你也用不着单身人过，我当姐姐的决不让你孤零零地生活；只要你定下心来，大雅优秀青年多的是！任你挑选。”她见青惜香有难为情的神态，又转到青惜香能接受的话题：“当然，如果你的影子兄有什么绝招，能使你们团聚，是美满不过的了。”青惜香肯定地说：“想团聚不可能；除非他能调我去他身边。这是梦想！绝不可能。我主意已定，暂不谈个人问题！多年都过来了，有什么不能过的呢？何必忙着去找烦恼呢？”狄素蓝也附和说：“按你目前的状况，莫忙着找男朋友是对的；不要把自己搞得太苦了，多留点时间散散心。”青惜香没有说什么。突然狄素蓝像想起什么？她说：“啊！对了。明日是星期天，干脆去我家玩玩！我弄几个家乡菜你尝尝。”青惜香问：“蓝姐，你家乡在那儿？听口音你像我们后龙人。”狄素蓝高兴地说：“香妹子，你说得对，我们都是后龙人。有家乡人在一个单位，今后互相好照应，对不对？”青惜香惊讶地说：“太巧了。俗话说：美不美？乡中水。亲不亲？故乡人。我认蓝姐没白认！不过，去你家玩？还是免了吧！省得麻烦你。”狄素蓝急忙说：“不麻烦！我丈夫是军人，平时很少回家。只过年过节才回家看看。只有女儿读中学，住学校，星期天从不回家。家中实际只我一人。”当然，她不会告诉陶石强在她家，让他们突然见到才有惊奇感。省得工会主席去解释费口神！青惜香勉强同意去拜访她。
秋素蓝回家将青惜香要去她家的事，告诉给陶石强，使表弟高兴得不知所以；盼望已久的美梦，终于要成现实。不过，狄秦蓝警告陶石强说：“石强，不要高兴太早，要吸取上次的教训，学稳重些，不要一见面就说露骨的话；人家青惜香文静、有文化休养，说话举止很有涵养；你是大学生，又在部队锻炼那么久，应该有风度，才能抓住人家的心。”陶石强听后，直点头。就和表嫂商量，采用什么方式见面好…青惜香知道秋素蓝的家址，其实就在自己宿舍的隔壁，只要喊一声都能听见。虽然同事好几年，但是还未去过工会主席的家；去拜访她，是从老乡角度，进行礼节性看望。既是同事，又是姐妹，用不着带什么礼品，还显得自然些。青惜香走出机关门，去到家属院。狄素蓝有心待客，早在院门口等候，毕竟是住家院，家家户户都开着门，女孩在门前院坝内踢毽子！老师傅在门口谈天、下相棋，很有生气。狄素蓝是工会主席，经常有职工找她解决问题，人来往去，习以为常。青惜香去窜门，理所当然不会引人注意，还以为是找工会主席谈工作的咧！两人随便走进家门，不过，各有各的心意。一个待客另有打算；一个出于礼节窜门聊天。狄素蓝在单位是好干部，在家中是能干的主妇；把家安排得妥善贴切，打整得干干净净。可以说窗明几亮，不愧是居家理财的里手。青惜香坐定后，狄素蓝端来香茶、糖果，然后也坐下陪客。两人才心安理得，谈笑风生。蓝姐全讲一些香妹爱听的话题；香妹也是健谈之人，可以说越谈越起劲，嘻嘻哈哈谈得很投机。正谈得热闹，忽然有人敲门！蓝姐忙去开门，进来一位军人。狄素蓝说：“啊！是表弟来了！快来坐。” 神采奕奕的军人来到客厅，使整个厅都光辉起来，气氛也变得活跃多了。青惜香投目一看，感到诧异！怎么这位军人像陶石强？正有些惊奇不解时，军人也看到厅内突然站起来一位美女。两人四目双对，都不约而同地说：“啊！是你。”陶石强喜滋之地说：“青惜香同学，一别几年，你更风采了啊！”青惜香也兴奋地说：“还风采呢？差点出脱了啊！你毕业了，分到部队？”陶石强说：“一言难尽啊！自从与你别后，接着父亲过世；差点被大学淘汰，幸在表哥帮助下，才当上兵。”狄素蓝插话说：“你们认识？陶石强是我丈夫的表弟；他现在已是正连级了。”青惜香礼节性赞道：“恭贺你军哥哥！”陶石强听到青惜香称他军哥哥，得意得又飘飘然起来。忙说：“你喊我哥哥，我就该喊你香妹妹了啊！”青惜香顿时脸红了起来，狄素蓝忙圆场说：“她本来是香妹妹嘛！不要光顾着说话，还是快喝茶、剥瓜子吧！”
陶石强高大魁梧的身材，配上军装，显得特别英武；说话也比前些年有分寸；多了一些实在的情调，少了一些夸夸奇谈。青惜香的情感神经，不知起了什么作用，突然羡慕起眼前人来。当然，青惜香走神是人之常情，尤其正待择偶的她，对原来倾慕过的人；现在又发生了变化，成了军官！更增添了倾慕程度。这是发展规律，完全可以理解。不过，毕竟青惜香是有知识的姑娘，刚刚在思想上丢开影子，不会一转眼功夫，就把陶石强当成白马王子。何况他是时髦的军人，说不定已结婚或者有了女朋友，不要把自己的秘密暴露给人家。陶石强有了前车之鉴，学到了一些含蓄作风，也不会贸然向青惜香，披露心扉；万一人家已有了男朋友！过早表白，有失男子汉尊严。这些男女之情，还是由表嫂牵线妥当些。于是就找一些，不失礼节和合乎情理的话题：譬如故乡同学的新闻呀！社会上的敏感时事呀！很轻松地攀谈起来。谈他人别事不费力，加上题材广泛，两人越谈越起劲，也使对方越来越感兴趣。可想而知，两个相倾慕的人，不变成相爱的俩才怪咧……
影子报到后，还未来得急认识学校，说确切点，还没有与师生见面，就被派往由省府组织的工作团，去参加农村整改工作。先去都市迎宾馆学习，又会到了好朋友吉奋山。影子将青年画家山里毛介绍给他认识，很快都混熟了。三人除了听报告和讨论学习以外，都形影不离，去各大公园游玩。山里毛随身还带有速写本，见到奇特景点就画上一幅。碰上漂亮姑娘，也几笔勾画出曲线美来，当画面出现一位栩栩如生的活泼倩影耀眼纸上时！被画的少女见到自己的形象，如此逼真。她用钦佩的眼光，不是看自己的画像，而是盯着画家。山里毛这种场面见多了，就将画好的速写，送给那位姑娘。少女边接画像边连声“谢谢！谢谢！”山里毛得意地笑了。影子和吉奋山就趁机对山里毛嬉戏一番。他们在回宾馆的途中，路过筛子街时。影子对二位说声去拜会一个老乡，请他两先行一步。
只身去到乔伊玲的土产公司，她正伏案做帐。影子不声不响站在她面前，她感觉有人在看她，便抬起头来观看。就“咳！”的一声，站了起来，红着脸招呼影子去接待室落座，她倒开水有些惊慌，差点烫了自己的手。并对影子说：“想不到影子君会来，你稍休息一会，我做完帐陪你去玩。”影子点头默许。他对她惊慌的样子反觉得可爱，起码排除了在西京会晤时，装矜持的模样。影子顺手在报架之上，拿起都市日报翻阅。忽然听到旁边办公室内，飘来两个女子的声音，在叽叽咕咕议论：“伊玲呀！伊玲！快结婚的人了，还约别的男人幽会；怪不得有人说：伊玲！伊玲！特有精神，喜欢时髦，广交男人。来的人是不是她要吸引来的哟？”议论者是否有意喧嚷？毫不顾忌的大谈特谈，乔伊玲喜欢吸引、结交男人是她的本色。影子听叉成乔伊玲喜欢西影。不听则已，而确实听到是这样说的，脑门突然发热，轮到他发怵了。心想：“她快结婚了，难道还赖在这儿作儐相”？立即站了起来，去到乔伊玲身边。用手敲了一下桌子，乔伊玲抬起头。他说了声“乔伊玲你忙！后会有期。”转身就走。乔伊玲先木然望着他走了，既后突然站起来，追出去。边追边喊：“影子君！影子君！”那里还见人影。她强忍着没让泪花滚出来，心问：“他毕业了，是专程来都市找我的吗？我该怎么办？”……
每天学习政策虽然紧张，但是，自由活动不少。吉奋山还是忘不了关心影子的个人问题，并认真地说：“影子，你已立业了。该有个家了？如果你真喜欢你的香妹子的活，就撕破兄妹隔着的遮羞布！不玩文字游戏，直截了当，叫她嫁给你。”影子担心地说：“万一她有男朋友了怎么办？”吉奋山果断地：“什么怎么办？你们相爱多年，互相心中都装着对方。及是她最近有了新对象，你也要不惜任何代价，把她夺过来。”影子仍顾虑重重地说：“如果她推迟太远，不愿跟我？”吉奋山砍截地说：“把她调入西京就成了嘛！至于跨省调动，我在你校上司部门，可以帮忙；大雅那边，公安局有龚加田帮助。他给我来过电话，说最近因公出差，要来都市。听说他和你是老乡？” 影子说：“龚加田是我同学，也是老乡。有他帮助，我求之不得。只是青惜香？”吉奋山嗔怪地说：“影子呀！影子，不是我说你，青年找自己的另一半，是天经地义的事。不必前怕龙后怕虎，失掉了自己的爱人，要后悔一辈子。今晚上就去写信，明天向我回话。”…影子被震动、激动加感动！幸好去了筛子街，把乔伊玲脚踏两支船的绯闻，碰巧听到，否则冒冒失失去纠缠不休，既浪费时间，又损耗精力。还是听吉奋山的劝告吧！为了不辜负好朋友的关心，为了抓住青惜香！就龟缩在宾馆写求婚信去了。影子决心向青惜香求婚，真是心潮澎湃，要说的话一下涌到笔尖，只听到涮！涮！涮！的写字声音，一封热情洋溢的求婚信，耀然信笺上：
香妹，你可能还在责怪我，言而无信！说好毕业后去大雅的。可是，我又不好向你解释；其实解释也无用，就干脆不解释。本心而论，我无时无刻都想着你、思念你，你的一切都沉淀在我脑海之中，已进入肺腑，扎下了根！成了我生命的一半，将和我共度终生。前些年在九龙湖未抓住你，使我痛心疾首！这次我不能再放过你。就是你准属别人了，我也要将你从他人之手抢回来。香妹，我爱你，你嫁给我吧。你也知道，爱！不是随心所欲喊出来的，是出自真心、内心、实心、和虔诚的心感应出来的。所谓爱的呼唤，就是用心声在呼唤。譬如你曾经说的：“内疚和珍惜多年的友谊”就属于心的呐喊！我已将你说过的话刻骨铭心。正如你比喻的，我们的友谊和我们的心爱，像“小燕飞来春常在”，的确你常在我的身边。说露骨点，白天你虽然不在我身边，但是晚上在梦中，你常常在我身边。
香妹，我的子莲妹，回忆我们的童年生活，那时所说的话，已记忆犹新。你送给我的玉石压方，我珍藏得很好，让它们在我们聚首时，权当信物团圆。我深知你还珍藏着那一块！它们本来是一对啊！尤其我们共读十余年，记得读小学时，你提出的凹凸之说，尽成了幼小心灵爱你的心悟契机；在中学时代，我们互相学习、互相帮助，比亲兄妹还亲。在选择升学道路时，因一时疏忽，造成两人分开，成了难圆的月亮。一个上中专，一个上高中，尝到了分开之苦。好想和你在一起，有幸去到你校，难得同学相逢，合影留念，恰好是你和我端坐中间。这是好吉兆。

靠鸿雁排忧解愁，已不能满足我们的需要。这样的日子必须改变！要改变只好靠我们共同努力…香妹，感情最可贵的东西，莫过于了解。只有了解，才能做到心有灵犀一点通的磨合程度。你了解我的性格，我了解你的性格；你那外柔内刚的性格，完全能配合我外强内软的性格，走好人生道路。我们相好多年，两人的性格磨合得很好，从未红过脸。只是我考虑不周到，在首次向你求爱时，太唐突？你无思想准备，受到惊骇，产生恐惧之感，使好事变成不欢而散的蠢事。使我一直处在谴责之中。其实冷静后一想，本属于青年男女的正常活动。应该理解你当时还年轻，我应该宽宏大亮些才对。从你内疚心情证明，并不是你不爱我，是不知道如何表达而已。通过这几年的反思，我在花花世界的情感生活中，总是忘不掉你，只所以选择你？是爱你太深的缘故。纵观以前过失，可说明一点，爱你的火焰不是微弱，而是越来越旺！无论什么冰山刮来的刺骨寒风，都难扑灭爱你爱得发狂的火焰。只要你能认真回忆我们的交往，就会心悦诚服承认是爱你的事实。

香妹，事实证明我们是有共同语言的，从几度大波折看出，我们想问题、处理问题的思路、方法是一致的，也可以说是相通的。这是共同生活的基础。从表面上看，我们相隔两地，确实交谈少了，显得生疏了，有陌生之感是不是？其实我正在想办法，让我们团聚在一起。在一起才好共同商量问题嘛！将心中好多好多的话谈清楚。通过交谈，才能达到真正了解。因此，最好是在一起，才是伴侣嘛！我知道这几年你我都不同程度地进行了思考、比较，从各种角度衡量，我俩结合最理想。有共同语言、互相理解，加上长期心爱，可以预料，我们的未来是美不可言的。香妹，我为何没有到大雅，并非是我变了卦！一则学校政哲系无支边任务。可惜我是政哲系，没有去大雅的机遇。二则我无理由提出申请去大雅。我找级主任谈过我和你的关系，他说兄妹关系无血缘不能成立；恋爱关系又无根据。我怕九龙湖畔的尴尬重演，一直苦于再向你开口，在信上向你求爱。这段时间你像我一样，偏偏需要你来信时，却无半点音信。到如今，我实在逼得慌，才厚起脸跨大步，不是向你求爱的问题，而是向你求婚的问题。有了你确切的答复，才能决心走调动那一步。那一步我有信心走下去。不是你到西京来，就是我到大雅去。是该结束鸿雁传书的烦恼事了。具体点说吧！调动有单调、对调和跨省调。单调是单位按进干指标调进或调出；对调是两个单位协商，只要两个单位同意，手续并不复杂；跨省调并非麻烦，实际和单调差不多。这方面用不着你担心，我会找朋友，通过组织去调动就行了。这这非戏言好听，有个思想准备吧！如果你愿回西京，跨省联系不成问题；你不愿意回西京，我去大雅更不成问题，而且有对调的单位，还方便些。不过，眼前是我向你求婚的问题、你同不同意？给我确切答复。你同意！我就走下一步。我俩从小培植起来的爱恋花，该有个开花结果的时候了；只有这样对你、对我才有好处。对我们双方的家庭也有好处，他们都希望我们有个好的归宿！有个实实在在的家。我们双方的姊妹，也希望我们有个幸福的家。光是好哥哥，好妹妹称呼下去，已无意义了。香妹，你要相信，我是认真的，也是严肃的。我并非是沉醉儿女之情，但是，决不将儿女之情当儿戏。我是有责任感的人，只要我们婚姻关系一旦确立，责任就开始覆行了。不管发生什么事，都将一如既往地负责到底。无论遇到什么不愉快的事，都当承担解决。按俗话所说：“有福同享，有羹共餐。”说得通俗点，我喜欢你的青春年华，也喜欢你的一生，直到白头到老。香妹，你嫁给我吧！我等着你的回答。”……
吉奋山准备回机关，督促影子去交了信，刚走到办公室门口，也真巧碰上了龚加田。他是和他的局长贾勿仁出差已到了都市。影子听到贾勿仁，突然想起一个人来。他是不是青惜香父亲的朋友？就试探式向道：“龚加田你的局长是那儿的人？龚加田答：“是后龙人，难得的老革命、好局长；就是他指名要后龙人，当他的助手，大雅才专从政大选了我。我去大雅后，一直在他身边工作。喂！你认识我们局长吗？他最喜欢和后龙人交朋友。如果你想见他，我正好可以引荐；他现在无什么事，是非常亲切的老前辈，能见他一面，会增加许多知识。”影子说：“如果真是我要认识的人，我想求他帮个忙。”龚加田奇怪地问：“你有事求他？能不能先向我说说？”影子说：“完全可以。其实这件事，你赴任时我提起过，关于调动的事。这样吧！我们找个地方坐下来谈谈好不好？”吉奋山将他二人，带到会客室。安排就座，泡了两杯茶，招呼慢慢聊，先走了。影子就将他和青惜香的关系，简明扼要向龚加田介绍了一下。龚问：“你是想找我们局长，将青惜香调到西京？你真认识他？”影子答：“不认识。可是，贾勿仁和青惜香的父亲青可章是生死之交；贾局长还有一个儿子在西京，是青惜香的父亲养大的。”龚加田明白了，就说：“原来是这层关系！事不宜迟。走，我们去找贾局长。”
贾勿仁建国初期，因国家安危需要，去边陲搞国家安全工作。顾不上家庭，将妻子和小儿留在兵工厂，特托付给青可章照看。就只身去金三角地带完成特殊使命，一去十多年。完成任务后，国家调他在大雅建立国家安全局，由他负责。他的公开身份是公安局长。贾勿仁通过组织联系，已知妻子病故；但是，儿子下落不明。连他的生死之交青可章，也不知去向，成了他一块心病！他指名要龚加田作他的助手，主要是他很恋家乡人，和家乡人工作放心。便于协助他找回儿子；并想把儿子调到他身边。也遂他归还与儿子隔离太久，欠下的父子情。贾勿仁想趁这次到都市建立联络站之后，带上龚加田去西京找儿子和打听青可章的下落。
两位故友去到招待所，贾局长正伏案工作。见龚加田带领一位神采奕奕的青年进来，就停笔笑嘻嘻地招呼客人。影子见贾局长没有官架子，到像一位慈祥的长辈，从心底里崇敬这位老前辈。龚加田向贾局长介绍了影子的来意，贾勿仁听到儿子的知情人来了，喜出望外，亲自泡茶请影子落座。影子就一五、一十叙述了青可章抚养革命后代的经过。当贾局长听到青可章差点被打成右派，就拍案气愤地说：“岂有此理，一个不声不响为国家工作的人，怎么能随便扣上反社会主义的帽子呢？还有王法没有？”后听到有人保护青可章，才免受被打成右派之冤。不过，总厂为了防止分厂仍然拿小鞋给青可章穿，硬调青可章回总厂，并恢复原职。青可章怕分厂因此而找总厂的麻烦，就主动辞职回乡经商去了。贾勿仁总算松了一口气！影子知道贾局长的心情，就将他儿子贾器的情况，详细作了介绍：“我听青可章的女儿青惜香说，贾器在兵工厂技校毕业后，就留在本厂搞机电维修工作；因厂与厂搞联欢，贾器自愿申请去西京纺织印染厂对调女工，仍搞机电维修。” 贾勿仁啊了一声说：“怪不得在兵工厂没有贾器的档案，访问工人又不知道有姓贾的人。”影子补充说：“听说贾器的户口，也随青可章转到分厂去了，可在分厂查他们的档案底子。”贾勿仁高兴地说：“既然贾器在西京纺印厂，用不着去兵工厂找他的档案，就直接去纺印厂就行了。”龚加田向影子递眼神，影子明白，实在不好开口，只好红着脸说：“贾局长，不瞒你说，我和青可章的女儿青惜香一块长大，成了好朋友。苦于我在政大毕业，未去成大雅，能否请你帮忙将青惜香调往西京？”贾勿仁对面前的青年印象很好，对人诚恳；将来有可能成为，他拜把兄弟青可章的乘龙快婿；只要不违背调动政策，是办得到的。就爽快地答道：“可以想办法解决这个具体问题。”龚加田趁机说：“听说对调最容易，青惜香与贾器对调，就两全齐美了。”贾局长听到他的助手的建议，很欣赏助手提的这个建议。不过，他毕竟是多年的老革命，把困难估计得充分些，工作起来才主动。就说：“调动是政策性很强的工作，除了两个单位同意对调以外；还有当事人各自的想法。这样吧！影子同志，你的要求，我会记在心上，有机会就将青惜香调到西京好不好？”影子有了一线希望，当然高兴……
贾勿仁和龚加田办完公事后，正准备去西京去找贾器；突然接到大雅长途电话，通知贾局长立即回大雅，有重要事情等着他去处理。两人只好动身回大雅。好在是专车侍候，很快回到大雅。原来发生几起国际事务，由于贾勿仁了解内幕，没费多少功夫就处理完毕。办完事后，贾勿仁就抽时间去探访青惜香。按影子告诉的地址，登门去访拜把朋友的女儿。
青惜香与陶石强邂逅，她并不知道是事先安排好的，还认为偶然相遇，是有缘分。可想而知，痴男靓女从此频繁接触，无事找事，可以说天天相见。两人都有了，一天不见不自在的感觉。陶石强为了尽快将青惜香搞到手，想了许多迎合青惜香的办法，并采取了一些手段！换花样约青惜香游山玩水、吃喝娱乐；几乎各公园、名胜景点都留下了他们的足迹。快到手的美人，不能让她再跑掉。快满休假期了，就借口病未痊愈，又续了休假期。感情这东西，像刚刚出土的幼苗，只要勤浇灌，生长速度发展迅猛异常。何况是钟情男女！一个有意投入，一个愿意接受。头几天还遮遮掩掩，什么故乡学友呀！什么军哥香妹呀！后来无遮拦地恋爱起来，干脆左一个亲爱的，右一个亲爱的，亲密得难舍难分。男女相恋是有磁力的，不到十天，两人就相好不分彼此了。当陶石强的嘴慢慢向青惜香靠拢时，占主动的陶石强突然一惊！脑海中有一个声音在警告他，对矜持美女，不能贸然行事。只顺势在青惜香脸上亲了一口。青惜香像触电一样，用力推开陶石强；并用手绢去擦被亲过的地方，羞得一张秀脸通红。偏偏这时狄素蓝闯了进来，她假装没看见。举着手中的相机说：“今天天气很好，走照相去。”三人嘻嘻哈哈去到公园，照了好几个胶卷。狄素蓝还特别给青惜香和陶石强，拍了双人照，青惜香没有反对。通过一系列的情感投入，从称呼香妹、亲爱的、亲脸、到拍双人相，可以说青惜香已用行动应允了这门亲事。狄素蓝趁热打铁，特招回丈夫彭前锋，办了一桌丰盛的酒菜，为陶石强和青惜香，吃了订婚酒。
青惜香订了婚，按平常女子的心态是高兴的；可是，青惜香白滋滋感觉，总是七上八下，有点说不清楚！可能是六感官告诉她！要发生什么？就心不在焉去到单位收发室，收发师傅交给她一封超重信。是影子写来的！不看则已，一看完，感动得又好像到了影子身边。这封信很亲切、很中肯、语气也肯定，是最虔诚的求婚信。内容真挚感人，想不到他爱得如此专一，爱得那样深沉！影哥呀！影哥。为什么在花花世界里，有那样多的红颜女子，偏偏看中不争气的自愧者、而且不是只选中就了事，还把今后调动在一起，谈得那样具体，描绘得如此甜蜜…早不来信？晚不来信？就在刚应允了陶石强订婚的紧要关头，就来了信。叫我怎么办？是马上去退掉和陶石强的订婚？立即回到影子身边去？摆在青惜香面前是：一篮豇豆，一篮茄子——两难呀！正感到一筹莫展、莫抓拿的时候，陶石强来了。他见青惜香手中拿厚厚的一封信，在发愣！预感到情况不妙。就冷静的、轻声的、温柔的、耐心的呼喊：“惜香！惜香！”连喊几声，青惜香才有点反应。她好像从梦中惊醒！把沉重的信递给陶石强。他一目十行看完长信！陶石强感觉这不是求婚信，对他来说，这是一封吉凶未卜的战书。哼！笑话。异想天开，想从我手中抢走美人，没门！我堂堂军人，不是你对付得了的；再说，那还了得！就是不要命也要保住未婚妻。于是，毫不掩饰地说：“惜香，你千万不要上当，影子花言巧语，想把你迷惑住；他有什么本事能使你幸福？他假惺惺向你求婚，为什么他不到大雅来？他想得美，先骗你和他结婚，后调你去他身边。他是大雅的人事部长？或者是西京的组织部长？比政府的权还大！何况我还是军人，军人的婚姻是受法律保护的，他胆敢从军人手里抢走爱人吗？几个向号，几个惊叹号，像晴天的霹雳，把青惜香从糊思乱想中炸醒了。是呀！陶石强的向号和惊叹号，惊醒了青惜香。她潜意识回忆起，影子在信上所说的话，以前也断断续续许诺过，只是没这封总结式的信说得这么完全。故感到这封信，情深意切。其实，没有信赖的必要；说穿了，仍然是纸上谈兵，不现实。这个不现实的结论，使青惜香毛塞顿开。影子只是过去追求的影子，现在军人才是靠山。就从心声中渗出：唉！影哥，永别了。发出了既悲戚又绝情的叹息声。对青惜香来说，爱情是排他性的，既然不可能爱影子了，就理所当然投入到，陶石强这边来了。她很不自在，但是又不得不含情脉脉的对陶石强说：“军哥哥，我是属于你的，谁也抢不走我。”毕竟受传统影响，两人不好拥抱。已学狡诈的陶石强，怕不稳定的青惜香发生易变，就指令青惜香立即起草写回信。“影兄，来信收到，可惜你的来信晚了一步，在接信前两小时，我已将终身许诺给陶石强了。中午订婚，午后接信。你认识他，是初中的同学。他怎么样？能否告之吗？影兄，实在对不起，他是军人，军婚难违呀！忘掉我吧？在你的红颜知己中，找一个比我还强的姑娘为伴侣吧！”……
青惜香在回信中，以已订婚为由，谢绝老情人之后，好像似吃了定心汤元，就心安理得做着自己该做的事。刚送走陶石强，才回到设计室，就有人来拜访。来人身材高大，红光满面，不足五十岁，很有气质风度，青惜香以为是上级领导视察工作，就礼貌地安座泡茶。来者自我介绍说：“我是贾勿仁，如果你是青惜香的话？青可章是我的老朋友，你知道吗？”青惜香惊喜说：“啊！怪不得面善。你是贾伯伯，贾器哥哥的容貌很像你。虽然我未见过贾伯伯，但是，爸爸经常提到你。贾伯伯，你是怎样知道我在这儿的？”贾勿仁见青可章的女儿，是很能干、聪明、漂亮的姑娘。就高兴地说：“我托人到处打听你爸爸的下落，总是阴差阳错，找不着；幸亏前几天我去都市办事，巧遇一位精明的捧小伙，他是影子。详细说了你爸罹难的情况，还淡到他和你是青梅竹马。”青惜香听到影子的名字，潜意识触痛了她！本来喜颜悦色的脸，一下变得煞白，气氛骤变。善察言观色的贾勿仁见此情景，心中忖付：青惜香和影子发生了什么？由于初次见面，不便过问。只是用关心的口吻说：“香女儿，你怎么啦？生病了吗？” 青惜香听到贾伯伯突然提到影子，受到刺激，瞬间感到头昏眼花；不过很快镇静。立即答复：“贾伯伯，没什么！你来之前，我和朋友聚会，喝了点酒！现在好了。贾勿仁见青惜香虽然无大病，但是精神恍惚。怎么好端端的年青人，听到提影子，就变脸变色？肯定香女儿与影子之间，遇到了不一般的麻烦。需了解后，才能具体帮助他们。就繁事从简，也不便忙着打听贾器的情况；更没必要提调动一事。就对青惜香说：“香女儿，今天你不舒服，改天我会找你；你有什么事？也可以来找我，我在大雅公安局工作。在传达室说我的名字，会有人引到我那儿的。”说完就起身走了。青惜香有难言之隐，不便挽留贾伯伯。自己也闷闷不乐，回到宿舍。
贾勿仁回到局里后，将龚加田找来说：“加田，为了便于对我儿子的寻找和调动工作，需要你先做好调查工作，这对你今后搞其他工作有帮助。我去看了一下青惜香，她最近可能发生了什么？起码是她有为难事。这件事本来是私事，不过老百姓的事也是我们的事。何况青惜香是我老朋友的女儿；同时还涉及到你同学影子。既然是儿女情感的事，你要动脑筋，不要有什么影响。”龚加田说：“贾局长你放心，我是学侦察的，这种一般调查，只能算小菜一碟。何况影子已对我讲了不少青惜香和他的事，能帮助老同学的忙，也是应该的。” ……
陶石强怕夜长梦多，想抓紧时间把婚事办了。就找表兄商量，彭前锋在部队是管政工的，当然管政审这些事。给表弟敲警钟说：“你是有文化的军人，部队准备提拔你；你想结婚，必须先写申请，等组织政审后，合符条件才能结婚。你忙什么嘛！是你的谁也抢不走！不是你的想留也不准你留。” 陶石强心想：可能青惜香家庭无什么问题吧！就要求表兄快点去调查，越快越好。彭前锋也关心表弟的婚事；不过，凭他多年搞政工的直觉，青惜香是乡镇女子，能上学读书，她家庭的政历不会好到那里去？必须按原则办事，等调查完后再下结论。他回部队后，立即派了两个年轻军官，到西京去外调。调查组按陶石强提供的线索，去到西京兵工厂接待室，不先去组织部，而打听青可章。接待的人告诉调查组，青可章已调往分厂了。两位无经验的军人，不假思索、就没去总厂组织部查档案，而辛辛苦苦去到山区，找到分厂组织科。接待他们的不是别人，恰是当年坚持要将青可章划成右派的书记；因落选，现任分厂组织科长。他介绍的情况是青可章不满现实、不满党、不满社会主义，被划成右派，已送回老家去了。还将留下的档案给调查组查证。其实这种不实之词的材料，根本不能放进档案。两位军人将组织科长介绍的情况，记录一份；又抄录了档案材料，盖上了分厂党委的公章，圆满完成调查任务。彭前锋看完调查材料后，严峻的面孔像雪上加霜。这是棘手的情感案子，该如何了断？搞不好既伤表弟的心，又如何做青惜香的善后工作？为了表弟的前途，再美的女娇娘也得放弃。处理这类案子，最好的办法是冷处理；慢慢来，先拖一拖。就回家与狄素蓝商定！夫妻两经过一番争议，最后达成共识，再困难的思想工作，也要陶石强舍弃美人，保住军衔。两人一唱一合，设计了一套，既完整又残忍的，善后工作的方案。
青惜香毕竟是较单纯的女子，没多少社会知识，在没有弄清军婚概念的情况下，就受军婚不能违背的束缚；只好认命伴随陶石强，可是潜意识仍然想着影子。她和陶石强在一起时，就像恋人那样依伊雅呀！顺乎戏耍；在梦中，又与影子过着潇洒的情投意合的生活。贾伯伯标称他是精明棒小伙，何成不是啊！仿佛和影子已安了家。婆婆、爸爸、妈妈都住在一起，一家人过着快快乐乐的生活。说如何好就有如何好，说多么幸福就有多么幸福…偏偏这时的影子却变成了陶石强！陶石强以凶悍的面孔，在追赶婆婆、爸爸、妈妈快走；青惜香很不高兴，就与陶石强理论起来。“我是军人，你父亲有问题，要影响我的前程。”青惜香气得大哭、哭醒了，才知道是自己做的恶魔梦！这时天已亮了，起床以后，无精打采想心事。现在与军人订了婚，想挽回过去，已悔之晚矣！把自己分成两半就好了，一半给影子，一半给陶石强。正想入非非之际，不知什么时候？陶石强已坐在她身边，确切地说，他的一支手已搭在她肩膀上，可以说成了半搂抱状态。青惜香下意识将陶石强推开，不高兴地说：“这是集体宿舍，大白天搂搂抱抱，成何体统；嘿！你是怎样进来的？”陶石强理直气壮地说：“你的门本来就开着，见你坐着发愣，才挨近你开开玩笑；我那儿得罪你了？已订婚了，还这样严肃，难道要扳着面孔与你说话才行？”青惜香缓和一点口气说：“谁叫你板起面孔说话？只是希望你在这样的场合，不要搂搂抱抱！人来人往看到有失雅观，请尊重我的人格。”陶石强不以为然地说：“是什么年代了呀！还不准亲热一点？”青惜香不想和他争论，就干脆不吭声。陶石强反觉得不安地说：“你不理我，其实我记住了；不要生气好不好，未来的夫人。”青惜香本想不理他，又怕他没完没了，就说：“又来了，真不想理你了。”陶石强下矮庄说：“算了！算了！开玩笑就当真？不要生气了，是表嫂叫我来，请你去吃饭。”青惜香不声不响，跟着陶石强走出宿舍……
影子随工作团驻扎在两江县蒲扇镇，每天与其他同志一道，忙于调查情况，访贫问苦，满脑袋装着情况和问题。才从书本中走出来，进入社会，看到什么都重要。把远方的青惜香暂时放脑后。有天影子去团部汇报情况，秘书递给他两封信，都是艺大转来的。一封是青惜香、另一封是龚加田寄来的。迫不急待先看关键信，没看心跳！看完气恼！想起暴跳！青惜香准备嫁人了。她和陶石强订婚了！影子像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麻一齐涌向心头，反而不知是什么味了。青惜香在信中说得相当悬浮！中午订婚，午后接信，追逐十多年的爱人，只差两小时未追上，就跟随别人走了。还申称忘掉她！从她流鼻涕到谈婚论嫁，铭刻心中的情感，怎么能说忘就忘啊！哥呀！妹呀！唧唧我我，那么多年！不能忘啊！也忘不了…再展开龚加田的信，内容也是谈青惜香婚变的事。龚加田不负影子拜托，不愧他专搞侦察：将青惜香得知影子，毕业后未去大雅，急得大病一场的情况，搞得清清楚楚。青惜香在情感处在极端低落时，陶石强趁虚而入，给青惜香注入了情感强化剂！使刚失掉情感依托的青惜香，不识情感真伪，经不住情感诱惑。不知不觉进了陶石强设下的温柔陷阱。在很短的时间内，陶石强未费吹灰之力，就骗得了青惜香的爱情。具体情况是：陶石强前几年，因回家探亲与青惜香探亲邂逅，同学相会谈话投缘，陶石强趁势求爱，遭到青惜香拒绝。从此陶石强对青惜香耿耿于怀，加上他父亲病故，精神受到刺激，造成神经错位，有被大学淘汰的可能。被他部队上的表哥，及时求医，痊愈后，走后门进入部队，拼博当上连长。因此劳累成疾，患上肺癌病；经开刀挽救了性命。在表嫂精心护理下，恢复良好。陶石强因病得福！又燃起了追求青惜香的爱火，在他表嫂的撮合下，陶石强又再次与青惜香相会。这次相会不寻常。他表嫂是青惜香单位的工会主席，对青惜香落泊给影子的爱情情况，了如指掌。故从中设计，使青惜香投入到陶石强怀抱。龚加田还说：在军人吃香的年代，青惜香想找个保护人，她投靠陶石强一点也不奇怪。不过，他对影子以安慰代开导说：故乡友，我劝你不必太认死理，儿女情长受波折是常有的事。你未必就失掉了青惜香？我认为陶青之恋太速成、太匆忙！忙中是有错的；等青惜香回过神来，她会从比较中想念你。你就冷静的、耐心的等待一段时间。静观他们有什么动向？我已从侧面了解到，陶石强以军婚受政府保护为由，镇住了无社会经验的青惜香。在速情高压下订的婚是不牢靠的。所谓军婚受保护，是指已结婚的，订婚并非法律手续，只能算耍朋友过程中一个环节，还不完全受法律保护。当青惜香明白这个理以后，她会慢慢醒悟过来。可以这样说，只要他们还未结婚，你就有希望等着青惜香。当然，如果有那么一天，我会义不容辞帮你搞调动。另外，还告诉你一个消息，贾局长已见过青惜香。就因为他发现青惜香另有婚约，才令我调查，好便于酌情处理。因他属长辈，不便干涉晚辈的婚事。以他对你的印象而论，他是倾向你和青惜香的婚姻的。
已成熟的影子，并不因为青惜香第二次拒绝而灰心。他在完成工作之余，又提笔给青惜香写信。在信中力求青惜香回心转意，不必怕所谓“保护军婚”所胁迫！更不要挨近军婚就失掉自我。何况还未结婚，仍是自由人，耍朋友谈不上是军婚。影子一针见血地指出：陶石强并非君子，他不该在你感情脆弱之际，趁人之危插足我们的情感领域。我们才是，真正在为创建幸福、天经地义的男女之恋。看起来我们面前困难重重，实际上只是距离远的问题。只要我们双方努力，就能缩短距离。两人走近了，就能打开浓缩了的感情源泉，涌现、散发出无止境的、爱情领域的幸福出来。何况有朋友在帮助我们缩短距离；贾叔叔是大雅市公安局长，他掌握调动政策，是能设法调我们在一起的。香妹，你想想，陶石强能算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吗？他父亲去世，本来是自然发展规律，悲痛是人之常情，不至于意志脆弱得神经失常，断送读大学的机会吧！他只不过凭表哥走后门参了军，仅仅参加训练，就积劳成疾患上肺癌，被割去一半肺叶才保住性命。他与你耍朋友中，长期不归队说明什么？他对你说是探亲假，实际上是病休假。难道部队探亲时间那么长？你们工会主席对你这么好，你不觉得是陶石强为了得到你，而设下的陷阱吗？不说别的，说现实话吧！被割了肺的军人，在和平时期，可以通过病休干私事；要是国家遇上外侵，要他去打战，他承受得了吗？他的德性、他的为人我了解，他要是和我比，只有一件事我比不过他，就是他追女娃尔是强手。他在读高中期间，为追女同学，差点受处分。因此，你在这方面，要特别提防他对爱情的“可变性”！当然，主动权在你，信不信由你。
青惜香正处在婚姻爱河波浪的颠簸时，接到去边陲搞安装任务。只好丢开陶石强过于温存的纠缠，背着行李和同事去上任。她有自己的打算，这次外出任务定要认真完成；使单位领导知道她确实有能力。只有这样，才能避免躺在陶石强的怀里想着影子。她深感为两个男人的选择，搅动得自己一筹莫展，太累太苦……
趁青惜香外任期间，彭前锋找陶石强正南齐北谈了话。第一，叫陶石强收拾行李快回部队；第二，组织决定，为了国家利益，不准陶石强和青惜香结婚！这是军令。陶石强听后，像突然地震！顿时天崩地裂，惊骇得目瞪口呆！待冷静片刻，仍然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彭前锋告诉他：“青惜香家庭历史复杂，她父亲是右派，已送回乡劳动；她外公是西京船霸，已被处决。你是军人，能和这么一位家庭历史复杂的女子结婚吗？快悬崖勒马吧！回部队好好反省；摆下的摊子，让表嫂给你收拾吧！”陶石强虽然到了无可奈何的地步，但是，要自己放掉已抱住的美人，怎能轻易松手丢开？十二个想不通。就企图以耍小孩脾气的办法，又吵又闹：“我偏要和青惜香结婚，你管不着我的私事。”彭前锋更严肃、更强硬地说：“你敢！你以为自己了不起，读大学好好的，让你自己毁了；当兵是你唯一的出路，你不服从命令，回家喝西北风去。”陶石强听到卷被盖回家！震惊了。像泄了气的皮球，整个人儿都焉了。的确除了当兵，自己有什么能耐？前途没了，今后怎么办？汗水流了满脸，难过极了，无语抽泣。彭前锋开导说：“哭什么？有了前途，那样都能得到。比青惜香强的女子有的是，另找一个就行了嘛！”狄素蓝也劝道：“石强，事已至此，想开些；其实我又给你物色了一个。不信？可立即约来你看看。”陶石强不敢离开部队，听表嫂说，又可见到美人，他的可变性占了上风。对追逐青惜香那样紧迫的他，说变就变，连青惜香的善后工作还未做？就凭表嫂的安排，借口免误赶回部队，得抓紧时间相相亲也好为遁词。第二天，狄素蓝真带来一位长相白净、还看得的女子。陶石强空虚的脑袋，眼睛也像被烟雾遮盖；反正是个女娃尔就行，也难去辨别眼前的女子，长得美丑如何？只机械地听从表嫂介绍：表嫂说好，他就点头似好。表嫂问同不同意为朋友？他就乐哈哈答：“行。”未费多少礼节性交谈，陶石强连女子姓什么？叫什么名字？在何单位工作？是做什么的？他一概不知，就糊里糊涂、忙忙碌碌敲定了这门亲事。彭前锋又给表弟续了几天假，让他和新对象多联络一下感情。当然耍女朋友的程序不可少！照双人相呀！吃订婚酒呀！忙得狄素蓝不亦乐乎。不过，这次，她有了前车之鉴，先派人调查人家的祖宗三代，确证是红五类，才引荐姑娘来的。
该忙的忙过了，陶石强才醒悟过来，他又订婚了。这女子是供电部门，专查电表的；相貌看得过去，与青惜香个子差不多；只是性格直爽刚烈、有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她姓幺名婀娜。陶石强看到眼前人，忘却了青惜香。为了向新女友献殷勤，就妖妹！妖妹！喊过不停。幺婀娜用鄙视的口吻说：“还是大学生咧！已当连长了？认白字，也不怕人家笑话。”陶石强有些不明白，就问：“我在那里认白字了呢？” 幺婀娜说：“我的姓是摇篮的摇字的音，不是妖怪的妖字音！你明白了吗？”陶石强啊了一声，立即纠正道：“是摇妹。不是妖妹。幺婀娜，这下对了吧？”幺婀娜吮着嘴笑。狄素蓝找幺婀娜说好了，晚上不要走，就住在表嫂家，便于新朋友多接触。陶石强与青惜香谈恋爱时，只是厚着脸皮别扭地抱了一下，只在她脸上快速吮过，连亲嘴是什么滋味都不知道。对眼前的幺婀娜要放肆一点！贯于搞速成恋爱的陶石强，这次和幺婀娜订婚更速成了，他反正无什么事？整天都想着女人那档子事。不过，白天幺婀娜要上班，只有晚上才能与陶石强玩。她收电费经常出入群众的家，那样事没见过？她见陶石强相貌堂堂，颇有军人体魄；但是，从他的眼神流露出，色迷稀兮的样子，使女性不能不提防？她下意识随身带上，存放家中的匕首。在和陶石强嬉笑时，尽量避免不与他的身体接触；尤其保护自己的禁区部位；晚上睡觉时，总是把小匕首放在方便的地方。想入非非的陶石强，并不考虑谈恋爱是两人的事；只顾他自己随心所欲，看着白白净净的幺婀娜，很想搂着她亲吻，尝尝是什么味道。就千方百计、想方设法纠缠幺婀娜。她想到自己已和他订了婚，有时不得不应酬一下。任其玩什么花样，精灵的幺婀娜，都能巧妙躲闪过他的进攻！想亲嘴也无机会，弄得陶石强神魂颠倒。话又说回来，幺婀娜白天上班，跑来跑去，东家进西家出，已劳累极了。晚上已无多少力气，与精力充沛的陶石强调笑，实在疲倦不堪。当幺婀娜只能一边应付，一边闭目养神时，陶石强还一个劲地逗着她玩。幺婀娜勉强带着微笑推开他，困得慌的她拉开被盖，合衣躺在床上睡觉了。陶石强见幺婀娜闭目羞花的模样，激起了他的淫欲，由想变成行动要那个她，就猛伏贴在幺婀娜身上求欢！一边亲着她，一边扯她的衣裤…幺婀娜还醒着时，总是提防他！慢慢睡着了，对他的疯狂袭击，当然她会被惊醒！幸亏她胆大身体好，拼命挣扎；加上她本能的反抗作用，在快要失身的情况下，就顺手摸出匕首，刺进陶石强的大腿。他“咳哟！”一声，翻身下床，两手按着伤处，阴红的鲜血顺着手指缝流了出来。他既忍住疼痛，又向幺婀娜求援；他见她双目睁得挺圆，愤怒地注视着他。他顾不上疼痛，急忙跪地求饶！“幺妹，请谅。我太爱你了，才做出如此下着的丑事。” 幺婀娜发现陶石强大腿在流血，边收匕首边说：“我俩虽然已订婚，但是还未结婚，你这样做是犯法的；你知道？迟早会是你了的人，何必要干这种强奸勾当啊！”其实幺婀娜见血流了一地，吓唬得心已软了。就伸手拉陶石强起来，忙拿毛巾边擦血边问，有没有碘酒？陶石强叫幺婀娜不要声张，指着抽屉说：“那里有碘酒和药棉花。”她快速用碘酒涂抹在伤口处，幸好扎得不太深，未伤到骨头，血很快止住了，又用沙布包扎起伤口。这一切早被狄素蓝从门缝瞧见，俩发生的过节，装着不知道。从此以后，陶石强再不敢对幺婀娜动手动脚了；确切点说，连玩笑也甭想开了；更不敢有偷吃禁果的非分之想了，确实被刚强的泼辣女子镇住了。
青惜香在边陲工作较顺利，不知不觉已过了三个月。她工作之余，也想着非理想的暗淡婚姻，突然接到单位转来一封信。她还以为是陶石强写来的，举目一看，是影子的笔迹。细心看完，是火辣辣的劝导加警告！青惜香忖付：影子相隔千多里，怎么知道陶石强这么多事？尤其陶石强患肺癌，开过刀，连自己都不知道，他怎么会知道？就承蒙陶石强开后门参了军，这是已定的事实，反正连长是当起的；影子又能怎么样？还有陶石强设下的爱情陷阱，这不能全怪他！自己也需要找男人嘛！青惜香在这几月，反复思考了她和陶石强的婚姻，虽然有不尽人意的地方，毕竟是订了婚的！也是自己同意了的。影子哥哇！你早这样珍惜我们的感情才好。能主动来我身边，我肯定嫁给你。你现在大谈调动，我只似为纸上谈兵，言过其词，危言耸听了。影子，对不起！我愿意嫁给一个歪心少肺的人，你还是收心吧！就把影子写给她的信放在提包内，也懒得回信。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确实如此。青惜香倾情陶石强后，就心安理得准备当新娘了。怪不得影子的信，也未打动她的决心。不过，青惜香是有心有肺的姑娘，警觉提起她醒悟：为什么陶石强不给她写信？在单位时，他是她的尾巴，天天总是跟在她后面，深怕被别人拐骗去了是的。三月来连只言片语的问候信，都没有？是遇到啥意外的事不便写信，或者肺癌又翻了？开了刀！卧床养病不能写信…她坚信陶石强不会背叛爱情，就耐着性子，搞完收尾工作，快回单位；为了不牵肠挂肚，回去就酬办结婚。主意已定，心情也安然多了，一切都沿着顺畅的轨道运行！很快完成了边陲任务。回单位后，青惜香先得到了口头表扬！本届的先进工作者属她无疑了。其怪？回单位这样轰动全局的事，却不见陶石强的影子！连热心带她的工会主席狄素蓝，也未露面。按常规工会主席，对单位职工出现了先进人物，早就鸣锣齐鼓造声势宣传开了。
青惜香非常纳闷，胡乱收拾好行李，去狄素蓝家讨个答案，刚一进门；见陶石强正和一位白净小姐在切切私语。突然降临的青惜香，使陶石强显得有点尴尬！狄素蓝见状，急忙拉走幺婀娜，让陶石强去与青惜香说聊斋。早有思想准备的陶石强，对青惜香不冷不热地让座、倒茶，忙完应酬礼后，才不得不面对青惜香吐露实情。青惜香见陶石强顾着镇静，已意识到情况不妙，就硬着头皮等陶石强说话。陶石强看着忐忑不安的青惜香，心想早晚都得说穿，何不趁早说明真相。他以委婉的口吻说：“香妹，我很喜欢你！可惜我们有缘无份，组织上不同意我们结婚。”青惜香刚听完，只觉得脑子嗡的一声，好像自己已坠落深渊；失魂落魄的她，差点倒下去。理智告诉她，不能倒下去！就是强打精神咬紧牙关，也不能丢人现眼。是死是话，也要问过明白。就镇静地问：“为什么？”陶石强只好说：“组织上派人去调查过，你家庭历史复杂，你爸又是右派；军人怎么能与一个家庭历史复杂的人结婚呢？”青惜香再没说什么，站起来就离开了狄素蓝家。回到宿舍，将放在书桌上，与陶石强的合影照撕得粉碎。然后倒在床上蒙头痛哭！只是痛哭无声…过了较长时间，青惜香爬了起来；洗了个冷水脸，不吃不喝，去上班。搞技术的机关，有个甭成文的规矩，同事们各搞各的事，不过问别人在搞什么？青惜香魂不守舍的工作着；她吃饭的时候，总是胡乱吃一点；该睡觉、休息的时候，就躺在床上干瞪眼；过了许多天，她瘦得皮包骨。后来总算想通了，她对任何事都抱无所谓的态度；根本免谈男欢女恋的话题；尽量把自己关在与世隔绝的空间里。很长一段时间，不与任何人通信，包括她的父母。领导看在眼里，留心她的举动，隐约听到青惜香，在处理婚姻问题上碰到了挫折。为了不让先进工作者倒下去，尽量少给青惜香安排复杂的工作；并有意安排她回老家探亲。
影子失掉青惜香后，就拼命工作，好象在工作中能找回青惜香似的。在情感问题上不顺利，力争在工作上做出成绩。青年志气很重要！有志气者事业则成。在事业上有了立足之地，不愁找不到爱人。由于影子开展工作出色，引起许多同志的关注。尤其工作团的女士，都找机会与影子接触；团部女秘书童化媚捷足先登，她见影子与外界联系尚少，就断定还未找到女朋友。她是个能干聪明的女子，要想影子就范，采取撒大网的方式，让影子进网。影子压根没想在工作团找女朋友，只知道埋头工作。不知不觉钻进了童化媚布下的情网之中。他自己还不知道。他的上司受童化媚的暗示，就以试探的口气说：“影子，你快有女朋友了。你被团部安琪儿的箭射中了，你信不信？”影子看过小说，知道上司说安琪儿的含义，就留心那位女秘书。不出所料，童化媚对影子特别热情，有事、无事、找事常和影子聊天。“影老兄，你的女朋友为什么没给你来信？”听到这种称呼，影子特别感到亲切，就说“我的女朋友还没认识我，怎好写信啊？”童化媚狡黠地说：“你说不好给你写信，这是什么？”她手中举着一封信，还开心地笑着。影子接过信说：“这是我妹妹写来的家书，有什么问题吗？”童化媚道歉说：“对不起，我看是女娃笔迹，还以是你女朋友写来的呢！两人心照不宣地攀谈起来。
工作团来了一批大学生，其中女生不少。女性增多，给严肃有余，活泼欠亏的工作团，带来活泼生机！死气沉沉的空间，有了笑声和歌声。只沉醉工作的人，也感到有了新的起色；年青人像得到了解放。来拜访的群众也增多，团部开始热闹起来。青年画家山里毛和影子，在一块工作，连参加会议也同堂。他因吸烟走了桃花运，也许台上演讲者走了题，下面听的人更是跑了调，议论纷纷。山里毛刚点燃一支烟，还未来得及吸，却不翼而飞了！山里毛用眼神四处找烟。香烟易主，恰好被影子看见。有位姿色靓丽的女学生，正含着微笑吸着烟，那种姿势和派头，不下于山里毛的风度。当山里毛发现时，女生以优美的动作，像她散烟给客人一样，将烟递给山里毛。还自我介绍说：“在下南子丹，完璧归赵奉送给画家。”聪明的山里毛，意识到学生妹有心计，为什么完璧归赵不用还字，而用奉送二字？就这样，山里毛和南子丹，居然在清规戒律极严的工作团，眉来眼去，毫不在乎周围的正人君子，居然恋爱了。而且，山里毛还求影子帮忙，借用童化媚的闺房卧室幽会。影子为了成全他俩，就想方设法邀请童化媚去江边赏月。童化媚早想和影子单独玩玩，欣然同意。就充容从寝室出来，顺手拉上门，将门扣挂在门扣套上，未锁门！跟随影子就走。山里毛喜出望外，拉着南子丹进入童化媚寝室，插门关窗，任其潇洒去了。其实工作团要求工作员极严，不准随便谈情说爱！更不准男女风流；凡发现越轨行为，必须严惩树立团威！万想不到，就在团部眼皮下，有一对痴男恋女在女秘书卧室私混。
影子和童化媚在沙滩上，也像其他恋爱男女一样，在切切私语；不同的是，没有搂抱，而是面对面坐着。要是被别人碰上，可以明正言顺说，在向秘书汇报工作。其实他俩无所顾忌，谈得天花乱坠。似乎谈得差不多了，又玩耍原始游戏，坐在沙滩上，先脚蹬脚！男的让，女的使劲蹬；玩得很有趣。嬉笑够了，又彷照小孩儿玩打铁的游戏！用手板互相单拍、对拍，很有节奏；他口中念念有词：“影打铁，童打铁，打把剪刀送媚姐。媚姐留影歇，影不歇，硬说媚姐床上有刀儿篾，会把影皮子划出血；媚姐留影站，影不站，硬说媚姐屋顶会掉蛋，落到脑壳上，打得稀渣烂！媚姐看到蛋黄水，吓得全身打抖沾。”童化媚不依教，追赶影子使用拳击！影子在沙滩上，东跑西拐，边跑边等，累得童化媚口吐粗气。已夜深了，两人很不情愿回到团部。童化媚玩得很开心，乐滋之推门进去睡觉！奇怪！走时未锁门，谁钻进去把门插上了呢？影子心中明白，只好去敲门！过会儿门开了。但见山里毛和南子丹，站在门旁不吭声，不好意思的样子；男的显得紧张，女的头发很乱。影子见状，以下楼梯的口气说：“你们真是工作狂，这么晚了还谈工作，还不回去睡觉！”山里毛趁机向童化媚敬了个深度礼；南子丹伸出舌头傻笑告退。影子对童化媚说：“你还愣怔干啥？快进屋睡觉去吧，包含他们一下嘛！”
第二天，童化媚对影子说：“他们昨晚是不是在我屋里偷吃了禁果？”影子不以为然地说：“不至于吧！才认识几天就干那种事？没那么下贱！最多嬉戏打闹一番，谈谈知心话，了不起舔下嘴唇。”童化媚冷嘲热讽地说：“你知道满多的嘛！很有经验咧。”影子不服气地说：“你认真问，我认真答。都是局外人的推测，他俩究竟做了些什么？你自己去问吧！”童化媚意识到不该不信任影子，就自解嘲说：“我只是一句玩笑话，就认真起来，今后谁敢与你讨论问题？”山里毛突然降临，他不放心昨晚的事！特对童化媚讨饶说：“秘书大人，昨晚的事请你包含。”影子故意点火说：“她正准备去告密！你吃不了兜着走吧！”童化媚红着脸说：“画家同志，谁敢得罪艺术家？你的保护人，早给你们编好遮盖理由了。”反映及快的山里毛，立即拱手致谢“谢谢二恩人原谅！请二恩人海涵。”影子纠正道：“与我无关！要谢就谢香闺主人吧！要求原谅，应该是闺房主人咧！”三人正说得热烈，团长喊女秘书去接电话。剩下影子和山里毛两人，影子趁机问：“老实告诉我，你昨晚上是不是偷吃了禁果？”山里毛申明说：“法官先生，请你相信我，才认识就偷吃禁果！没那么下作！不过，只是亲吻了的。”影子说：“除我之外，还有人怀疑？我可为你们辩护了的啊！”山里毛感激得再次拱手致谢。这时与影子同组的女大学生吉小哥，像一阵风似的，跑到影子面前。以银铃般的嗓音问道：“影子兄，你昨晚那儿去了？我到处找你。”影子如实地答：“去江畔赏月看夜流水去了，找我有什么事？”吉小哥是学数学的，天真活泼，才来几天，就认定影子是她的白马王子。她有意托影子给她交封信，故意未封口！好奇的他，顺便抽出看了一下，了知了她的秘密，他装着不知。吉小哥性格外向，大家称她欢乐小子，喜欢在众人面前逗趣。影子喜欢文静的女性，只与吉小哥保持乐哈友谊。她说：“昨晚几个小姐妹缠着我、要我教她们唱歌，我不知道教那首歌好？想找你指点。”影子说：“小聪明，我知道你会教她们唱向阳光。”吉小哥拍着大腿说：“唉，就如你所说、教她们唱的向阳光。”山里毛见这女娃可爱，也逗她说：“哈，你真逗，没找到你影子兄，怎么又如他所说地去教唱向阳花呢？”吉小哥见这位潇洒，有风度的人在和她说话，车转身望着他，并转动着大眼睛想了一下说：“你是不是大家称的画家？能为我画张像好吗？”山里毛见她活泼有趣，一时有了灵感。爽快答复行，就从衣袋内拿出速写本，真给吉小哥画起像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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