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看书,当读到这句话时,真的是扎心了,而且扎得生痛生痛!
本就喜欢写作,这是我从少年时代就萌发的一个初心和梦想。青年时候并做过非常刻苦的努力,看过一些名著,也在报纸或杂志上发表过很多豆腐块的文章,有的甚至还获过奖。自己从一个回乡务农青年当上民办教师,也是因为能写,文字功底还行;后来被组织选中,从学校借调到乡政府担任政府秘书,也是因为我写文章是一把好手。
可自从自己从政府返回教育,并走上学校校长的岗位之后,事务性工作多了,应酬多了,属于自己静下心来思考的时间就少了。加上那些年,注重经济发展,一切向钱看,于是便出现了"造原子弹的不如卖茶叶蛋"的现象。文化日渐西落,得不到尊重。就像路遥的《平凡的世界》获奖后。却连一张上北京领奖的火车票都买不起,最后还是贾平凹等一帮兄弟东拼西凑才凑齐了车票钱。确切地记得自己写的一篇文章,叫《一个人上路》。说的是自己到城里去办事,顺路到报社,拜望曾在文学道路上扶掖我成长的,一位我非常敬重的编辑老师。聊起了文学,聊起了当年他带两个编辑到我们乡下组稿,见到的那一群曾对文学顶礼膜拜的寻梦者。问起他们是否还在坚持写作,我只好尴尬地对老师笑笑,老师也笑笑,笑得很苦涩,笑得很无奈。
回去之后,我便写下了这篇短文。在短文中,我写道:“选择文学,注定要选择寂寞,选择清贫。而文学这东西恐怕又是最能榨取人的心血。现如今,已没有几个人再耐着性子听你讲文学依然神圣。文学寂寞的就像人们丢弃在储藏室里的旧物件那样无人问津。但是,种子,如果害怕埋没,那它永远是不发芽的种子;铁矿,如果不投入熔炉,那它永远是一堆废弃的石头;瀑布,如果害怕悬崖的陡峭,那它永远走投无路,因此,也永远不会创造一道壮丽的景观。”
在文中,我还写道:“一个人上路就是意味着孤立,就是与大众势力保持着适当的距离,以防被他们冷嘲热讽,并且还要有足够的自信心,否则很容易被世俗淹没。
一个人上路,只是生命的一种状态,一种体验,但是在路的前方,肯定会有重重的困难在等着你,成为你前进道路上的障碍。但它高扬的生命意识却让我迷恋不已,我会一直走下去,为忠于自己的信仰,为使我不至于有亲手隔断我生命的一天。”这篇短文发表在《皖江晚报》副刊“天门山”栏目,时间是2000年4月8日,星期六。
可最终还是没能坚持下来,还是被世俗给淹没了,还是动摇了自己最初的信仰。
这一搁笔,就是整整20年,多么懊悔,多么珍贵,多么可惜的20年。虽然自己在乡村学校的校长岗位上做了一些成绩,所任职的学校都形成了各自的特色。甚至还将任职的一所农村学校与澳大利亚的一所学校结成了国际友好学校,这是绝对少见的,自己还因此到澳大利亚进行了国际校际交流。也把自己活成了别人眼里的所谓名校长。现在回想起来,如果这些年,坚持初心不改;如果这些年,在校长岗位上坚持写作,哪怕把校长工作中点滴思考和实践记录下来。对自己来说,这20年的积累和积淀不说是非常宝贵的财富,但至少丰富了自己的人生。
其实,这20年中,也不是不想写,不是不想把自己的思考记录下来。其主要的原因:一个是有点抵触情绪,也就是文化的日渐西落;还有一个就是想得太过于完美,以至于一直懒得动笔。抑或是开了个头,但又觉得考虑得不是很成熟;抑或是已思考成熟准备动笔,可一个事情耽误,转身再写却怎么也写不出来了!一切都只是存在于自己的念头之中。就这样,时间一晃,20年光景过去,犹如白驹过隙。转眼之间,自己竟然到了要退要休的年纪了,真的是使人扼腕,令人痛惜。
去年,也就是2020年10月,我离开了校长岗位,到教体局机关任职。工作压力小了一点,属于自己的时间也相对多了。便将自己这20年的校长历程整理了一下,写了一篇稿子,投到报纸,结果发表了,这又唤醒了我再拿起笔去进行书写的念头。
可是直到有一天开始落笔,想真正写一点文字的时候,这才感到笔头是那样的沉重。坐在书桌前,半天竟落不下一个字。搁笔二十年,荒废了二十年,一直没有真正与自己的内心对话。一但直面,却又是那么的艰涩,那么地生疏,那么的举笔维艰。
直到今天读到“比起完美,完成更重要”这句话,真如醍醐灌顶,大梦初醒。使我知道了举笔维艰,难以落笔的真正原因。是自己的心理原因,是自己的完美主义倾向在作祟。
真正的完美,是有无数个完成由量变到质变的飞跃。要想完美,必须有无数个不完美的完成来支撑。想在心里,说在嘴上,没有行动,没有完成,你永远达不到完美的彼岸。
写作如此,一切的事情皆是如此。
行动吧,即刻去完成。不要永远停留在思考中的完美;只要直面自己的内心,一次不完美的完成永远胜过百千次停留在思考中的完美。
行动吧!
比起完美,完成真的真的更重要!
赞(0)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