擒着浓浓亲情味道,好温馨,不知为何,我却又热泪盈眶澎湃。
下身稍稍动弹,用那一双修长腿加速跑,心里想着有多远就跑多远,远离贵境,免得捞个伤心落泪的下场。
娘早就恢复记忆了,只是不认我们而已,不肯认外婆还有些说得过去的味道,可是她连我都不肯认,自古以来,大多都是听孩子不肯认父母之说,却很少甚至从未听过父母不认孩子这个荒唐说头。
一边酝酿着伤心一边跑,皮囊下边的心儿乱成一窝粥,不知跑了多远,突然阴暗万丈高空上头飘落毛毛细雨,乌云笼罩着神界天空,虽昼却似夜,日夜颠倒,沥沥小雨放肆下,永无止境。
尽管抱恙在胸口,每跑一步痛一下,但已再无余力顾得上要去揉揉或是停下小歇,顶着小雨沥沥化作倾盆大雨跑,听说雨水是神仙的泪所化,我自己便是神仙,从未亲眼所见哪位神仙流泪化成雨。
即使冬去春来,雨滴落身也拔凉拔凉,泪水伴着雨水下滑冷得我浑身发抖,脚步缓顿,被大雨打湿的衣裳紧贴在身上,不是凉爽,而是寒冷,一涡积水映出一两丝的倒影来。
看到自个衣衫褴褛,头发湿漉漉的,似个落汤鸡,堂堂公主沦为落汤鸡,真是可笑。
不知伴雨跑了多远,跑到腿儿都累了,哭得眼泪都干了,声喉都哑了,方才蹲下,下巴顶在膝盖上,继续落泪,脑里不由自主忆起少华,翻来覆去全都是和他在一起的点点滴滴,细水长流。
不管我现在有多想你,你都不会出现在我面前,可是,越是想不念就越是念,挥之不去。
悲伤逆流成河,突见两只手伸至眼前。
我猛然抬起头来,一左一右站着两位少年郎,一个脱去掌门的红衣打扮,一位删除岛主的气派,均便装上阵。
我无限放大瞳孔,看着这两只手,左右为难,不知舍谁取谁,一番辗转反侧,两个都不舍也不取,只凭纤腿力量将身挺起。
“乐彤……”他们异口同声地唤,我心如一丝绷紧的铉,像服下心脏加速的药石,‘怦怦’跳个不停。
终是承了美梦成真这等好事,心中想着念着能见到他,结果他真的出现了,还买一送一,又该左右为难矣。
我气息不稳,步伐慌乱,本来借着巧力稳当站着,这么一回慌乱,身子一歪,控制不住双腿力度,摇摇欲坠。
那两位少年郎不谋而合,他们合作无间,一人伸一手,把我左手与右手一并拉住,封死在中间,免受一场灭顶之灾。
一左一右的两位少年郎将我紧紧护着,身上衣裳被大雨淋个通透,承载阵阵寒意上游,迫到鼻尖,一个喷嚏接踵而来。
他俩再齐心协力,一人渡仙气,一人把我这身湿衣使法烘干,滴水的头发还贴在耳根上。
少华和陆洋一左一右,两人如擂鼓般的心跳声,让我听得十分真切。
掌门随口而出“乐彤,你没事吧?”
他就如此问出口,我速度没岛主快,他滑稽的冷哼“少爷,你这不是废话么?”
少华轻柔眨眨眼,沉沉道,话语对象是陆洋“乐彤向来是个虚弱的身体,你得看着她点。”
左边的少年郎一阵唏嘘,此番晓得避开我直接与他言锋相对,语声更励“你有病呀,如此咒她,不用你再三叮咛,我自然会照顾。”
我用指尖扣扣鼻窝,不接话。
事到如今,仍没完全摸透少华到底是否知晓我属病体这桩子事,陆洋是在无意间得知的,他肯定认为少华被蒙在鼓里方有这番疾言厉色,凭第六感觉,不能说他完全不知不晓,却能说知晓部分。
倘若终有一天,秘密不再是秘密……
我闭口至今,欲重新启齿,少华屏气凝神沉重缓缓道“你可还好,我觉得无趣,兜转到这儿,没想到……”
他这句不完美的话,是想说刚才的一切他都全揽于眸吗?
然而,我的猜测竟这般精准无误。
我好紧张。
紧张的原因是这样塞在他们中间,跺了两次脚,两人都不太在意,便琢磨着不如换个方式,即闻少华承上回答“刚才我都看到了,实在是不可思议、匪夷所思呀。”
时光在推移,紧张慢慢消逝,由岛主代为答复“掌门见多识广,神通广大,这一点小事怎承受得起匪夷所思、不可思议八字呀。”
我心狠狠抽痛,双眼泪绵绵,不想忆、不想看、不想念、不想说,就不会有所心堵。
半盏茶过后,少华说他该走了,学院外大路上,听得烈风呼呼,乌云密布,没有阳光,风使劲地吹,吹散了我们三人的影子。
其实,我很不想他离去,但又不好意思直言,唯有藏在心里默默祈祷他能明白我心意,晚点才断舍离。
可他终究起身,跨步前行。
他没有回眸,只管步步前行,不多时,哪怕是徒步,也拉远了我们的距离。
本以为会无风不起浪,从此风平浪静,最起码造次不会这么快就找上门,可是……
耳畔边呼呼隆隆作响,似有某物乘风而来,本能转眸,即见一剑腾风直飞,只见剑儿笔直地架雾飞,但不见驾剑者。
定睛细看,剑虽无人驾驭,方向却飞得稳当,是冲我奔来,眼看剑腾云驾雾越来越近,马上要沦为剑下冤魂,我吓得惊慌失措,连忙双手抱头,不敢眼见。
却被及时搭救了。
慌乱中蓦然发现躺在少华怀里,这个时候,静伏他怀里,不忘抬眸看他那张冷酷而英俊的脸,听着强韧有力的心跳声,是一种别样的幸福。
他不是走了么,几时回来的?
这时驾剑人终于出现,来个反转,又把剑尖刺向我,嘴里念念有词“这次我一定要杀了你。”
娘身影顿时出现在眼帘之内,她飞快地冲上前,用双手紧紧握住那把剑,因为太过用力,手被剑锋界出了鲜血淋漓。
鲜血一点一滴不间断,她用低哑无力的喉音号着“不许伤害我孩子,我绝对不会让你伤害她的。”
说着,娘那握剑的手鲜血越来越澎湃。
哪怕再如何的血如泉涌,她还是死拽不放,生怕稍稍松手剑就会夺我命。
欧阳常德见此,不但不起恻隐,反诱徒生恨意,不管他妻伤势如何,亦施法从她手中夺剑,瞬间,娘的丈夫手握剑柄,步履生风,一心欲取我性命。
我深知这次再无侥幸可言,沉心闭目听天由命,可是想象中的疼痛久久不来,却听几下‘吱吱’作响,是裂肉之音,睁眼看,娘奋身直勇,挡在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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