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看那原野,像一个未知的世界,习惯了城市的红黄绿,这黑白的色调从远古穿越而来,显得遥远而不真实,青砖黛瓦的小房,玉米杆垛,木板石桥,流水人家,像一幅幅水墨画卷,无边无际地旋转着,从远处旋转而来,再从眼前匆匆旋转而去。
休眠一冬的树木刚刚苏醒,一排排站立,不是城市那般整整齐齐,它们任性又随意,枝条下垂,树冠圆润,叶片狭长 ,片片新绿,点点鹅黄装扮着乡村的容颜。
你烦恼了,来这里,听一听鸟儿歌唱的每一个音符,你孤独了,来这里,看一看每一朵爬上枝头怒放的花朵,你委屈了,来这里,看看那岩石缝隙中奋力向上的小草,如果你有足够的耐心,用痴情等候着,丝棉木将孕育秋冬的红果欢迎你。
林采菊的妈妈就是在一个丝棉木的秋天里,见到了她的父亲,与其说她嫁给她的爸爸,不如说她爱上了丝棉木的红果,还有那柔柔下垂的枝条。
林采菊的父母家就在那高高上坡上,一片丝棉木林的掩映下,红砖白瓦,二层小楼,米叶沿着长长的藤条篱笆墙向上走,大约100米,终于来到了门前的葡萄架下。
一个女人从房间里走出,渐渐近了,尽管左眼眉毛处有一道瘢痕,你仍然无法说她丑,令人奇怪的是,米叶似乎在哪里见过她。
“不知我可否能见一见林采菊的母亲?”
“我就是,请跟我进来吧,您是我女儿的朋友吗?”
“我是受民政局委托来的,我想向您打听一个人,他叫穆东篱,您认识他吗?”
“我从来没有听到过这个名字。”
“这就怪了,您看这个,穆东篱曾经是您的女儿林采菊的法定丈夫。”米叶展示民政局备案的照片给林采菊的妈妈看。
“这不可能,那一定是伪造的,我的女婿叫马里奥。”
“那林采菊什么时候结婚的?”
“我记不清了,不过我们可以问一问我女婿。”
“您的女婿在家的?”
“是的,我可以喊他下楼。”
“Andy? ,Andy? ,Andy ”
随着一声不耐烦的应答,只见一位又高又胖的男人出现在楼梯口,他像一头大象慢慢地下着楼梯,每一步都在试探着,就好像他走在薄薄的冰面上。
他长长的卷发,胡乱地散开着,大眼睛,大鼻子,白色上衣挽起了袖口,露出的手臂和脸,如同他的上衣一样的白,白得就好像他从来没有见到过阳光。
“妈咪,还没到吃饭的时间,你怎么就喊我了?”
他说着蹩脚的汉语。
“Andy ,你和采菊是什么时候结婚的?你还记得吗?”
“当然的,我们注册在7月28日2008~年,8月2号~举办的婚~礼在教~堂,它是我的~生日那天。”
他说的洋腔洋调,磕磕绊绊,有时夹杂着英语,看到陌生人米叶,他拽了拽上衣,似乎要遮挡他的向外凸起的肚子。
米叶觉得他的动作很低级,像一个小孩子在掩耳盗铃。
“好了,Andy ,你要走路 散步 了 ”
“No ,No。”他又爬上了楼梯,动作像一个蜗牛。
他很懒,除了吃饭下楼,平时就懒在楼上,有时我故意让他下楼活动活动,或者找一点庭院里的活让他做,他还不高兴,有时还躲着我。
“阿姨,您认识唐雨前吗?”
“雨前,当然,她是我妹妹的孩子。”
米叶突然想起来了,原来林采菊的妈妈长得和唐雨前很像,难怪觉得在哪里见过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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