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身体来个反侧,撞上一个软绵绵的东西,加点睛力一睹,是个人来的,等她侧过颜,看到的是月蓝,才记起昨晚她与我同床。
我醒来不偏不倚堪堪半晌,她仍睡得香甜,还保持原睡姿不动,一手挽着我脖,另一手任凭放闲垂着,被褥里热气本就不少,再加上她自身散发出的热气,两股热气蒸得我汗水如雨下。
因为伏在她胸前,头一动,便迎头撞胸,她转醒了,把那只手抽出,承言道“但愿以后还能和公主这样睡在一起。”
我看着她,以前从未真正看过她,如今正借此机会好好一睹她芳容。
月蓝有着一张近似瓜子稍长的脸庞,深邃的眼眸,挺高的鼻梁,不大不小的嘴巴,虽说岁月在这上头留下抹不掉的痕迹,但大部分容颜还是如初见一致。
我有感而发“月蓝,从小到大,我都是孤零零一人,所以就特别想要个兄弟姐妹,所以听到那个无轩大叔还有个妹妹时,我特别羡慕。”
她旱言“有些事不是您想怎样就能如您所愿,独苗的好处也多多,亲人们都会把整个心思花在自己身上,要是有个兄弟姐妹便会分走他们的爱,不过,大多数时候都是欢乐的。”
她如蛔虫,说中我打心眼最在乎的,一直都没个兄弟姐妹,突然有了反而不适应。
我孤身一人,时常总是想到兄弟姐妹会带来欢乐,因而情不自禁假设着要是娘当初生的是孪胎该有多好,至少有个伴,不会孤零零,乃是件快事。
如此一来,我心甘情愿把父母的爱分他一半。
月蓝提调说“如今这夏阳实在灼肉刺眼,快点起来,晒死了,这么厚的被也挡不住它,来势汹汹。”
终话后,她掀开棉被、起身下榻、穿衣、洗漱一气呵成,动作就是快,此番工作忙完才一刻钟有余。
我把头探出榻边缘,娇滴滴道“待早膳好了再叫我吧,我还想赖床多一会。”
她出寝后,我窝被内屈指细数她多久才归,十声不足,便见她端来菜膳,放于桌头。
我双眼横扫膳桌菜膳,什么佳肴佳膳都入不了双眼,唯有那一碗清粥纯真清白,容易吸睛,无瑕疵,吃起来香甜可口。
她过来搭桌用膳,对所有膳食均来者不拒,统统收目,每人口味不同,这些场面举动切莫太过在乎。
她用筷子将每味食菜都尝一次,吃得可是眉开眼笑,浅笑挂唇,看着她如此的欢,我是发自内心打算捉弄她一下,可不能浪费眼下的天赐良缘。
我放下碗筷,用指尖掂掂菜的汁液,再来掂掂她脸颊,那张瓜子脸即刻留下一痕菜液的印记。
我别脸只手蒙嘴偷笑。
一旁站岗的奴婢们每人也一个笑。
满堂大笑。
小小的整蛊之法竟让笨手笨脚的她打翻了膳桌,趁势丟下一句“我吃饱了,该去忙了,公主您且安心等待我的消息。”
毫无疑问,这‘消息’是指寻找东诺海一事,我安心等着便是,又传来她一声临别叮咛“小的们,打扫一下。”
说完,消失得无影无踪。
两三天后,也可能是四五天,我也不知道是多少天,这天,同陆洋经过一处境地,便见一人影倚坐在旁边树下入睡。
权当是位陌路人找个歇息之地并不多加理会,一头向前栽,突地被人在背后‘暗算’肩头,回头一看,是大叔,兴奋得直嚷嚷“大叔,是您呀。”
我喉腔很大,惊醒那头沉睡的人,东诺海。
她依旧面具遮面,见着这些景这些人,万般热情迎面跑来,她目光从始至终落我身上,软着喉咙叫“乐彤……”
我不知她接下来要做甚,只观得她神态依恋,令人欲罢不能。
大叔上前两步,陆洋却挽我后退两步,东诺海不管不顾其他两人眼中是否能容得下她,只管一味挤身过来,一心就想套近乎,伸出手来就为抚我,由于受到双重阻挠,并未得逞。
她这样,我看着,动了恻隐之心。
我同两位同僚说“不用怕她的,她单枪匹马,所谓寡不敌众。”
欧阳常德的夫人口上唤着乐彤,脚步步近逼,她还有两只眼睛没被面具所盖,尤为清楚看到她凤眸里的泪花汹涌澎湃。
她此番意欲何为有待考究,我却有种当她流泪难受时,也情不自禁跟着揪心,为何,为何,到底为何?
她终是冲破大叔与陆洋双重保护,成功触摸到我的脸颊“孩子……”
因离得近,以致清晰看到她满目泪花泛滥成灾。
她深情一抱,将身前姑娘上宫公主也就是我一把压进怀中更深。
我被她关在怀中,一脸无奈看着身外的一老一少,他们打千作揖地商议施救之法。
我心下猛想,既然她想抱就让她抱吧,如今看来,她并没有任何的图谋不轨,想来只是想抱一把,为何连这么渺小的愿望都不能满足她,就当是在可怜她也未必不可,或许是她一生中都没有和谁这般亲密接触过,就当给她一次与人亲密接触的机会吧。
在此之际,我拼命朝那两位局外人打眼色添动作,示意让他们不要打断这拥抱。
他们会意点头,任凭东诺海享受多一会拥抱之乐,让她体会到人间有情,也算积下大德。
不挣不扎,由她自个去抱着,就想着我就这样耗着,看看你什么时候才肯罢休。
她半抽噎半泣半笑道“乐彤……乐彤……”
我眸光回转,讶然地看着她那张戴着面具的脸,才意识到她从方才到现在,从没一话,唯一的话就是重重复复唤着‘乐彤’二字。
被抱得久了,不耐烦地道“你抱够了没,你到底还想抱到什么时候?”
东诺海并没无动于衷,咽咽口水,环抱过身的手终于松懈,我趁机推开她,急匆匆逃到大叔与陆洋的身后躲起来。
咦,这人,这人到底在搞什么鬼,神神秘秘、古灵精怪的。
此番不单是我,大抵与这桩事所有关联人物见状都深陷其中不能自拔。
陆洋终于忍不住“乐彤,你莫要掉以轻心,这种人最危险,她往往以退为进,反咬你一口。”
我不确定道“应该不会吧,她刚刚抱我的时候应该是发自内心的,你们是没看到,她的眼泪鼻涕都流出来了。”
话语刚尽兴,突生两声清脆咳嗽,倒没荣获东诺海和大叔的睛光,陆洋却忧心忡忡。
大叔似笑非笑,上前几步“你到底是谁,不单乐彤她们好奇,看得你近日所作所为我都好奇你的庐山真面目了。”
东诺海低眸抿唇。
她一脸要哭要哭的模样,面对大叔的提问,她避而不答,转身欲逃离这是非之地,却遭人截了道,面具被扒下,瞬间,整副容颜表露无遗。
大叔与外婆不约而同瞪大眼眸,同声同气地唤着一个耳熟的名“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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