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走着,我张开双臂,身子瞬间轻盈不少,加几脚蹦跳,又恢复了些活泼开朗。
现在日头正猛,跑入眼帘的景象还姑且养目,一面观景,一路前行,时辰经不起我这慢性子折腾,一分一秒地流失,不觉中,已渐渐进夜,眼前开始蒙黑,我好生害怕,便挽起月蓝,还是与她大手牵小手一起走保险些。
数步过后,即听身后一下连名带姓的唤“乐彤……”
我胸口一颤,是受惊了。
这嗓子音太熟悉,无需亲睹也能万般准确猜测来者为谁,我稍稍向前几步,终究是回头,那人已到跟前。
月蓝礼数周全将肉身一躬,然后识趣退下,徒留刚刚所到的人与我孤男寡女相处。
他说”走吧,你要去哪儿,我送你一程吧!”
我一手捏衣领,还在为方才有惊无险之事后怕,瞬间又复一副弱不禁风的文静虚弱之态,声甜道“刚出来时是偷溜出来的,不知道会不会受罚,不过,既然出来了,又不想这么快就回去。”
他没马上接语,只是陪着前行,我望着他,心里幻想着同道的要是少华那该有多好,可一切皆是幻想,是不可能的。
我泪花泛滥。
不经意脚被小石子儿绊一下,弄得脚板上的皮肉生痛生痛,垂下目来,发现他已走离身旁两三步。
咽一下口水,不小心呛得咳嗽,陆洋立即原路返回,渐生温柔体贴,把一件外披脱下,盖在我背上,这时他的雄声竟比雌声还要柔上几个度“你没事吧?”
我斜眼瞥他不给予正眼,但给予摇头,见就地视野内景色秀丽,特适合月下当歌人生几何,仰望高空,因明月爱躲猫猫,少了它作伴,情调少去一半。
想是他觉得这样单调无趣,故意捏道出一法子来莹活跃气氛。
他拿出一个锦盒,属大红类型的,上头使用粉带子系着蝴蝶结,精致美观。
锦盒未开之时,我脑袋想过千种可能猜测或许会是何物,他却慢慢地把盒子移近我眼前一尺,盒子上每条细纹都能一条不漏尽收眼底,条纹把锦盒平分开两半,左边不多一条,右边也不少一条,挺均匀,不偏心。
盒盖慢慢遭揭,里面静静躺着银戒一枚,这戒看起来十分面善,细忆之下终有头绪,是那次向我求婚的戒。
看着这戒,往昔幕幕精彩过头颅,我眼中似含有千山万水,眉宇微翘。
花前月下,陆洋再次表真心“乐彤,不要再想他了,把你交给我吧,让你成为我的妻子好么,这样我就能随时随地保护你了。”
我看一眼他,又看一眼他手中的这枚戒,分不清是感动还是踌躇,是该应承还是拒绝。
一番深思熟虑,我垂眸说话“陆洋……我知道你对我好,可我却是个坏姑娘呀,一次一次地利用你,我不想再伤害你了,我身附顽疾恐怕命不久矣,再有,生怕以后再出个什么变故,万一少华……岂不是又得辜负你的一片真心。”
他仍手捧锦盒,眼睛含泪诚恳道“我没力气再去想以后,我不在乎你身附顽疾还有你爱着他的事,因为我爱你,爱到已经无法自拔了,我这段时间一直徘徊在神凡两界,一直在寻找是否有医者能胜任顽疾病理的,我相信在我的坚持不懈努力之下,一定会帮你寻到解决顽疾之法的。”
我听语,触动得感激涕零,但还是犹豫不决,少了一分决断的勇气,支吾道“可是……我的病,你真能接受我这种人么,恐怕会成为你很沉重的包袱。”
他却毫不在乎摇颔,脱口出话“我不介意你成为我的包袱,就是因为我爱你,我才能全心全意地照顾你,就让我在身边照顾你吧。”
他把掌心轻附我掌背之上。
他话已至此,或许我真被感动了,再也想不出任何回绝,唯有顺应剧情发展,顺其自然。
他终是从盒里取出那玫戒套在我中指上“请放心把自己交给我。”
他作揖,向我做出爱的抱抱,而我是毫无避嫌任他掳掠,反正戒指都戴上了,还在乎那些世俗之礼么,现在当务之急就是放宽心,尽量让自己多活些时日。
他含泪为我戴戒,眼中泪没消退反泛滥,这会再上新动作,他手慢慢掠过我脸庞,把嘴伸近来,轻轻吻一口我天堂处,他的唇迟迟不离去,温温的,那唾沫星子久久附在我皮囊之下,湿湿的,润润的。
我不敢想象终有一天他是否真能觅到治愈顽疾之法,但未来总是值得向往和憧憬的。
沉默的良辰美景好生尴尬。
我不及发言,他快人一步“走,我送你回上宫。”
我哑着嗓子应一声“我现在不想回上宫,我带你去见外婆吧。”
他似乎很乐意“好的,好啊。”
我与陆洋一同手牵手往耐林学院前往,一路上,心儿七上八下,待会见到外婆应从何说起,她见了此番又会作何感想,会不会运用什么借口来问这问那,有着太多担忧,以致一直磨磨唧唧。
直到入夜,将近更深才抵达目的地。
这时,外婆正要出门。
我立马上前拦截,又跑过去把陆洋牵来,慎重向她介绍“外婆,这是陆洋,我们迁花岛的岛主,您见过很多次了。”
外婆和善地笑“是的,记得,记得。”
就如此站在这入夜夜光下边逗留半刻,尽管入夜夜光不灼肉,但站久了总觉得不舒服,外婆主动提出进内间休歇。
她的待客之道很是周全。
进至里间后,便忙着沏茶奉上点心来供奉客人,我们三人围团坐。
我举杯品茶并讲述了今天发生的那个经典桥段“陆洋对我很好,他说正在帮我寻觅治疗顽疾之法,不过,还没找到。”
这话夺走外婆心头一个宛然笑,本来要说出千言万语来以示感恩戴德,但由于太过激动,一言也无法发,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中。
又是一阵沉默。
陆洋开始讲述往后的打算,原来,他有意把我带离神界去凡界过上一些平淡隐居的生活,远离神界的纷纷扰扰,保持心境平和,有利于静心养病。
然外婆听后觉得所言在理,就默默许诺了。
接下来,我又有一丝不安蠢蠢欲动,在其他二人都默默无言的时候,却又化身为话痨精“外婆,到时候我想您陪我去行么?”
她哑然失笑。
瞬间满口分不清是谩骂还是责怪“你这个死丫头,又不知粘了哪条筋,以前说你两句就嫌烦,现在又想我跟着去,不怕我又来烦你呀。”
这说得实在太贴切了,以前被她唠叨的时候总是嫌烦,但只要一想到她不在身旁,可能以后再也听不到她的训时,又会觉得不习惯。
假设到此戛然而止,我惊出一身冷汗,不知不觉添两声笑,倒把在座两人吓坏了。
这时,无轩大叔突然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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