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灵,子犀是老张家的双胞胎姐妹,我和她们都年龄相仿,小时候经常在一起玩。
有一年冬天,姐妹俩在放学的路上遇到一只凶猛的黑色大狗,子灵为了保护子犀,勇敢地挡在子犀的面前,结果她被扑倒,她的左侧眼角太阳穴处被狗咬的很严重,后来留下一道3厘米的伤疤。不仅如此,那时家里穷,只能供一个孩子上大学,子灵选择了放弃,把机会留给了子犀,并且出去打工供妹妹子犀上大学。后来子犀大学毕业了,在我们这里一所医院当了护士,后来结了婚,生了个女孩,就是唐雨前。至于子灵,据说也结了婚,似乎嫁给了外乡的一个农民。
雨前的爸爸开了一家装修公司,和一些搞工程的老板有一些生意上的往来,雨前嫁给了一个有钱老板的儿子,不过好像夫妻感情并不好,听说总吵架。
米叶听着李奶奶的讲述,觉得有点不对劲。
“李奶奶,我们好像说的不是同一个人吧。”
“如果你问的是照片上的人,那我就没有说错,十多天前我还见过她呢,而且当年她结婚时我还去喝了喜酒呢?”
“李奶奶,你是说,唐雨前的丈夫是本地人,而且是做买卖的人?”
“是的,这是毫无疑问的,他开了一家采石场。”
“她们什么时候结的婚?雨前以前和别人结过婚吗?”
“雨前只有这一个丈夫,大概二十多岁时她们就结婚了,据说当时雨前的父亲陷入一些债务危机,雨前不得已就嫁人。现如今她们的儿子都有二十六七岁了。”
米叶从李奶奶那里回到了旅馆,把了解的情况向南珊做了汇报。南珊小姐告诉她要找机会见一见唐雨前。
第二天一早,米叶正在吃早饭,南珊打电话告诉她,穆东篱已经乘上了昨晚到阳城的火车,估计10点钟就能赶到,要她等一等和穆先生一起去见唐雨前。
穆东篱9点半就到了旅馆。
“您要不要歇一会我们再去。”
“不必了,我们现在就动身去吧。”
出租车出了市区,来到了一段乡间水泥路,沿途的树木已经发出绿芽,明媚的春天让人神清气爽,米叶偶尔和司机说着一些闲话,穆东篱却在闭目养神。米叶看着穆东篱,他面无表情,似乎在掩盖着他的焦急和紧张。
快到了,司机把车拐向了左侧,一片杨树林的前方是一座石头山,山下是一大片空场,一个接一个的石头堂子,一些男工正在打石头,几个妇女戴着头巾和口罩在那里推着车,半山腰处有一个小房正躲在一片树木之中。
按照女工所展示的方向,米叶和穆东篱走在草与乱石之间,向上的弯曲的小路越走越窄,越来越陡,还有越来越多的石头块为他们设置障碍,大约走了200米,终于走到上面一大块平地。
房子前面三,五棵树聚在一块,每一棵树,每一块石头的下面似乎就藏着神奇的密码,但是你却不知道该到哪里寻找你的答案。
还没等他们敲门,一个女人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虽然过去12年了,穆东篱还是能一眼认得出来她,白色的短上衣,红色的长裙看上去有点土气,不过更显得她高挑纤瘦,头发胡乱地盘在脑后,脸上没有妆容,这更能显现出她的优势,她的皮肤被山泉水供养和滋润,白皙而自然,清纯而明朗。她和Miss Lin 长得真像,除了嘴唇上没有美人痣。在这大自然的怀抱中,她没有城市女人的媚,也没有Miss Lin的诗书气质,但她却透着纯朴与善良。
米叶看着这个女人,她的眼睛大而明亮,透着诚实,如清澈见底的一潭湖水,在她的眼睛里没有秘密,没有虚伪。那是一双敢于在光天化日之下,面对你直视的双眼。米叶是无论无何也不能把骗婚这个词和她联系在一起的。
“请问,姐姐,您是唐雨前吗?”
那个女人吃惊地看着穆东篱,张着嘴,两只眼睛睁得大大的,仿佛米叶问的是别人,她动了动嘴唇,一言不发,像一个小学生在面对老师提问一道很难的题。
“你是叫林采菊,还是叫唐雨前?”穆东篱着急地又问了一遍。
“我叫唐雨前。”
“很好,那你和我结婚时,为什么叫林采菊?”
“对不起,先生,我想你是认错人了吧,我和您结过婚吗?林采菊是谁?我们这里还真没有这个人。”
“看你也是个纯朴的女人,当年你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要冒充林采菊?”
“对不起,先生,如果你们想要到山里面踏踏青,我欢迎,如果你们要是这样无理取闹,那我就下逐客令了,请让我们大家都互相尊重。”
她的声音强硬,冷漠掩盖了颤抖。但是双眼饱含的湖水就要盛不下了,好像马上就要溢出来了,她急转过头回到了小屋里。
她又变回到了12年前那个和他离婚的林采菊,那时她就是用这样的坚决掩盖了内心的眼泪。
当米叶正准备跟进去时,从房间里出来一个男人,他身材发福,面相油腻,脸上的肉把眼睛挤得很小,和刚才的女子正好形成了鲜明对比。
“你们是干什么的,你们找谁?”
“对不起,我们找一个叫林采菊的人。”米叶抢在穆东篱前面说。”
“林采菊,林采菊? ,采菊, 采菊… ”他小声地嘀咕着。
当米叶正打算再问那个男人一些情况时,唐雨前出来了。
“富军,你的手机响了,妈妈给你打的电话。”
当穆东篱他们走下山时,他回头的一瞬间,一面红旗在半山腰摆动,那是她的红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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