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袋绵软转向,举目上下,东西被打斗损得七零八落,视野之内均是损坏痕迹,漫地遍野全是残石碎片,重重叠叠,粉身碎骨,已不是任何修饰‘乱’的名词能喻得了。
东诺海继续界剑脖上,离得不远,看得她界剑位置皮肉之上渗出鲜红液体,握剑皓白的腕在颤抖,剑在颤动。
其夫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却不敢轻举妄动,生怕爱妻干出损人不利己之事,无可奈何埋怨道“你这是在干什么,这又是何苦呢?”
其妻虽是女性,性子可彪悍,比肩传言中女汉子,见丈夫动容不大,再强硬几分,威逼利诱,把剑尖再下刺一寸,更多鲜血淋漓“你放还是不放?”
看着又要往下刺……
欧阳常德被逼得要紧,往前一步是山隘,命运在主宰,想逃也逃不开,唯暂命七位汉子退身旁去,重重叹息“我欧阳常德天不怕地不怕,最怕受到我妻的威胁,算你们走运。”
东诺海的以死相胁,欧阳常德迫于无奈凶巴巴带着护卫们撤了,生死关头,两条人命终于获救。
唉,不是妄搏自夸,我前生是不是就是个福星转世呀,在这危难的景状下也能绝处逢生,敢下断言,永远都死不掉了。
外婆丧气扭头眺望着此番情景,叹息摇头且冷哼,本来是个大喜之日,不料摇身一变,成为大凶之日,还险些性命不保。
不幸中的大幸啊!
她可惜地蹲下身来,未几,高身奔至门后取出扫把,化作打扫大婶。
我眼巴巴盯着眼前这位打扫大婶,干起活来有条不乱的,可真不赖,上下打量,觉得她太过白净,缺少肮脏,不太能胜任打扫这个职业。
隐乎听闻她低声呢喃一句“衰死了,也不知道得罪了谁,好好的一个生日宴被这两颗老鼠屎给搞砸了。”
她双手一松,扫把‘砰’的一声掉在地上。
我正惆怅着待会前辈们过来看到这番打斗痕迹该作何感想,她又拽起扫把继续打扫。
一切听天由命、顺其自然为好。
俗话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船到桥头自然直,前辈他们属通情达理类型,待会过来后,相信费点唇舌禀明实况,不会引发他们胡思乱想的。
说曹操曹操到,前辈们携贺礼前来拜寿了。
进门的这一刻,所有人都匪夷所思,统统异口同声问因由,外婆与我两扇嘴一张一合把前因后果娓娓道来,仙友们很吃惊,义无反顾说要为我们讨公道。
外婆若有所思,老嘴贫贫提出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说始终质疑东诺海这场恶作意在为何,当大众听闻全过程,也陷入深深沉默当中去……
默源前辈百般思绪后,唯一发表的唠叨便是“这个东诺海古灵精怪,都不知她想干什么,不久前还要置你们死地,今天又露了这么一手。”
我还不趁热打铁愤愤不平“那个欧阳常德我真是恨死他了,害死我娘,只是我不会法术不能把他怎么样而已,要是真有那么一天,我一定让他粉身碎骨。”
外婆似讽刺又似反问“粉身碎骨?你怎么让他粉身碎骨,如果有你说得这么容易,我早灭掉他了,还能等到现在。”
我暗自赔起一张笑脸。
众仙友拜寿不成,反哄聚一堂绞起了舌根,一干人等都为这场办得好端端的生日宴遭到如此破坏而惋惜。
个个恨得手舞足蹈,扬言要替我们讨回公道,从始至终只是纸上谈兵,没有谁真正付之行动。
当然,欧阳家族在这五湖四海占有一席之地,不是说板倒就能板倒的,外婆从中作梗多次,最后都是以失败告终,不得不不了了之。
欧阳常德为爱疯狂,为爱不择手段,这确实可恼可恨。
在座所有人均无可奈何感慨着这事到头来没得个完满收场,现场皆是一片唏嘘声起,扼腕一番之后,便在日落之前逐一散去。
我回娘家给外婆拜寿遇刺一事很快在上宫一带传得沸沸扬扬、人尽皆知,引发一波又一波的窃窃私语、议论纷纷。
次日一早,我还没辞去卧榻,就听见寝外奴仆奴婢们齐声跪安之音,哎,终究是惊动了銮驾,实在太不好意思。
我连忙在被褥里爬起,跑到镜前照照看,照照看是否有缺胳膊断腿,或者有什么受伤的痕迹,脸色是否苍白之类,如有不妥,赶快设法隐瞒,免得招来担心的风波。
经过一番视察,没有上述各种情况,终于放下心头大石。
在收拾形象之时,太后已不顾一切地闯入内寝,一见我,更是紧抓不放认真搞作一番,确定我平安无事后,放心离开。
之后,又是月蓝一众人等的关心,嘘寒问暖,现任的天帝即六伯父亦抽空龙驾,甚连平时总爱与我针锋相对的天后都频频关怀备至,跑过来切切关照。
深知她动机不纯,但我来者不拒,一笑置之,统统一律感谢他们的关心与关怀。
当天从早到晚,慰问者陆续有来,一直闹腾到傍晚才有消散倾向,我被这番折腾得头昏转向,特特到了消散才松口气。
偷偷乐开了花,我在上宫大多数人心目中还是占有多多分量,尤其是由假变实之后,可见非属无人问津的闲杂人等。
入夜更深,窗外更深露重,耳根乐得清静,身不由己想念起少华来,不知他现在在干嘛,是否收到我转危为安的喜讯,怎么也不过来关心一下?
腾下云头,已是日落黄昏,白天被那帮三姑六婆拆得焦头烂额,现在还眩晕呢,便暂时打消去找他诉苦的念头。
就让苦头多作乐一会子吧,明早再收好拾好打包好一并拿去扔掉。
我拿着红箫子睹物思人,没多久打了个哈欠,便昏昏欲睡,和着上好佳心情,入睡得甚快,半盏茶不到就被周公缠得醒不过来了。
这一觉睡得特安稳,没踢被子、没哭鼻子也没打呼噜。
外婆曾说我幼时睡着后总爱多作怪,这一次,彻底推翻往常的结论。
甜甜的梦,在里面打转了四五个时辰,周公说赐一个好梦,让我能一梦到天亮,他果然不食言,甜梦让我欲罢不能,被褥内间的脚也没动一下。
睡得迷糊中,周公说有一言相赠,可他只说了一半就没了下文,让我八竿子摸不着头脑,终究从梦中醒来。
天际边还是一望无际的黑,转醒时,发现双手露于被褥外面,双拳微握,掌心冰凉冰凉的,却终被周公那说一半留一半的话牵扯着心灵。
那一夜,双手双脚再也不能回暖,手脚未曾回暖,怎能再入眠,便一直磨叽接近天亮,才得以慢慢进入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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