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十一月十八这一天,我费思量多时,只为了寻找一份礼物,能够以表心意的礼物。
临行前夕,特向少华打个招呼,他让我代他向外婆问好,叮咛途上留个心眼,平去安归才好。
外婆是前辈,自然不像小辈姑娘们嘴闲不住,前辈就是前辈,应具有前辈的行为和风范。
我身为公主,身份是为尊贵,时常受到小仙以礼进贡,时至今日,已零零碎碎积攒了些许小零食与小玩意,现在恰恰派上用场。
自打作揖盘算携物去拜寿免不了招来‘老顽童’的不快,却因一时兴起,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一心想着就是要带回去,招招骂也过把瘾。
自晋升公主后,常常上宫娘家两边相邻跑,吃力不讨好。
抵达目的地,接下来幕幕精彩让我宽了心,外婆却只是神色随和地看了看我与携物,没何叫喧言语及造次动作。
我没把携物交予她,心惊胆战,反假装若无其事,小心翼翼,脚在迈步走进里间,谢天谢地,有惊无险。
外婆转身殿后,一进来,终在这时,把我携来拜寿之礼真切过目,没有责备,一脸无奈叹道“又带来这么多东西,我不像你,我不喜欢吃。”
我笑说“外婆,您忘了,今天是您的生辰。”
她冷言冷语“记得,没忘。”
人靠衣装佛靠金装,靠着公主这头衔,期间,获得不少进贡,有神界各种各样珍奇古玩,也有许多供口闲时食用找趣味的,吃得我肉体有点肥。
现在只需从诸多贡品中随机少许,既省时省力又能作礼拜寿,一举三得,极好。
我维诺低音道“这些都是别人进贡的礼品,我只是挑了些许拿过来,上宫还有很多,这些给您,在无聊时可以吃着找趣。”
外婆脸色一沉,再次翻看贺礼,这一次,她毫不犹豫把了全抱进怀里,翻来覆去,嘴上另叽里咕噜加言添语做评价,她这番举动,我看着十分刺目,未免太失礼了吧。
可她就这样不顾一切。
今天得麻烦老寿星耐林亲自下厨来备一顿美食了。
事不宜迟,便开始忙活了,忙里忙外的,忙得慌。
备料、备膳食等等,外婆手忙脚乱,不得抽身,膳房里就她一个伙计,忙得焦头烂额。
场景和人物安排得很少,只有我们两个,少了那些嘈杂的吵吵闹闹,特显清净,今天天色应景地好,日头厚而不烈,高空朵朵祥云千奇万状,一望无际。
忙活缝隙,我问有需要帮忙的么,她快刀斩乱麻毫不犹豫还话“你好生待着,不帮忙就是最大的帮忙了。”
我的心一下子坠进谷底。
分明就是狗眼看人低,也罢,不帮忙就不帮忙,我还乐得清闲呢!
伤心好大一会,扭转思绪,好像又有些明白,这话看似不留情面,其实是用心良苦,外婆是怕我笨手笨脚,有个闪失啊。
力不从心,没能帮上力所能及的,愧疚猛生,拖拖拉拉不愿离膳房远去,一直在邻近徘徊,看着手忙脚乱的外婆,有点不落忍。
期间,她目光几番回顾,语气撩撩说“杵在这干什么,等会有客人要来,你出去等着招待吧。”
可是说到我感兴趣的点子上来了,一腔兴奋难以抑制,脱口而出“都有谁要来,他们都是来陪您过生辰的吗?”
外婆屏气凝神,神情肃穆,竟还有些忌讳,于是不由得猜想,客人定为异性,乃是——默源前辈。
我发愣小会,转身走出膳房准备接客,弥留之际,再打听来客是谁,她却作揖道“有我以前的老友,也有些许学院的学徒,还有默源……”
一个名儿接一个名儿被她数点着,到了最后默源前辈才有名,重要之人往往是压轴出现。
此番天作的情景,我却别了外婆,离了膳房,独自来到学院正厅忙活了,取来碗碟,把从上宫带回来的零食贺礼逐一分开,虽显累,但乐在其中。
待把所有东西分摆好以后,寿星公亲力亲为的膳食也大功告成。
寿星公亲自下厨,味味佳肴均是宝贝。
正厅中位有一仙桌,佳肴逐一闪亮登场,当一方仙桌已经满上,贺寿的仙友们没迎来,倒迎来一位不速之客,面具女——东诺海。
我的思维翻天覆地排山倒海般卷土重来,她挺会挑时候,专挑大喜日子来作怪。
外婆刹时提高警惕,挡在我跟前,做好随时应战的准备。
眼下甚感怪异,这人从越学院那一刻起至现在,宛如一木偶杵立着,一动不动,一双黝黑的眼眸直瞪着我跟外婆,目不转睛,全神贯注。
她虽戴着面具,我几乎能透过面具看到她那双凤眸里露出少有的深情,便寻思着她要是我娘就好了,可终究只是天荒夜谈。
她迟迟不出招,见状,外婆渐渐放松警惕,突然,她猛然间靠前几步,伴随着一声“乐彤”伸出手来……
外婆大吼出四字“干什么呀”即使法把她手挡了回去,也许是法术使得太深,东诺海被整个打倒在地,无法起身。
不像是在装模作样。
我和外婆互相看了一眼对方,轮流猜测她葫芦里买的是什么药。
外婆匪夷所思,似乎动了恻隐之心“东诺海,你到底想干什么,今天是老娘的生辰,你这份大礼我承受不起。”
东诺海一手抚胸,一手挽扶邻旁柱子吃力直起腰,表情痛苦,双唇发白,受伤痕迹让她再添狼狈,犹如瓷娃娃,不堪一击,一碰就碎,紧接着一口鲜血喷出来,让她发白的双唇恢复了红润。
倒是把我和外婆吓了一大跳。
见她狼狈得不成样子,我心如有刀子在痛割,痛得无法自拔,忍下痛楚,腔子浅哑问“东诺海,你到底想干什么?”
她欲言又止将我们紧望着。
许是外婆的法术击中她要害,她伤痕累累,原地不动,大口大口喘气,一阵急过一阵,此时,她是那么弱不禁风,一吹就倒。
她故弄玄虚到底意欲何为让人费解,除非她以言馈赠,月蓝曾经说过,当遇上这状况时,即可推断是做贼心虚,不由得一揣,她是否如此?
我将幼时吃奶的力气都鼓起,终于克服恐惧,几步上前,将外婆推到身后,铤而走险地挺身而出,问“你没事吧,你……”
我一句话未曾完美,突被猛地一拉,整个倒在外婆怀里,得到她一番长记性的教训“让开点,离她这么近干嘛?”
这歧视的话说完,东诺海仍一手抚胸,神情恍惚、呆滞,世上只有妈妈好,只可惜我没有娘。
我往后几步,让出道来,抚慰外婆“外婆,您看她这样子,估计惹不出什么祸来了,不怕她的。”
就在这个时候,陡然听见‘嘭’的一声响,回眸一看,她直条条地躺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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