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前和往常大有不同,旧时左右两旁还没有迎客花,今时多了两盆,如梦似幻中我止步不前,眺望好一会,心中有些空落落的,六神无主,不知所措。
然迟钝地晃晃头,脑袋一片清明,视野内阔然开朗,咽了咽口水,让干涸的喉咙得到滋润,继续迈步走。
迎着这满园春色,我把双唇猛裂,露出洁白的齿,一路嗅着浓郁花香,心旷神怡,在直径入岛途中,与一姑娘仙子擦肩而过,她先走了,擦肩身过时,回眸冲我笑笑。
我改小步走为慢跑,来到岛内中位,未曾眼见却可耳听,欢声笑语猛袭耳,顺声一瞥,不远处,一群仙友正举杯同庆,喝酒同贺,和着仙友们的吆喝,便一道来到欢聚处,匆匆会合。
刚刚擦肩的姑娘仙子也在。
看来归来得正是时候,赶上一场欢聚,欢聚场面不大,到底为何要欢聚,我得搞个明白。
这一颗殷切求知的心,譬如那一汪澎湃大河水,永不停息地大浪接小浪,浪接浪。
怀着求知心费劲打听,终晓为何欢聚,原来他们权当搞搞气氛。
瞬间,欢声被淹没了大半,才能让我的耳朵逃过受打扰这一劫,没再必要听他们翻来覆去吵吵嚷嚷嘀嘀咕咕。
仙友们说要敬我一杯,我便以茶代酒,从古至今,向来不胜酒力,又因外婆像个管家婆般管得滴水不漏,滴酒无法沾。
往事上脑,点滴在心头,有一回随外婆外出做客,因呕气故意拿起酒杯倒了一杯酒,欲喝又不敢喝,外婆却像着了魔一样于邻旁煽风点火说讽刺,使我骑虎难下。
人要面,树要皮,为争一口气,我把酒杯一侧,整杯酒毫无侧漏全进入身体里,随着血液灌输至全身,身子滚烫滚烫的。
这是我头一次碰酒,也是唯一一次,说起来已过了三载,那时芳龄十有余五,青春年华,却为斗气首次饮酒。
回来便抱恙了数日,无端挨了顿‘老顽童’长气地唠叨,且连累默源前辈的奔波劳碌,自己不安生,还要做累赘,累人累己。
自从那次至如今,我真的滴酒不沾,恐怕会重蹈覆辙。
身临迁花岛这么久,怎不见陆洋,本不欲淌这趟浑水,可身为堂堂岛主却觅不见踪影,还是逼不得已揣一揣。
浮萍挑着一双桃花琉璃目说“乐彤,你今天有空过来这里……”她那一语未完,立马收回,化作另一语“不应该指明道性,应该叫乐彤公主。”
我嘴角依稀微翘“不用这么见外,倒显得生分了,还是唤乐彤亲切些。”
浮萍姑娘小仙子顺道点头,我举起茶杯看到里头活生生地装着热腾腾的茶,见这茶水颜色清澈,匆匆喝下一小口,果然与心中所想相符,是用荷花泪沏成的茶。
又一声音空灵袭耳来“我知道上宫公主喜欢荷花,所以一大清早便出去收集荷花泪,希望能得到你的光临,没想到真的来了,希望你笑纳。”
又是一位美人兮在说话。
我欠下身致谢,再举起茶盏美美喝上一口,那美人儿离队另找了个空茶壶和些许荷花泪,言要再沏茶,说着,她已将荷花泪倒进壶中,添上热水。
一壶荷花泪的茶就如此沏好了,撒发出阵阵荷花淡香,摄人心魂。
那美人儿姑娘说要给我打包一瓶荷花泪带走,我没理由直接受恩惠,便口是心非婉言拒绝。
世间上的人脸皮都是薄薄的,姑娘家的更低人一等了,直至眼下,美人儿已将一包裹打包好放于邻边。
后来打开包裹,里面装的全是个头不大瓶子流液,看个大致,毫无疑问,这是荷花泪,大抵有个二三十瓶,小小包裹装得鼓鼓的,很有看头。
闲玩打话时间总是消耗得挺快,我蓦然回首,四面八方皆一片晦暗,没一丝阳光,不是阴凉,而是阴冷,这几天都如此。
前两天尽管早上晦暗,中午以及下午都会有一抹阳光花露头,今日从始至终都是昏昏暗暗。
我说“这几天总是不见一点阳光,从早到晚都如此,有点分不清是早晨或是傍晚了。”
这时,陆洋少年郎君袅袅出现,我不知是无心还是故意,竟主动向他挤眉弄眼、送出美人笑。
他似乎措手不及,一愣,一尴尬,当着众仙面,他也只能顺天应人。
闹出这番问题,我却不知怎的,那颗姑娘心总忐忑地慌。
我本意却只是搞玄乎、开玩笑,若他没一丁点儿小杂思,也不会让我后悔莫及。
我一边默想,一边拿着红箫子擦拭,往事如烟,历历在目,心情化佳。
就这样干坐着未免太过好生尴尬,他便主动撩起话题“这箫前些日子你不是说丢了么,又找到了?”
我一想,此时宜说谎,明明没丢,却说“是的,又找到了……是……少华找到的……”
生怕再有何难处,主动班门弄斧“我和那个无轩大叔约好五天后见面。”
他颇为惊讶“他为什么约你见面?”
我咬咬牙道“我说过要帮他找妹妹的。”
听罢,他化颇为惊讶为极其惊讶“你答应帮他寻什么妹妹,这件事到底是怎么样的?”
我稍作沉思,把一切娓娓道来,既然都有了话端的开头,就不怕长篇大论地说了,当他得知个根底和究竟,神色略闪不安,遂叹息了一声。
他叹息声在前,说话声在后“需要帮手么?”
这话一听便知,他是在问我需不需要他帮忙,相当于明说。
我自然沉默不语,不应不拒,心底嘲笑着要帮手也轮不到他,第一帮手应非少华莫属!
我就如此的附首,猜测,他应该明白些许条理,后头委实什么都不再问了。
我呆了一呆。
方才那番作揖搞怪纯属疯癫之举,他是否心系,只有他自个方知。
他再往下打听一截子“事情进展得如何?”
我把脸来个大扭转,只用脸背对着他,一心继续擦箫,美人儿腔子却应答“我已经叫他把妹妹的模样画下来,我会叫上宫的人帮忙,不过一切都等五天后他妹妹画像面世才有下文。”
他趁脑袋热乎不假思索的惊天动地“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尽管开口,不用跟我客气。”
我体内这颗肉做的心一阵紧,扯着痛。
我头颅闲得慌,不愿直视他“需要帮忙我一定会说的。”
此时此刻,昼夜好像要颠倒,灰暗高空再侵入黑的蛛丝马迹,此情此景,很容易联想到更深露重,此状,便说“我先走了,一切等到五天后自会知晓。”
说完,挥手寒暄,逃之夭夭,出了迁花岛,静静等待五天后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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