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天学院别后,时至今日,杳无音讯,我消息不通,难知他现状如何,不得不说,挺想念他的,与他同处,当心情遭透时也会豁然开朗。
忆往昔,初相见,认为他是个不靠谱的,尽量避而远之。
这天晨早,我平躺在榻板上头,似乎是月蓝推开窗扇,寝室外头七糟八乱脚步声分不清谁和谁,她欣喜若狂的放音“公主,您看这窗外的天空,好美呀!”
我从棉被内伸出三分之一脑袋,未几,连带着被褥翻个身,靠着榻缘,脑子里混混沌沌,方才还未睡足,现在仍睡意绵绵。
携着层层睡意想,有什么好看的,来来去去景致终如一,天天看着,再熟悉不过了。
她还在唠叨着窗外景象的美,催促着我下榻来观看,听叨多回,有些心浮气躁地答道“我不看,要看你自己看个够,我现在正烦着呢。”
她不知我烦所为何,即坐到榻边抚着被面说“您在烦什么,说出来看看我能不能帮着解忧,说吧。”
躁气未去,习惯性用手拨开压在被褥上那只手,顿时感觉身轻如燕,她帮忙,能帮什么,能帮忙寻到无轩大叔么。
沉默瞬间,决定实言馈赠,虽知她不太靠得住,但还是寄予些许希望“我在想无轩大叔,就是那个邋里邋遢的,你有办法寻到他吗?”
我还真不指望你能帮忙。
低哼一声,高身从被褥里爬起,昨晚下寝时只穿单衣,今早起寝还没穿外衣,头发也不及捆绑,就赤身裸体地瘫露,她叹为观止,让我情何以堪。
幸亏为同性,看看也不会有失体统。
她识趣地到不远地儿那搁衣处拿来我昨晚下寝时所换下的外衣,穿衣缝隙,听她胸有成竹说“我还以为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事呢,行,我帮您找到他。”
真的假的,可别信口开河,说得那么流利,本不寄予厚望的,但听到这话,全指望她了。
离开前,她还丟言“您放心吧,我一定办到。”
月蓝事不宜迟起身立马出寝去,顺便把门扣上。
我眼下特懒惰,穿好衣服还赖在床榻上头,脑海里纷乱如云,想不出为什么突然想起无轩大叔来。
这么久不见,不知他找到妹妹没有,再者,他妹妹长相如何,是美若天仙,还是惨不忍睹,有机会我一定要见见她。
大叔虽邋里邋遢,模样倒是不错,想必他妹妹也不是什么差货,有机会定要见见她,还得跟她比美一番。
嘻嘻。
想到这儿,不知不觉笑喷出来。
又在榻上胡思乱想这么久,终于动身下去,刚刚听月蓝总在美言着窗外景色,如今,靠窗缘一看,也不过如此。
几位侍寝的小婢们端着温水进来,见我,道“公主,您起来了,过来洗把脸吧。”
我把手一松,放下窗帘子,她们已把水盆抬到跟前,水盆里的水十分清澈,把脑袋伸过去,清晰看到水中倒影。
原来我长得还不错。
毛巾浸湿后,往脸上抹几下,拔凉拔凉的,感到心旷神怡,洗脸结束,将毛巾丟到脸盆里,由奴仆们端走。
月蓝去了那么久,不知她现如今身在何方,待会过去瞧瞧,如果还在宫里,催她利索点。
当去到奴仆汇集的居所,其他奴仆告知我她已外出,猜想她这会子定是外出寻人,果然守信用,一言既出,事不宜迟。
我便退下安心静候佳音,希望她能不负所望带来佳音。
可是一晃就是三天,仍然音信全无,我有点候不住,多次前往她居所,终究没见她芳容,每次满怀希望过来,每次都失望而归。
此情此景,无端觉得眼熟,如同幼时在‘泣血荷塘’等少华归来的情景,甚有同感,我在那大概等了四个时辰,还是没丝毫动静,左顾右盼一番,失望极了。
自然懂得这寻人需花时,但我们不是神仙么,也得像凡人一样使蛮劲没效率!
又待上一会,便转身离去,回殿宫继续静候佳音。
不知不觉,今日已到了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我和往常一样简单沐浴,然后就下榻安然入睡。
不知何时,第二天悄然而至,我很生怪矣,今天特别嗜睡,日上三竿,还沉醉在梦中不能自拔,只是有些迷迷糊糊听到有女腔在说话“公主呢,她起床没?”
这声音……是月蓝的,所有梦境到此戛然而止,还在昏昏沉沉欲醒不醒,下意识哼唧几句,却只是在说梦话。
赖床许久,迷糊渐逝,清明接上,掀开被子卷腿坐起,眼锋来回猛扫,不远处,月蓝正在茶桌上斟茶。
我脑袋刚离枕,所有事都未就绪,她因背对,并没发现我已在榻上盘坐,突然,喉咙一呛,不得不咳嗽几声,她才把脸转过来,柔道“公主,您起来了?”
我翻翻白眼,接话“事情办得如何?”
她先绽放出笑容,随后近我榻边,坐下,矜持地笑“这几天跑得我脚都快瘸了,总算打听到一些消息,也叫没白跑一趟,那个叫无轩的游荡四方,我在一处角落上遇到他,便向他道出原委,他说他这几天都会待在那,叫您想去见他随时可以去找他。”
这人怎么搞的,说得天花乱坠,却把重点忽略了,没地点,难道叫我像无头苍蝇乱撞?
她还是有先见之明的,知道方才漏禀了,便连忙把地点补上。
那是我们神界的一个角落。
我对她口中所言之地颇感熟悉,无须人领,便屏退她,自己前往。
来到那处,大叔已背影向空,我此刻有点耍小孩子脾性,在他面前乱晃悠,他却百无聊赖侧颜欢笑“你现在是怎么了,没个消停,平时都不挺安静的吗?”
我们虽有长辈和后生之分,但话如此明了,多多少少也有点不好意思,顿停下来,稍移几步跟他接触近一些。
此刻才想起问他“你找到你妹妹没有,这么久过去了,有线索吗?”
问完后蓦然发现,这根本就是明知故问,自家不怕浪费唾沫,他还懒得费这劲去答呢。
我本以为他不会给出任何答复,但事与愿违,他却沉痛道“我连她一点消息都没有,她身在何方都不知,更别说寻回了。”
他就这样欠身坐在石阶上,那一双雄眸里透着闪闪的泪意,不经意间又揭人伤疤,真该死。
我这也是出于好奇和关心他,时刻惦念着他是否能跟妹妹团圆,至于比美这件事,列为其次。
灵机一动,想到一法子,说不定可用排查之法,把所有可疑对象逐一集合进行排查,这样胜算更大些。
他曾说过,妹妹是长大后离去,如此说来,他只要见着妹妹,必能认出。
我提出心中所想“你和你妹妹是长大后才分开的,这么说只要见着她就能认出?”
大叔毫不犹豫“那当然,我一眼就能认出,化成灰我都能认出。”
他如此的口坚不犹,可见手足情深。
他眉头深锁,有着太多难言之隐,眉间焦灼,全是满满牵挂神色,无奈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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