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从卧榻上爬起来,揉揉双眼,兴奋不经意生起,几天下来,能和所爱之人共处一室,那种感觉怎‘幸福’二字了得。
几日不归,倒没太掂念亲友团,也许还在怄气吧,自从将巢安下,少华无微不至,不见那紫棠抛头露脸不安分不规矩,既然如此,我也不自讨没趣添麻烦找烦恼,一切全由着她去,顺其自然。
有天清早,与少华甜言缠绵蜜语相说后他便去处理门中之事,诺大的殿,只留我一人当家,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一切自做主。
过去未来轻轻重叠,发觉从未细眼观过无妄宫内殿的景致,正好借此机会大饱眼福。
细看之下有发现,眼下除那显眼床铺,另有墙面之上黏贴许多主人家的画像,幅幅风度翩翩、玉树临风,看得我春心动矣。
抬眸一睹,顶上一盏水晶灯明亮又夺目,旁边有榻椅可供来宾安坐,从远处而观,整体有条不紊。
我行至厅中时,便原路折回,俯身坐到其中一张榻椅上尽情享受美好时光,一个人枯坐,虽心中饱含甜蜜,总是有点枯燥,引发一波胡思乱想。
时而掂掂这个,时而想想那个,从今时想到往日,从现在想到未来,想到天荒地老,想到白发苍苍,想到日后与他举案齐眉,想到日后与他白头偕老……
突地飘零一阵敲门声,勒令我终止所有思绪,惊魂未定,连忙跑去应门,门外头正是宁夏形单影只地站着,她一张情窦初开的姑娘脸红扑扑,眼圈子泛着一闪一闪亮晶晶的泪花,仿佛刚哭过。
见她狼狈得不成样子的五官,我欲问‘你没事吧’这么一句,可关键时刻掉链子,总被捷足先登,抢先一步。
‘啪’的一声响。
我感到脸庞一阵灼痛,然后发麻。
是她在打我。
她打的这一巴掌可用力,打痛脸皮是其次,却打痛了我的心。
我怔怔地看着她,眼中泪啪啪像断线珠子下流再也无法止得住。
我并不知道她为何要如此,只知道心好痛,莫名其妙挨了这么一掌窝心掌,别提多难过了。
伤心和惊讶两者并存时,又闻她怒吼“都是你做的好事,陆洋要离开迁花岛了。”
仿佛面前敲起一面大铜锣,震得我五脏六腑差不多要搬家,便承言相问“陆洋要离开迁花岛,为什么?”
她哈哈大笑,笑得荒唐“你还有脸问为什么,之前你跟他在一起,可一转头,又跑回到华少身边去了,你安的是什么心,既然不爱他,就不要招惹他。”
我脖子不再硬朗,软软地低垂,不再直视她。
她却不休不止,把怒吼变本加厉地进行着“你滚,要走的是你,不是陆洋。”
说完,她将掌一使,用力发功,没启用法术,也把我推得脚步踉跄、颠簸后退几步,稳步后,依然难以抑制伤心之情绪,泪流满这一面纯真姑娘脸庞“你说得对,要走的是我,我现在就去找他,把他留下。”
平白无故挨了一个耳刮子,然呕心得紧,胸膛之上又有隐隐作痛在蠢蠢欲动,本能发手揉抚,胸痛随揉抚而缓和,抬脚欲远去的那一时那一刻,眼帘内一片朦胧,如雾里看花,将其一闭,朦胧消失,清楚接上,咽几口唾沫以平复情绪,弃无妄宫而去。
走在冷路中,宁夏悄然无声殿后,我时不时回眸一睹,她已与我距了好长一段子的离,止步相等,可是当我止步不前,她又止步,我只好再起步暗中放缓步伐来相等。
一步接一步,尽管视野范围内山清水秀、鸟语花香、小桥流水人家,我都无心去顾及。
我这个人做事就得专心致志,绝不许有二心,一旦存二心,便会一塌糊涂,乱七八糟。
嗅到阵阵花香扑鼻来,记忆是阵阵花香,便知迁花岛已近,才进岛门口,即见陆洋忙着拾行装。
好大一个行李袋,鼓鼓的,那是一个花式行李袋,四周布满朵朵花样,看起来不像郎君用品,倒像我们姑娘的挚爱。
我收起之前所闹的小情绪,迎上前去,站在离他不远寸草不生的空地旁,他丝毫眼神都不瞥来,面无表情尽管杵着。
见此状,我咬咬牙,鼓起全部甚连吃奶的勇气都用上,才客服了害怕,有勇地问“陆洋,宁夏说得对,该走的不是你,而是我,你不要走。”
他原地,冷冷开口启言“你走,你能走去哪?是啊,你有你的少华在,我都忘记了,怎么会怕没处窝呢,听说你这几天在无妄宫安居,和相爱的人在一起很幸福吧,我还是早一点离开,免得看着碍眼。”
我泪凝噎,良久再出言“你留下,我走,如果你走了,我的罪孽就更重了。”
他冷哼笑得干涸“你怎么会罪孽深重呢,你有少华在,再大的罪孽他都会帮你扛,我以为一直等待你终有一天会发现我的真心,可是我错了,你永远不会发现我的真心,因为你心中只有他。”
我双眼全显愧光,瞧得他始终在行李袋上忙的手,嗓子结巴蹿出三个字“对不起……”
他挑眉冷语“你不要跟我说对不起,以前是我太傻太天真,才会沉沦孽海不能自拔,从此以后我要保持清醒,远离这是非之地,眼不见为净。”
唾沫飞扬间,他加快收拾行装的速度,掐指一算,五湖四海,六合之间费时不少,他已拾好此行的行装,此时此刻,我还能干啥子,唯有尽最后的一丝力量去挽留,尽之量减少内疚。
回眸一望在远方而不靠近的宁夏,低低发语“你不要走,我走就行了。”
我酸着双腿依然离去,可当几步迈开后,脑袋开始犯晕,嗓子又腥又咸,掌心封于嘴上,一阵恶心,吐了一口出来。
摊平掌,鲜红的液体流满掌。
我吃惊地凝视着这满掌鲜血,心,不是隐隐作痛,是痛彻心扉。
我又呕血了,代表着死神又近一步,不知还有多少时日可撑,还有多少日子和他在一起,如果他知道一切又是如何反应,如果遭抛弃,我的选择是对还是错?
步步前迈着,痛一下,再痛一下,最终凤体不支,整个瘫软在地。
本以为那两个人一个郎心如铁,一个凤心如钢,不会为之动容,但并非我所想,他们三步并作两步,加速跑来。
然而,汉子速度总比姑娘快,陆洋近身前,见我掌心流淌着的血液,吓得大惊失色,还未等宁夏靠近,已手抱凤体搞亲热。
我深情演绎着那么的精神恍惚,隐乎闻他雄声的焦急“乐彤,你撑一下,我先送你去安全的地方,然后叫默源前辈过来诊治。”
我被他关在怀里,情急之下竟忘记升云,他每颠簸一步,我身体就甩颤一次,些许不安情绪一直萦绕在脑海中,直到逐渐失去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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