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味前跑,尽管思绪万千,也阻挡不了我前去的决心,脑颅里头汹涌不止,身不由己的时而少华,时而陆洋,时而甜言蜜语,时而担惊受怕,脑袋多被少华形象来刷新。
一路颠簸劳碌,按那可人儿指点迷津的路径,据她所引的方向,是为无尽边界,虽难清所念之人具体方位,但只要到了那里用点心思寻上一寻,定能寻到。
我不能快跑,只能慢跑,不过因心中有所牵挂,感觉比常步提速不少,再加上一门心思念着和他重逢的各种画面,所有痛楚都烟消云散,多痛也没感觉了,步子在不觉中加快也毫无察觉。
仙界秋去冬来,白日里倒还算暖和,夜里却很寒凉,新衣裳颇薄,一路前去的凉气迫得我连打两个喷嚏,终究还是不能勒令止步,不多时,便抵达目的地。
我开始寻寻觅觅,乐在其中。
渡口上人来人往,络绎不绝,一个接一个,这里的仙气和人气多多,使我看得眼花缭乱,应接不暇,差点就抹杀去了这寻人念头。
在茫茫人海中寻觅犹如大海捞针,我这双眼视力不错,跌跌撞撞走了三丈路,终于在一处角落上头寻到他,他似乎发现了我,笑了一笑,便冲步跑来,很急很匆忙。
我也朝他奔去,很急很匆忙。
他红衣翩跹地站在风口上头,正等着我过去与他团聚,我们两身相触时,他先将左手挽过我后背,再将右手一挽,把我压进他的怀中更深。
温情脉脉的两情相拥,我在心底默默祈祷着这一瞬能永远定格。
躺在他怀中尽情享受快乐时光,过去未来轻轻重叠,柔言哄语“对不起,我收回之前说过的话,行吗?”
他的脖子很是听话不闹别扭乖乖地点。
这一刻,当躺在他怀里才知道与他的感情是那么的来之不易,中间历了大堆头子坎坷,终于苦尽甘来,这一次,我一定要紧紧抓住他的手,再也不放开。
半注香后。
少华把我领回到位于无尽边界的那处僻殿内,这时,黄昏未去,傍晚未到,神界上空仍闪烁着残阳的余晖。
经过刚才这一闹腾,我已精疲力尽,无精打采,无可避免旧患又要复发,不过,能挽留住他,再苦再累也不过如此。
他如今学会了如何的体贴入微,很豪气把自个的龙榻让给我这个凤体去用,龙榻不大,只够一人枕睡,却很暖和。
我能睡在他的龙榻之上,别提多开心、多幸福、多甜蜜了,他则倚于附近窗扇侧旁一面观外景,一面陪伴。
幸福总能催人入眠,看着窗边作伴的身影,我很快进入梦乡。
一个少年郎和一个姑娘背对背坐着,悠哉悠哉,那是一处很幽静的地方,可胜人间仙境,很适合恬静性格的人。
他们坐在似火娇阳的沙地上方,少年郎给姑娘放声甜唱,咏的就是那首《约定》。
他人帅声甜,唱得姑娘她的毛孔都松了,因而,引来了几名陌生的听众,他们都是很小很小小人儿,还未懂情为何物的人群。
少年郎来者不拒,不拣听众,继续吟唱。
一旁听众如痴如醉,添掌助兴,有的还添喉加唱,为单独的演奏增添无限色彩。
少年郎和姑娘独处的良辰美景因有他人渗进不再美好,小人儿的一个把眼睛睁得老大,他睁眼时很吃力,模样很吓人。
吓得姑娘一惊。
歌音渐落,伴奏渐小,听众渐散,一切恢复如初。
我悠悠地睁开双眸,眸里有些东西,有点痒,用手背揉揉就好多了,见着少华正在跟前蹲,眼圈子透着一股邪气,道“你这在做什么梦,笑得那么甜?”
我羞答答把身侧过去,很快又返回来,这下才启用甜喉“我在梦里见着一少年给一姑娘唱歌,那画面好温馨,好幸福。”
他接言问“那个少年和姑娘美不美,帅不帅,是何方神圣,说出来看看我认不认识?”
我手掌半掩嘴。
然后把脖子长长地伸,靠到他的耳根边上来说悄悄话“我告诉你吧,少年和姑娘就是我和你。”
他听后,哈哈几声笑。
我直腰从龙榻上坐起,他坐近几尺,将所爱之人紧挽进怀里“你这个人挺会做梦的,专挑些好梦来做,但愿我们以后生活都如此。”
他柔情似水,我笑语嫣然,恹恹伏在那暖怀里等待着甜言蜜语,他动动衣摆道“看来我是被你吃硬了,今生今世想甩掉你也不能了。”
我一脸不认同故作生气“照你这语气,好像很不乐意呀,我可从来都不逼你让我吃。”
他大吃了一惊讶,连连否认“谁说我不愿意让你吃了,我非常乐意让你吃。”
我斜光瞥他,抿起双唇苦作笑。
甭知他这话是真心或假意,一段子不见,他已学会口甜舌滑讨我欢心了,人历沧桑变成熟,神历沧桑除高冷。
我把身子一移,不再背对他,而是用正面对着他“你是否能做到以后无论如何都不闹别扭么,可知我这半死不活的身子再经不起什么大风大浪。”
他可是信誓旦旦“我绝对不会让这种事发生的,我这颗死了一半的心现在因和你在一起又变得活跃起来了。”
我的纤纤玉手被他扯过来压于那怦怦跳的胸膛上头,他甜得轻盈把话再继续“你感到我的心在跳动了吗,那是认识你以后才开始跳动的。”
我一个笑喷“什么,你的心是认识我之后才跳动,未认识我之前你都是死的吗?”
他也答得疯疯癫癫“是啊,六岁之前的我半死半活,可知你对我有多重要,所以你别再离开我了,要不然我就会变成一个活死神。”
又是一阵沉默。
将来的事谁都无法预料,只能说尽量避免发生,谁都不愿再碰上分离,我把所有的心事打包好放进箱子里仍下垃圾桶里把它扔掉,就不会再有分离了。
我们同一屋檐下共度良宵,掐指一算已有近两个时辰,我委实有些饿,因为清早出门前并没用膳,他这僻殿里刚好熬了稀饭,盛来一碗热腾腾的,我津津有味地品尝着,每吃一口就竖起大拇指赞一番。
这赞纯粹是由衷的赞。
他粗枝大叶,见赞即收,心满意足地受下赞,给我盛粥时盛了好大一碗,才吃了一半就水足粥饱。
我摸着小腹打了个嗝,说“好饱呀,吃不下了。”
他接过粥摆到旁去“那就别吃了。”
这么盛大的一碗才吃一半就荒费了,真是怕遭天谴,可因实在饱,吃不下了,只好让天谴劈了,想来也不会有多大的遣,只是一碗半碗的粥。
他迟迟没发话将我归送,看来是想让我留宿,见时辰未算晚,就想和他多待一会,这一会,又待了差不多一个时辰。
少华在僻殿里哼哼唧唧,用歌来练口,时不时哼几声、唱几句。
如若这歌词有灵性,他作的这一首也会有,想到自己历尽千辛万苦才被作出来,如今被用作练口,该有多少的泪才能诉尽这辛酸。
他这会子说一句拿我来取笑“你的红箫碎了,我再送你新的吧。”
我怔怔看着他,自带笑。
只见他摇身一变,成千上万的红箫子从他衣襟里跑出,趾高气扬“我现在大量生产还给你。”
我葬身于这片箫海中心花怒放,笑逐颜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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