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确是大吉,无尽边界这条仙凡交界点道子上聚满水也泄不通的群众,昨日我们神界迎来一场倾盆大雨,伴着电闪雷鸣天昏地暗,昼夜不分。
我真吃惊。
十七年来,首次见猛雨带来的不便之处,也许大概是场吉雨,带来了少华新动作。
所谓的‘新动作’乃是指他要公开和广大群众见个面,直至眼下,终从旁人口中得知了解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经过昨日吉雨的洗礼,无尽边界物象焕然一新,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界限两旁挤满了男男女女,想必是领头的那些群众必能饮到第一口新鲜空气。
今日所有广大人儿皆奔着少华而来,其实,什么和群众见一面全都是废话,说的只是他搬几张榻椅待于远处,侧旁设一小仙提问,他有问则答,其他一众不相干的不管是雄人儿还是可人儿一律远观,不得近身。
即使能离远地一睹贵人模糊身影,也能沾上一些灵气。
因此,大家伙不辞劳苦的舟车劳顿,为的只是能看他一眼,但愿沾些吉气、祥和之气,已依愿足矣。
现在午时已近,大众所期待的人迟迟不来,群众们等得越发的心急,特别是女者,个个心急如焚,如坐针毡,七嘴八舌地讨论那人到底什么时候才出现。
时间分分秒秒地淌过,无声无息,一分复一分,一时复一时。
在场人头个数与仙气有增无减,人数越来越多,地却没能越变越大,所有人你不肯让我一寸,我也不愿让你一寸,均斗得面红耳赤。
有些弱不敌强,很快被排斥,再也回不去了,那些强的弱肉强食,占了他位置,肉身才得以松动些。
直至午后过了大半有余,方耳闻振奋人心的好消息,接着,有一很面生小仙搬来三三两两榻椅袅袅出现,大伙儿便猜测是华少即将现身。
不负众望,当今无妄宫掌门少年郎身影在万众瞩目下冉冉升起,他行不改衣,依然身着旧时装,还他掌门的本色。
期待已久之人终露头角,在场男男女女、雌雄雌雄个个欢喜雀跃,欣喜若狂,那些不相干之人的后脑勺在干什么,少华全只眼开只眼闭,他若无旁人地翘臀坐到早已备好的榻椅上方。
一大叫“出来了,你看,是华少咧。”
又一欢呼“以前就听过他,一直没机会一见,如今得一见,死而无憾。”
再一惋惜“只可惜我们这些小人物只能可望而不可及。”
终极感叹“我没有你们要求那么高,我只求看他一眼,死而无憾。”
不一会,又现身两名小仙,两人均是雄,其中一名把榻椅搬去与少华套近乎,另一名则手拿摘记本,仿要现场做记录,他姿态有点腼腆。
而和少华套近乎的那一位,轻微把手一扬,接着肃然清清他那把雄喉。
那雄喉欲言又止了大半天,终发音“掌门,我们来谈个大家都感兴趣的问题,听说您现在处于两姑娘中间不知何去何从,是吗?”
少华瞟了他一眼,脸无好色,不答。
那小仙也有一丝不同于常的情绪,继续咿呀“您不喜欢答这条没关系,我们换下一条,您有没有想过和乐彤再续前缘?”
少华目光再添几分狠地瞥了瞥他,语声再接再厉“请你不要问这些问题好吗,我有权利不答。”
与他对视的小仙邪魅笑笑,不是生气状,而是稍稍随和道 “那再换一条问,您和乐彤……”
小仙一句话大抵还有一大半截子才够完美,突闻‘砰’的一声响,回头来,少华已弃椅而去。
他因离去得太急,甚连从身上落物都毫无发觉,那两小仙其中之一堪奇捡起落物,以为是奇物,而它却只是一支翠绿的绿箫。
小仙把之放近眼耳口鼻前凑了凑,想叫知少华他身上落物了,怎知这会子人已远去,不由自主放哼一声“有什么大不了的,一副高傲的样子,目中无人。”
就冲着这副高傲,那小仙有意又无意不告知,只是看了几眼,发现不过一件特常物,没任何心思牵扯到是很有纪念价值的秘事。
小仙把玉箫捧在掌心翻来覆去好几个轮回依然没发觉有何不妥,怄气把它搁置一旁,再也不管不顾。
少华当似宝贝的东西时刻不离身,可轮落到他人手中却是废物一件,无人问津的废物一件。
后来的后来,被丢弃的玉箫却让一位可人儿所捡,她以为是件好物,便留着防身,以便不时之需。
事态发展到此,不得不把导线引至我身上。
话说,那可人儿捡到玉箫后兴高采烈,春风满面,她一蹦一跳的,经过拐弯处,眼不见,与我迎头相撞,幸好没太着势,双方都没摔屁股。
我们互相用言致歉后,可人儿即躬身捡箫,我眼尖眼利,一直在关注她的一举一动,她欠身捡箫姿态特别得体。
见这箫子颇为眼熟,我双眼一亮,咽咽口水,迫不及待地问“你这条玉箫从哪来的?”
可人儿倒不作隐瞒“我刚刚去参加华少见面会,现在散了,这个是我在地上捡的。”
少华……他果然是今天于无尽边界和广大群众会面。
渐渐退却的心思如今又重回心头,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不由自主往下打听“那个华少……不是,箫子可能是他的,还有,华少离开无尽边界了么,你快告诉我,我好去找他呀,这玉箫是他的,得还给他才行。”
我有些语无伦次,可能是太紧张。
那可人儿爽快不犹豫地说“这箫是他的,你认识他?那你帮我还给他吧!”
我轻拂地把玉箫接过,她很乐意指点迷津,将身子向左一侧,手指向那一头指去道“他刚离开无尽边界不久。”
得她此言,我三步并作两步走,步子颠簸往她所指方向前去。
我如今新衣上身,本来是佳人有约,但如今,一切都抛之脑后了。
昨日,陆洋与我玄镜通话,那头的他誓言要送惊喜,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前来,我有口无心应下了。
之后就沐浴更衣,回榻就寝,今天美妆出门,本来为赴他约,可当遇上这摊子,我又情难自控了,一切恍如隔世空谈。
陆洋,对不起了。
我紧握玉箫改变方向跑,因是个病体,跑起步来胸之上都有明显的痛感,却已无心顾及这些,一心只想赶去重修旧日情。
跑了几尺远时,隐听一声唤“乐彤……”
我不住步伐,但回眸一望,仿佛看见陆洋。
命中注定的相遇导致刚下眉头又上心头,两郎在体内争斗,令我进退两难。
尽管取舍两难,我仍循着朦胧念头迎难而上,勇往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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