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当时,初相见,是在欧阳长生生辰宴上,仅此而已。
到后来,她口口声声撒言我曾把她害,时至今日,已明目张胆上门来寻仇,外婆矢口否认非她欠下的债。
经几番深思熟虑,有一大胆推测,人有相似物有相同,寻错仇了,如若非寻错仇,即遭人嫁祸莫属。
女子戒心颇深,终日以面具示人,隐藏真容于面具下,我揣摸着若能一睹她真面目,便能斩钉截铁的否认这非己所为。
一朝沉思终尽兴,说来有些唐突地直言“你真的是寻错仇了。”
那面具之女冷漠别过脸,趁机长剑出鞘,眼看着剑尖堪即承胸而入,无力反抗只能束手就擒胆战心惊,在心底默言‘不要杀我’。
紧要关头之下,我化险为夷不沦为剑下冤魂,被埋伏暗处的保护使者及时施法营救。
月蓝女仙。
她一朝法术让承胸而入的长剑陨落于地,护我平安。
随后,还不及致谢,她单膝跪地,膝行数步,负荆请罪“公主,奴婢护驾来迟,请公主降罪。”
特见气氛沉重致呼吸困难,故添几句玩笑使之活跃点“不迟,只要没死就不算迟。”
经后,兵戎相见先收起来,采用君子动口不动手的方式来解决问题,面具之女可不干,欲逃之夭夭。
月蓝法术把式还算上承,离宫前太后千叮咛万嘱咐要寸步不离保护我,所以她埋伏于暗处以防敌人偷袭,不出所料,未雨绸缪,方能知此知彼,百战百胜。
面具之女难逃上乘法术的制裁,哪怕非心甘情愿也不得不服弱,乖乖就范。
疑问已存在多时,为解开千千结,我来个直接的“前辈,您为何非说我害过你,我们之前素不相识,我又怎会害你呢!”
她戒心未消地怒斥“这是我丈夫告诉我的,你把我推下山崖,幸好我大难不死,才有机会回来找你报仇。”
她丈夫,莫非是那天宴会上在房里和大伙共商大计的神秘男子?
听闻他们不曾真正意义上联姻,看来,虽没夫妻之实,在外界为掩人耳目还是以夫妻相称。
月蓝言之有理“你讲直就是强词夺理,你比她大这么多,你坠崖时她还都不知在哪,她又怎么会谋你?”
一言惊醒梦中人,我承言而上,终无法掩饰生气,大喝“是啊,我怎么有机会去害你,你不要受人唆摆呀。”
少华的笑包了一丝荒唐下去“做事之前都不动脑的。”
话语至此,面具之女大概也发觉可疑之处,脸色骤然大变,却还是一意孤行,表示出不肯认可的态度来“凭什么让我相信你们?”
月蓝声调不断地降,一声冷哼“这还用什么,事实证明一切,她根本没机会来谋害你。”
面具之女口硬不改“我不信。”
她是这么一个不仅口硬且冷酷的女汉子,明明事实已摆眼前,还嘴硬死口不承认,分不清她是真不信还是倔强口硬不肯改口。
有那一天,我与她萍水相逢,对她并不了解,虽后也有几次遇见,亦是见也匆匆别也匆匆,来不及寻根问底,不能妄下定论。
她为何一口咬定我谋害过她,她丈夫又为何有如此‘关照’,这两个都是未解之谜。
正想好好追根究底这是不是真是我欠下的债,突迎面吹来一股风,导致风沙入眼,精神无法再聚,待到回神时,面具之女早已溜之大吉。
一时间,只剩下我仨,一个女仙,一个掌门和一个公主。
我心虚地说“这个人真是奇怪,她坠崖时,我都不知身在何方,开玩笑竟然到了这个地步。”
月蓝上齿紧连着下齿“我奉太后之命保护您,不过请放心,平时我是不会打扰你们的,你们需要我之时才出现。”
话毕,天边划过一道荧光,她销声匿迹得挺快,只是一瞬之事。
有她在,我安心又神宁。
折腾了一番当然是筋疲力尽,还有余力尚在,不至于不省人事,人去楼空,才发现时候尚且不早。
出门前计划不尽兴不返程,归程之日遥遥无期,闭眼睁眼之快,凡界现时已是近黄昏,不知神界现为何时,语段中有提及‘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大约是喻此时。
日出外出,日落归程,整整一天,不知老翁现况如何,暂丢弃一路漫步观色由匆匆赶路替上,留到以后再再接再厉。
少华在左,我在右,一路只望得个翠绿满眼,偶尔聆听几声莺啼。
我因为寻觅乐器特地下凡一趟,怎料事与愿违,心里失望至极,巴不得也哼几句“虽说不存在什么乐器,但得尽情玩耍,也不枉此行。”
少华把身体一移,容我与他更近距离地接触,又苍又柔地道“是不是不想回神界,已经开始思凡了,不想回去的话就祈祷老翁多活些年吧。”
我嬉嘻浅浅,任由他说去,这次他可没跟我心有灵犀,说的话没半毛钱关系,余光一瞥,道“我们真的要等到他寿终正寝后才离开,时间会不会长了些?”
他一抿唇,眉宇都起了涟漪“是啊,这不是你的决定吗,怎么,又改变主意了?”
我只是有感而发,竟诱发出他这么多猜测,不得已都让我写个服字。
紧承上话,我皱了皱鬓角,农家周围一片寂静,自寄宿以来,从未这般安静过。
女孩第六感非一般敏锐,大事不妙。
我和少华不动声色步步逼近去,推开久扣的门,果然……
原来待客之所化为白仆仆的灵堂,周围白茫茫的一片,仁者正披麻戴孝双膝跪在地上、灵堂之上。
见我们归来,他便起身迎上,一手抓少华,一手抓住我的腕“过来,拜拜我父亲,随后送他最后一程。”
灵堂之上,并没听仁者任何因丧父之痛发出的哭声,我偷问了那个主持丧事之人,才知这个岁数属喜丧,不应再哭泣。
我首次接触这桩事,完全不知头和尾,只能困手困脚硬跟着来动作,别人下跪拜时,我则相反起立曲腰拜,简直就是乱来一通。
直到第二天,我和少华去送葬,又奔波忙碌了一场,但心内却蕴藏着一份不能言语的激动,这次凡界历玩可真大开眼界,收获不少。
我暗暗自语,回去一定要把此事录进摘记本里。
忙完几天后,丧事终于接近尾声,可是,仁者却不堪劳累病倒了,我俩奈何将回神界时间先延后。
再过个数年,又是仁者寿终正寝时,我和少华又有得忙,忙着为他操办葬礼。
礼毕后,整个屋子霎时亮堂堂,光芒四射,双目难睁,光芒过后,几声巨震之响,像是有东西从天而降砸下来似的,整整八声大响,转眸一看,真的是有东西。
少华加以观察,笑说“这是八音琴。”
整个八音琴出现在此,此刻方知,是要下凡助人之后才能令乐器现身,之前寻觅的方法就不对。
得此方法,真是大幸。
下一个乐器,玉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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