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攻打金龙寨

　　九月十九日，驻刀尔坪的“川丰派”搬运工人武装连120多人奉命向栗子寨进发，来到蛮大桥东岸，见有“红贸军”把守，就停止前进，在当地农户家就地驻防，于一九六七年九月二十日上午，在蛮大桥以东观察地形，选择火力点，挖掩体、战壕，设置机枪阵地。

　　下午，指导员邓xx带石柱县中队一个班来督促指导，协同指挥作战。晚饭后，一切准备就绪，夜幕降临，发起佯攻。武斗人员各种武器一齐向蛮大桥防守的“红贸军”猛烈开火，“红贸军”开枪还击，交火对打，整个晚上，枪声十分激烈……。

　　当天早上，驻守在回龙至暨龙一带的参战部队和其他参战部队奉命运动到暨龙、双龙坝、水田、毛坪（暨龙前面半山坡农户院子）至陈家岩方向的山坡农村一带。

　　当天，栗子寨上的“红贸军”时而向暨龙河打上几枪，零星枪声整天不断，并没有发现半山坡隐蔽潜伏的支左部队和造反派武斗队伍。

　　九月二十日，前线总指挥任成庄，7130部队政委薜春茂。3538部队政委李华禄和丰都县武装部长等一行10余人、警卫排，于早上从茶园出发，经暨龙下午来到毛坪。

　　天刚黑，蛮大桥佯攻战斗打响后，所有参战部队全部行动，支左部队集结在此。各部队以连、排为单位，依次先后到毛坪前线指挥部向任成庄首长请战，宣读请战书，举行出战仪式。

　　指战员们在四合院地坝上队形整齐，庄严肃穆，群情激奋，斗志昂扬，昂首挺胸，朗诵毛主席语录，“领导我们事业的核心力量是中国共产党，指导我们思想的理论基础是马克思列宁主义……”，各连队指导员向任成庄司令员呈交了所有指战员签名的请战书，任司令向指战员作简要讲话，要求支左部队指战员要发扬英勇作战，不怕疲劳，不怕牺牲的作战精神，执行中央军委9?15命令，打垮“贸派”反革命武装，为保卫伟大领袖毛主席而战。最后全体指战员高声朗诵“下定决定，不怕牺牲，排出万难，去争胜利”的毛主席语录，向金龙寨出发。

　　壮严激昂的请战仪式从天黑开始，直到12点钟，一队队请战宣誓的支左部队和参差不齐的造反派武装战斗队伍依次向陈家岩、杜林溪进发。所有的参战部队，任何人不准打电筒，不准划火柴，不准抽烟，不准发出任何光亮，不准说话，无声无息，依次前行。于21日零晨四点前全部到达指定位置。

　　3538部队、警卫营、丰都、涪陵县中队，“忠实派”、“川丰派”武装负责切断求雨堡与金龙寨的交通要道，从西南面包围金龙寨。7130部队、雷达部队，其余各县中队、造反派武装从东南方向包围金龙寨。参战部队不声不响的三面围住了金龙寨。零晨四点整，最后到达槽田的部队发出了信号弹，表明进攻部队全部到达指定位置，其它各部队相继发出信号弹。那一颗红色、黄色、绿色的信号弹，象一颗颗五彩缤纷的礼花划向天空，成了一幅绚丽多彩的画面，打破了宁静的夜晚。

　　进攻开始了，首先，从栗子寨南寨门攻打猫鼻梁、余家寨。担主攻任务的是7130部队、秀山、石柱县中队、雷达部队，打尖兵，一线。石柱、秀山造反派战斗队负责打接应，二线。石柱复退军人连打迂回，包抄，三线。

　　攻占猫鼻梁、余家寨，首先要经过寨门，进攻部队一路依次摸索前进，离寨门近300米处，突然传来“红贸军”哨兵的大声喝问，什么人？口令？……无人应答，两个哨兵立即开火，迅速退回寨门回到山上。

　　枪响之后，倾刻之间，余家寨、猫鼻梁、金龙寨枪声大作，炒豆般的枪声响彻山谷，行军在前面的7130部队指战员赶忙传下口令，叫后面队伍——隐蔽！秀山造反派武装人员依次向后面的石柱机关连传达，因地方口音不同，慌乱之中，把隐蔽听成“后退”。这时，石柱机关连全体撤退，有的人不要命的向后逃跑，县、人委排的武斗人员一直带在头上舍不得丢的草帽全部跑落，有个别连枪支弹药都丢掉了，他们跑过了一座山梁，回过神来一看，没有什么情况，方才安定下来。经过整顿后又返回前线，人们发觉，在坝贵来抬担架的那八个农民，早已跑得无影无踪了。

　　随着激烈的枪声，双方都看不到对方，阵线混乱起来，彭水造反派前后走脱了节，后面朝前开枪，前面以为后面是“红贸军”开枪，就开枪还击，后来感觉不对劲，停止射击，相互一问，方知是自己人打自己人，成了人们的笑料。

　　秀山县中队指导员等全体指战员隐蔽后，只身向前摸索，侦察情况。此时“红贸军”打出许多照明弹，整个山谷一片雪白，由于树木茂密，看不清进攻部队，漫无目的开枪壮胆。

　　天未亮明，在一个山坳里，秀山县中队指导员发现前面黑压压的一片人影，急中生智，大声喝问：“你们是什么人，哪一派的？”对方答道：“我们是二七的！啊！你们是黑二七吗？”对方答道：“不是!不是！我们是“红联司”的。”指导员胸有成竹，举起五四式手枪，来个连续点射，八发子弹打倒七个“红贸军”，翻身卧倒，连滚带跳，往后退回。

　　待“红贸军”回过神来，开枪还击，他已退回原地。天刚亮明，各进攻部队奉命进入阵地，准备就绪，7130部队参谋长命令吹冲锋号。

　　响亮的冲锋号由十几名号兵在前沿阵地一齐吹响，面对支左部队的进攻，“红贸军”所有的人感到生死临头，心情紧张，各种枪支、轻、重机枪火力一齐对准山下，盲目射击。

　　随着冲锋号响起，参谋长命令，一班！冲上去！匍伏在地的一班战士，在班长的带领下，一个个跃身而起，端起冲锋枪，冲向寨门，势不可挡。

　　哒！哒！哒……，“红贸军”战壕里八挺轻、重机枪组成的交叉火力居高临下，雨点般扫射而来。十二名战士全部中弹倒下，八人死亡，四人重伤，热血在进攻的路上四处流淌。把参谋长、排长、战士们心肺都气炸了，这还了得！

　　指挥作战的参谋长先派一个班的战士试探性进攻，发起冲锋，本意是想让守寨的“红贸军”见到解放军会自然放下武器，减少战斗伤亡。如果让造反派战斗队冲上去，双方都有真枪真炮，一旦交战，那样会造成大量人员伤亡。

　　可眼前的战况出乎意外，战士们气急得两眼直冒火花，于是参谋长迅速调来两门“3?7”炮，选好炮位，调试好标座，对准猫鼻梁、余家寨上的“红贸军”阵地猛烈开炮。一发发炮弹向上窜，弹道火光闪闪，准确地射向“红贸军”机枪火力阵地，发出巨大爆炸声。炮兵打九发炮弹，命中八发，有一发偏低，炸断了寨门的过檐石，犹存至今。

　　八挺轻、重机枪全部炸哑，炮弹爆炸之处，硝烟滚滚，尘土飞溅，尸体横飞，轰隆隆的炮声传遍百里之外。

　　炮声震得“红贸军”昏头转向，那种求生的本能使他们望风而逃，撤出阵地，溃逃下山，往毛坪、栗子寨撤退。

　　炮声一停，立即吹响冲锋号，进攻猫鼻梁、余家寨的参战部队全线向山上冲去，占领了山头阵地（石柱机关连的谭家云冲上前去和部队在一起）。

　　在进攻寨门的同时，复、退军人连在部队的带领下，由当地一位老百姓带路，迂回到侧面一处悬岩边，部队用人梯爬上去，将事先准备好的绳子在树木上套牢，进攻战士400多人像“智取华山”那样一个个抓准绳索攀登上山，占领了山顶。

　　突然前面一暗堡轻机枪吼叫起来，一发子弹打在正往前冲的复员军人马顺德屁股上，应声倒下（马顺德是灯盏公社三大队民兵连长）。7130部队爆破组战士迅速上前，用炸药包炸毁了这个暗堡，机枪手、副射手、弹药手四人全部被炸死在里面。

　　进攻部队继续冲锋，于二十一日九点左右攻下猫鼻梁、余家寨。余家寨、猫鼻梁，被炮弹炸死的“红贸军”乱七糟八躺在阵地上，战壕里躺着十多具尸体。

　　二十晚上听说“川丰派”攻打蛮大桥的赵去金，还不以为然，从蛮大桥到吊溪，上栗子寨。沿线地形险要，悬岩峭壁，沿途关隘都有人把守，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可称天险，攻占栗子寨，谈何容易。

　　二十一日早上四点钟，从槽田发出的信号弹，拉开了由支左部队、造反派进攻金龙寨的序幕，进攻部队从天而降，来势迅猛，使这位久经沙场的转业的军分区副参谋长始料不及，感到羞愧的是：他被十个月前，同在军区分区供职的伙计任三号（任成庄）用明修栈道，暗渡陈仓，声东击南的战法暗算了，金龙寨守不守得住？他有些茫然了。

　　当天，部队将伤员派担架送到茶园。金龙寨的“红贸军”不断地向余家寨开枪射击，进攻部队除了零星还击，没有攻打金龙寨。

　　红贸军战斗人员心情紧张，恐惶不安，斗志不足，守金龙寨的“红贸军”人心很不稳定。

　　7130部队参谋长从望远境里看到从龙堂坝至毛坪的道路上一线，全是撤退的“红贸军”。其有一担架担着伤员（听说是张连长），误以为是抬的赵去金，急忙喊打，因射程较远，无法命中，开枪的战士打了两枪就算了。石柱复退军人连机枪手唐xx（财税局干部）射击中轻机枪出了毛病，不能连发，孙xx（电影队）接过机枪，一发一发的将子弹打完，然后卸枪检查，修理。

　　下午在选择架炮位置时，7130部队一位战士被冷枪打死。

　　早上听到枪响的群众，四处躲藏，新社六组在求雨堡山脚，人们几乎都跑到大顶寺去躲，因那里砖墙很厚，能够防御子弹，有一位社员躲在自家红苕坑里，被活活闷死。

　　轰隆隆的炮声，方园一百里之外的人们都能听到，为之震惊。九月二十一日，金龙寨、余家寨交火双方对打，枪声整天不断。

　　黄昏前，双方枪声停止，空气沉闷，十分宁静。有战斗经验人知道，那是双方在调整兵力部署，补充弹药，准备夜战。

　　二十一日晚，夜幕降临，进攻金龙寨的各参战部队先后打出了信号弹。守卫金龙寨的“红贸军”知道进攻开始了，向天空打出一颗颗照明弹，雪白明亮的照明弹，照亮了整个树林山谷。突然，发出呯！呯！呯！的巨响，震动了整个金龙寨。

　　支左部队、“忠实派”向金龙寨开始炮轰，那一发发炮弹弹道在夜色的上空像一条条火龙向上窜，炮弹爆炸声震耳欲聋，硝烟滚滚，隆隆的炮声响彻山谷，传至方园百里之外。

　　在前线指挥部的统一指挥下，连续向金龙寨打了四十八发炮弹，炮声一停，十多名号兵全体吹冲锋号，所有参战部队从东、南、西三面冒着弹雨向金龙寨山顶发起冲锋，顺利的冲上金龙寨，占领了整个山脉。

　　随着炮声，“红贸军”开始溃退，冲锋的人们还没上山头、山顶，“红贸军”已经全部溃退，撤离山顶，顺山坡而下，向北溃逃，占领金龙寨的部队赶快进行了防御布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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