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一些媒体,尤其是个体媒体,在讨论中国古典诗词创作的问题上,相当部分的人不支持诗词讲究格律。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呢?客观地说,是因为诗词创作几十年来没有进入教科书,以致诗词就变成单一的词句了,似乎与格律无关,具体地说与音乐无关;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是,有些人知道诗词是讲格律的,而且还知道严格意义上的古典诗词是讲究中古四声,但不愿吃这个苦,不想坐冷板凳读书学习,但又很想作诗人,而且还想作大诗人,(想法没错)于是乎认为格律是创作诗词的障碍。这样的想法,于是不约而同的就联合起来了,并形成一种势力,眼里没有规则,厌恶现有的诗词教科书,心中没有权威,绕道而走,想建立什么不讲格律的诗词之说。其实,按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的要求,古典诗词就像民间工艺一个标准,擅自改变,就不是它了。如果有这方面的基础和本事,就可以做一些传承的工作,旧瓶装新酒,创作出一些能体现时代的内容;如果没有这方面的准备和能耐,可以创作一些新词,这样谁也不会闲着,岂能不好。那什么叫格律?格,即诗词的格式。比如七言律诗,它是传统诗歌的一种体裁,起源于南朝齐永明时沈约等的声律学说,它属于近体诗的范畴,发展到唐初而定型,到了盛唐杜甫手中成熟起来了。
格律一说,比如七律有平出平入首句押韵等四种格式,讲究句式结构、平仄、对偶、押韵;词,讲究一调一格,有平声格、仄声格、平仄互叶格等,就仄声格还分专门押入声格和上去格等。律,即音乐有十二律(吕),六种阳律为律,六种阴律为吕。诗词之格式加上相应的音律,统称格律。经研究表明,诗词,尤其是的句式字句的声调,与乐谱符号基本一致,它们之间息息相关。所谓填词,就是按照乐谱填词,精密一点说是填字,保证声调与乐调相一对。至于可平可仄一说,完全是后人把相同的词牌,不同的人所填的作品放到一块,从字面上进行比较,然后比照选择制定出来的,即所谓诸多《词谱》。真相是不同的人,在相同的词牌上采用了不同的宫调所致,并非某一句式有可平可仄的规则。(见《三上词话》之“工尺谱与十二律吕”一节。)正因为如此,古典诗词的创作,是用中古四声的“格”及古乐的“律”完成才合适,但还不保证是否真正的相协。因为作诗在没有弹奏的前提下,只能说大概如此。既然诗词与乐谱相结合,那么字的声调只适应中古四声,换成新声,入声字很多就混成平声,与乐符不一致。用新声可以写诗词,就是创新了另一种文学体裁,用现代音乐相协,应该是可以的,但不是古典诗词那个格式,必须另立格式。实际上,一些人混用格式,反对格律,是把“筋”没有转过来。一旦明白了,不会轻意下“这个不拘,那个可以”的结论,既便用八人大轿抬,请他作古典诗词,恐怕都不敢写什么“七律”了,还有填写各种词牌了,尤其用上去声填写什么《满江红》了,因为人丢不起的!至于还有一种观点,而且还很比较时尚,即作诗填词,格律并不重要,只要有意境就可以了。这里只说:皮之不存,毛将焉附!
所以说诗词是音乐文化,非案头文学。这个问题要怪就怪之前没有人说清楚,以致现在的人大都一提“格律”,反而认为是强加给人的枷锁,可有可无,取掉甚好。所以,导致现在很多人胆子大的出奇,动不动七律、《满江红》等等的,从诗词术语上讲是失律,按乐性上讲,全跑调了。在诗词创作上,尤其在网络上大有存在劣币驱良币的趋势。其实,古典诗词一旦脱离了音乐性,就可以宣告诗词亡了。但它们没有亡,而且从南宋起基本接上了,有“三上”为凭。为了文脉,这里郑重说一声:不读诗词教科书,终老一场跑调了!
马同儒
2020.10.28
简介:
马同儒,《三上词话》作者、词学家、文化学者。甘肃靖远人,1983年10月入伍,国防大学政治学院(原空军政治学院)文艺班毕业,本科学历,长期在兰空某部基层一线带兵,从事政治工作,1次荣立集体三等功,4次荣立个人三等功,2002年12月荣获军委“空军基层文化建设先进个人”荣誉称号,2008年12月退役,空军中校军衔,团职军官。
词学专著有《三上词话》,另有《阳光之恋》诗集等;辞赋代表作有《中秋赋》《兰州交通大学赋》《西北师范大学赋》《兰州大学赋》《抗击疫情诗词七首》,均在《中华辞赋》杂志发表等;服现役期间多次参加全国全军书法作品展并获奖,另有书法作品参加“庆祝改革开放四十周年全军书法作品展览”入展,并在《解放军美术书法》杂志2020年第2期选登;《抗击疫情诗词书法(八首)》被教育部、国家语委组织实施的“中华经典诵读工程”官方公众号展播;应邀参加“陕西乾喜文化全国书画名家邀请展”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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