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一阵开门声,我打开卧室门从内间出来,陆洋已安坐在外,外婆以礼相待,不停斟茶递水,非常热情。
陆洋冲我微微一笑,我百思不得其解,刚才邀请他进屋做客他拒绝了,这下怎么又来了?
外婆向我招手“彤儿,过来坐,他是来找你的。”
我有些维诺向前移步,来到他们身边,没立即坐下,陆洋示意让我坐到他跟前,我摇头婉拒,然后在外婆身旁坐下,尽量离他远一些。
虽然和他经常在迁花岛见面,但要与他并肩共坐,确实不好意思。
一切都很平静。
陆洋高举茶碗一口饮尽并道明前来的原因,原来他是给我带来好消息。
“乐彤,我听说华少会去泣血荷塘,但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他双唇轻颤,明显有些激动。
“啊,真的,你怎么知道?”我一蹦而起,万分兴奋,两眼放光,眼里泛起浓浓泪意。
“我刚刚看到街上帖的告示,说华少明天会来泣血荷塘寻找童年记忆,我想你还不知道,所以就来告诉你。”
他话音刚刚脱口,我兴奋翻倍,双拳因激动而紧握,时而裂唇大笑,时而拍掌,时而语无伦次,有些失体统。
陆洋和外婆见我这半疯半颠的样子,一脸无奈,摇头苦笑。
“你这么开心干嘛,我可没答应让你去。”
这句话瞬间走我所有的快乐,顿时有种一下子从天堂坠入地狱的感觉,心都凉了,实在无法用言语来形容此刻的心情。
失落,无助,伤心……
外婆总是喜欢这样,在我兴奋至极之时故意夺走我的快乐,让我失望,可我知道,她是故意如此,只要我撒撒娇,她就会改变主意。
我才不管陆洋会看笑话呢,立即像个孩子般嘟起嘴,一副委屈小样,柔柔靠在外婆肩头“外婆,我知道您是故意说不让我去的,您就让我去嘛。”
她一把推开我,全身痉挛使劲抖一下“走开,肉麻死了,鸡皮疙瘩都出来了。”
我不轻言说放弃,重新把头枕回“外婆,我求求您了,我知道您会让我去的,您是故意这么说的。”
外婆又一把将我推开,身子稍稍移开“谁和你嬉皮笑脸的?”
陆洋正手掌半遮嘴在偷笑,我朝使眼色,他明白我是向他求助。
伴着幽暗的灯光,三个人影在灯下闪烁,满夜的星辰,是那么令人心痛。
陆洋说“前辈,乐彤既然这么想去您就让她去嘛,她去了发现那个华少不是她要找的人,她就会死心了。”
我连忙接声“是啊,是啊!”
此后,我对外婆几次软硬兼施,可她就是不答应,还说一大堆不让我去的理由,但在陆洋劝说之下,态度明显变软,可仍不肯改口。
我怒火横生,随口一说“如果您不让我去,我就不认您,您以后就别叫我。”我故作生气冷哼一声,别过头去,双唇一颤一颤。
“死丫头,你威胁我呀,不认就不认,谁要你认我,你这个东西,捡到我都哭三声。”
“原来我在您心里是这样的。”我难以置信地瞪着外婆,真没想到她会这样说我。
“我就是这样看你,陆洋,你别看她平时弱不禁风、柔柔弱弱的样子,任性起来可是能要你的命。”
陆洋一面微做笑,一面看戏般眼神看着这祖孙两人,眸里充满滑稽和可笑,似乎在笑她们幼稚。
“前辈,您就让她去嘛,我会看着她的。”陆洋又说。
这下子,我这个孩子气的外婆终于松口,为感谢陆洋的大恩大德,我对他千恩万谢。
我陶醉在高兴中……
陆洋稍作逗留便起身离开,我送他出门,顺手将学院门扣上。
“真是谢谢你,要不是有你在,我真搞不定那老顽童。”
陆洋笑说“你们真有趣,其实也挺好,你外婆这叫人老心不老,这样的生活才有趣,不会太单调。”
“有时她就像个老孩子一样常常欺负我,捉弄我,要我迁就她,有时又一派正经,真搞不懂她。”
“她是个老孩子,你就是一个小大人,你应该让着她点。”陆洋无奈拍拍我的肩“你认命吧!”
我笑得很淡很浅,清冷的月光洒在屋檐上,洒在肉体,有种入侵骨髓之感,远处不知名花香刺激着鼻内神经。
迎着清冷的月光,我对陆洋说“你明天来接我吧。”
“我正有此意。他不虑而答。
我们相视淡笑。
我忧心地问“你说那华少是他吗?”
“怎么,你很希望是他?”
“我既希望是他,又希望不要是他。”我很迷茫。
“也是,毕竟这么久不见了嘛,不说了,先走了。”说着,陆洋手一挥,一朵云从上空降落,他爬到云上,云朵渐渐上升。
临走前,还朝我挥手喊话“我明天过来接你,明天再见。”
我向他挥手,直到他消失在眼帘,我才转身进屋。
夜,更深了,要不是屋里那一点跳动的烛火,肯定伸手不见五指,天边一片漆黑,如被一块大黑布遮住似的,没有一丝光芒,我胸前一紧。
重新回到卧室,不知怎的,心情异常的兴奋激动,我尽最大努力想将它平复,可根本办不到。
外婆正在外面收拾碗碟,时不时传来乒乒乓乓的响声,让我心情烦躁。
我侧身躺下,想用睡眠来平息烦躁,可怎么也睡不着,尤其想到明天的一切,心里乐开了花。
渐渐地,眼皮越来越重,说实话,虽然很困,就是无法入睡,或许是太兴奋了吧!
我卷缩在榻角,眺望外面的天空,还是一片漆黑。
他到底是不是少华?
我既喝望他是,又希望他不是,毕竟十年没见了,突然见面会觉得陌生,哪怕幼时感情非常要好。
我爬下榻,找到华少的画像看了一会,又一会,再一会……
他的脸庞,他的眼神,他的一切都酷像当年的少华,只是脸上多了几分成熟,少了几分童真。
你真的很像少华呀。
我突然担心起来,担心明天见面后他不认得我,万一不是该他怎么办?万一明天我紧张,表现失常又怎么办?
晕啊!
手里握着华少的画像不放手,脑中充满幻想。
那一年,他在《泣血荷塘》送我玉箫,对我说的话,现在还记忆犹新。
他送我玉箫的那个瞬间,《泣血荷塘》里常年盛开永不调零红得像血的荷花……
一切一切,都清晰印在脑海。
不知何时,我竟悄悄进入梦乡,大概是想着想着就进入了吧,梦中,一切都那么美好,原来思念也那么美好。
少华,期待我们明天的见面。
赞(0)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