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建教授介绍完客人后,大家又是新一轮豪饮。接下来是互相敬酒环节。几杯酒下肚后,大家都有了几分醉意。人人面红耳热,高声大气。包厢里的气氛顿时活跃起来。众人首先给何建教授敬酒。从大家在何教授面前毕恭毕敬的神态可以看得出,这个老人在大家心目中地位之尊名望之重。何建教授也很享受这种尊荣,所以来者不拒。对于每个人的敬酒,他都一饮而尽。
一旁的何淑懿看得胆战心惊。她从未见祖父这样豪饮过。她担心他年纪大了,身体吃不消。她本想过去提醒祖父一下,但又担心扫了大家的兴致。好在敬过一轮后,大家也就罢手,没有再劝何教授的酒。
何教授却举着酒杯,摇摇晃晃地走到商总身边。商总连忙站起来,举杯迎接何教授。
“小商啊,我今天就醉了,所以就不能回敬其他人了。”何教授醉眼迷离地说道。说罢,他踉跄一下。商总连忙扶住他。赵书勤和何淑懿也急忙上前帮忙搀扶何教授。
“我今天就敬你,小商。”何教授提高嗓门说道,闭目养神片刻。
“谢谢老师!谢谢老师!”商总诚惶诚恐地说。
何教授睁开双眼,郑重其事地盯着商总,一板一眼地说:“真的,小商。在我的这么多学生当中,我最佩服你。你最了不起。”
“老师您过誉了。您才是最伟大的。”商总谦逊地说道。
何教授乜斜醉眼扫了一眼赵书勤和何淑懿。“这两个孩子都不错。希望商总今后多多关照他们。”何教授嘱咐道。
“未来是他们年轻人的。他们肯定比我们更有前途。”商总眉飞色舞地说,而后哈哈哈地开怀大笑。
一旁的赵书勤觉得这个商总确实不简单,说起话来圆滑缜密,滴水不露。
何教授跟商总碰一下杯子,而后双双一饮而尽。饮完这一杯,何教授彻底醉了。他耷拉着头,闭着眼,站都站不稳了。赵书勤和何淑懿连忙把他扶到一边的沙发上休息。商总则走到赵德胤身边,对他耳语几句。赵德胤出去了。不一会儿,赵德胤返回来。身后跟着两个男服务员。两个男服务员小心翼翼地把何教授扶起来,半架半拖地抬出去了。
赵德胤从怀中掏出两张电影票递给赵书勤跟何淑懿,说他本来打算带赵书勤一起去看电影《卧虎藏龙》的,且把票都买好了,因为有了应酬,所以没有去成,问何淑懿和赵书勤想不想去。何淑懿一看是目下大热门的电影《卧虎藏龙》,喜出望外,便心急火燎地央求赵书勤跟她一起去看。赵书勤原本不打算去。他对看电影不是很感兴趣。他想留下来照顾醉态已显的父亲。毕竟,父亲身上的毛病不少,不宜喝得太多。但拗不过何淑懿的恳求,且父亲也跟他保证会注意控制酒量,不会有事,他只好去了。
等看完电影,时间已是翌日凌晨的三点多了。赵书勤送何淑懿回家。此时,街上空空荡荡,人车稀少,灯光慵懒,春风沉醉。何淑懿毫无倦意,精神依然抖擞。赵书勤却是有些困倦,眼皮沉重,睡意正浓。两人不即不离,漫步在笔直宽阔的炉江大道上。
“那个俞秀莲追李慕白,追得好辛苦啊!”何淑懿忽然幽幽地喟叹道。
“你说什么?”赵书勤惫懒地问道。他睡意来袭,意识朦胧,没有听清何淑懿的话。
“没什么。”何淑懿淡淡一笑。“明天你和你爸如何安排啊?”
“我们回天同。”赵书勤打了一个哈欠,晃晃脑袋,试图让自己清醒一下。
“啊!这么着急回去啊?!”何淑懿悻悻地问道。
“回去准备志愿填报。”赵书勤回答得很干脆。
“那你准备填报哪所学校啊?”何淑懿小心翼翼地问道。
“我今年考得差。目前,就是看看炉江学院这边能不能报得上。”赵书勤讪讪地说道。“你呢?听何教授说,你今年考得不错。”
“我?我还没有决定呢。”何淑懿轻描淡写地说。“到时候再说吧。”
赵书勤把何淑懿送到炉江学院,而后回到炉江香格里拉大酒店。
父子俩在这里开了一个套间居住。
赵书勤回到房间,发现父亲正在输液。一个女护士正在一边配药。
“爸,您没事吧!”赵书勤忐忑不安地问道。
“没事,可能是酒喝多了点,头有点晕,输点液可能要好一点。”赵德胤微微一笑,宽慰儿子道。“淑懿回去了?”
赵书勤点点头。“我送她回去了。”见父亲无大碍,他稍稍宽心。
“那就好。你早点休息吧。”赵德胤说完,便鼾声渐起,很快就沉沉睡去了。
赵书勤哪里敢睡,只能坐在一旁陪护父亲。
女护士配完药,交代赵书勤几句,就走了。赵书勤烧开水泡了一壶茶,准备给父亲喝,解解酒。他呼唤父亲几次,父亲都没有反应,反而鼾声愈发如雷大作。赵书勤只得作罢。
床头柜上有几张票据。赵书勤拿过来一看,却是昨晚用餐的账单。上面的数据让他瞠目结舌。好几个菜品都贵得完全超出他的想象之外。例如,一例黑白顶级鱼子酱,单价3588元,13例就花去了46644元;一例鳄鱼尾炖汤,单价12688元;一例凤山大鲵,8。6斤,单价5888元,共花去50636.8元,等等。打88折后,整个账单的消费总金额仍高达到16万多。平时,他也经常随父亲外出参加饭局。但印象里,他从未见父亲买过这么大的一个单。一般都是数千元,很少上万。这次来炉江,父亲一顿饭就豪掷10多万,着实让他惊骇不已。他知道,虽然父亲这些年承建工程赚了一些钱,家里也有了一些积蓄,但像今天这样挥霍,家底很快就会败光的。他觉得有必要在合适的时候提醒一下父亲,要勤俭持家,艰苦奋斗,不能挥霍无度。毕竟,家里以前的日子也是很苦的,主要靠父亲舍命在金洞干苦力,才能勉强维持,而今不能好了伤疤忘了疼。
账单底下还有一张账单,却是KTV开出来的,费用是8000多元。想必是,父亲他们吃饭后,又去KTV唱歌了。赵书勤叹息一声,把账单放回床头柜上。他守在床边,一直等药液输完,帮父亲拔了针头,再给父亲盖好被子,才到隔壁的房间休息。
给父亲盖被子时,赵书勤还发现父亲头部枕着几张纸。他轻轻地把纸抽出来,随意浏览了一下,却是一份施工协议。协议的大概内容是某某建筑工程公司和某某水电开发集团关于天堂寨水电站施工总承包的合作事宜。赵书勤这些内容不感兴趣,便协议整齐码好,一并放在床头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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