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听见了一声声呼唤:林老师,林老师!
醒醒了……
我撑着桌面的手肘酸痛,睁开眼看见了同事李老师,她说:外面有人找你,长得很是帅气呢,是你的……男友吗?
哪里来的男友哦。
我答了一句,摆了摆手出了办公室。
长廊上一个男子倚窗而立,他的脸庞沐浴着阳光,胡茬子经过了修剪看起来像是花圃里的绿树一样整齐。
嗨,林老师。
他冲我招手,示意我走近些。
我抿着嘴,决定不在这里同他说话,毕竟这里是办公区,不想同事们议论我更多。
我拉着他簇新的夹克衣角,说:我们换个说话的地方!
哎,你、你别扯住我,我跟着你去就是了。
我回眸就见到办公室门框那里探头探脑的李老师,心里不由得慌了,说:快些吧,一会儿我还有课!
结果,我和他在杂物间处彼此对面站着,我说:你怎么不去我家找我,来学校来干什么?
哎,林老师,我去你家不是更多人议论你?
哦,我暗道他有理,可是却哼了一声,说:我不需要你操心,快点说重点!
我知道你要的东西现在在何处。
那你还不快告诉我,等什么呢?
哎,你这也太急切了,我总得喘口气吧。
我无奈的点头,说:那你赶紧喘气!
是这样,他摇晃着头说:那个地方你不熟悉,还是我和你一起去……别误会,真的,就是我去了也不一定能拿到那东西!
你!你的意思是你也没有把握咯。我瞪了他一眼说。
是这样,那个地方呢很奇怪的。
你就别卖关子了,捡紧要的说。
这个时候,上课铃声响起来,我一再催促他把话说完。
他终于说了句有用的话:放学后,你就来“听音小筑”,我们再谈详尽的……
不早说!那个地方我知道,不准放我鸽子!我手指向他,扭转身就走。
哎,你还真是急性子!
我冲后面摆摆手,无所谓的疾步离去。
放学之后,我就来到了“听音小筑”,这里倒是清净,墙上还挂着临摹的画,播放着“莫斯科郊外的晚上”那悠扬的乐曲。我看看四周,只有三桌客人,其中有一对是情侣,我见到了那男的的手覆盖在那女子的手背上,两个人目光相对,谈话中两个人不断流露微笑。
我抬眸就见到他来了,走个路都嘚瑟似的,双眸紧紧的看着我,一眨也不眨。
你来了多久?他微笑着坐下。
快谈吧,别啰嗦!
你以前不这样啊。他轻轻嘟囔了一句,以为我没有听见。
我的心里起疑,他这么说好像以前认识我,怪我自己粗心了,我忘了我是附身在这个女子身上的,可能她和面前的他相识呢。这个娟姐也没有告诉我啊!
听我说,他压低了声音说:咱们明日一早就得出发,那个地方离这里有些远……
我还没有请假……
我替你请了假。
你?
别担心,教务组长当即同意了,还祝福我们……
屁,你这是瞎说!我捂住了嘴,这个“屁”字我以前从来未用过,自己也是吃惊!
当一曲新的音乐播放时,我和他算是聊完了。
我先走,你等会儿再走,明白吗?
好,我明白,我亲爱的林……
住口!我手指着他,拿起了背包就离去了。
同他说话时,他主动提起了他的名姓,他姓诸葛,名超越。我当时没有反应过来,走着路才想起来,他说的名字是假的,“超越诸葛”,这个人还真是自大!
我无奈叹息道:以前……宫羽从不曾这么样的耍我,风语也是对我的态度较为认真。这个什么“诸葛超越”,简直不要太自恋,太嚣张!
我有一段日子不见风语了,心里还是牵挂,昨夜做梦都梦见他来着。梦里,他对我说:别等我了,我回不来了,你要尽快开始新的生活,我再也不能陪着你……
梦醒时候,我觉得这梦里的他依旧俊朗,好像他真的当我面说这样的话。
而我清醒后才发现两颊的泪水一直流淌!
风语,连你也离开了我么,和他一样,而你甚至没有留下只言片语?
当天晚上我在小床上翻来滚去无法入睡,只见月光透过窗户洒落,心中的烦恼才慢慢消减。
我记得在清冷的月色中宫羽曾拉着我的手腕赶路,他不时地回头看我,见我只是盯着月亮,脚步踉踉跄跄。
你就那么喜欢看月亮吗?
他的双眸炯炯有神,我一时没有吭声。
然后,十五那晚他就和我借助梯子上了房顶,那晚的月亮超级大,几乎看清月球上的大坑。
他的手中有一个小酒盅,他正仰脖子灌酒;我手中有一个月饼,我正在饕餮。
那天晚上,我和他什么也没有说,仿佛沉浸在月色朦胧里,一句话也没有,却是此时无声胜有声啊。
我醒来时候,仿佛还在月色里,我看见我的白色衬衫特别奇怪,奶白奶白的。
轻呼口气,我准备起身做早餐,暂时将梦中之景搁置。
咚咚咚,有人在敲门,我心中有数,说:诸葛,你等我片刻,我在穿衣服。
嗯,好。
他居然这么老实没有说别的,我倒是有些意外。
我穿上衣裳,脚上一双拖鞋迈向门口,拧了拧把手。
嗯,你看起来怎么这么淑女……
我不喜欢被人品头论足的!我打断他的话,说:进来,我正要准备早餐,你吃面吗?
吃,吃,当然。他说着,单手支撑着身体,斜着靠门框。
我的手艺很是一般,煤油灶台也只能煮面。我还是在面碗里加了颗蛋,点缀了一些葱花。
他吃着很是满意,我也偷偷自得。
他洗了碗,对我说:穿多些,早晨有些冷。
我正在往脖子上绕纱巾,我已经熟悉了林巧智的衣橱,又随意的将一件外衫套上。
他穿着一身黑夹克,我愣了愣,原来他这么有男人味儿,也不知道是哪一点让我有这样的感觉。
门口停着一辆三轮摩托,我仿佛并不意外,上了他的车,听他叮嘱了一句:坐稳了。
语气竟有些温柔。
我禁止自己心猿意马,轻声问了句:咱们去哪里?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四周安宁,只有摩托引擎发出嘶喊声,车灯在前方扫出一片光亮。
我习惯了引擎的噪声,闭了眼睛准备打个盹。
他却说:别睡了容易着凉,不如陪我说说话。
可我连你的真名都不知道,你想想看我会跟你说什么?
我这样说有些大胆,我印象中自己很是内敛的一个人。
他在笑,只是没有发出声音。
我的名字不重要,只要你记住我这个人就行!
呵呵,我笑了,你值得本姑娘记住吗?
嗯。他不再说话,只是集中精力开车。
我费力想着他的意思,什么叫做“只要记住他就行”?
好吧,我妥协道:我会记住你,只要你告诉我你的真名。
我,我叫做裴军。
是真名吗,裴军?
是,当然是的,我亲爱的姑娘。
我居然没有反驳他此刻流露的轻薄之意,但是我说:我,林巧智,你叫我小林就可以!
嗯,我想想,叫你巧智吧,小林这个称谓会和许多姑娘的称呼相混淆。
你认识许多姑娘?
不多,算上你一个班吧。
你吹牛!
哈哈,被你看穿了……前面有个岔道,你坐稳了!
我和他有一句没一句的说话,经过了一个多小时。
清晨的霞光来临,两边都是树林,只有中间一条小道。他熄了引擎,一跃而下,转身就来拉我,我被他拉出了车斗,定了定神说:我们到了?
嗯。他不多话,嘴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根烟。
你留在这里还是和我一起?
我红了红脸,心里在想“一起”的引申意思。当然我想多了,我点头说:和你一起进去吧,方便吗?
因为我不想成为他的顾虑,男人嘛,总是要多照顾一下女人的,这样的男人才是有担当的男人。嗯,我又想多了。
他不再说话,烟头在薄雾里成为一点微光。
我们走进了路边林子里,走了小半个小时,见到了一个院子,院子里还没有人烟的样子。但是裴军却似知道有人在里面,他轻轻的吹着口哨,顺手就抓住了我的手腕。
我挣了挣,没有挣脱,就由着他了。
三间瓦房,其中一间亮了灯。有人在屋里咳嗽一声,说:谁啊?
我,小诸葛。
他居然还看了我一眼。
骗子,我瞪着他,觉得他这个人突然不那么可靠了。
这时候屋里那人又说话了,小诸葛,你来是为了内丹?
我吃了一惊,这个人居然这么直率,说话也不弯弯绕?
呵呵,裴军笑了,他那盈满笑意的眸光看着我,让我顿时愣了愣,我听见他说:都是老朋友了,出来说话吧。
一个人从屋里走出来,清晨的微光让我只能看到一个魁梧身躯的男人,面目什么的看不清。
这个男人走到近处才说话:林老师也来了?
我显得有些局促,不知道这个男人同林巧智是否熟识,慌忙沉住气说:是我,我也来了。
这个时候,小屋的房间里又出来了三个男人,他们还披着外衣,显然刚刚起床。也不知道林巧智和他们是否熟识,我心里有些打鼓。毕竟才冒充这个林巧智没有多久,毕竟也才在这个肉身里不久……
林老师?三个人中走在前面的男子突然发问。
我点了点头。
哈哈,真是林老师。这个男子似乎有着很是乐观开朗的性格。
我瞧了瞧天,已经有些晨光显露。
裴军似乎很开心,拉我过去,右手自然的搭在我肩上,我耸了耸肩,没有甩脱,只好由着他。毕竟,在这三个男人面前不可太造次,我不知道他们怎么看我,我怕自己露出马脚。或许,在他们眼里林巧智就是这么的自然大方的呢?
这个时候,那个乐观开朗的男子又说:林老师,看见你挺开心,你……你可还好?
我该怎么答呢,这个人似乎出于真诚问候我。我正在纠结态度,想着如何应答。
裴军笑道:我的女人自然被我照顾得很好,兄弟,让你费心了……
我实在忍不住说:裴军,你这么说就是占我的便宜,当着、当着他们的面你都敢说……
我的声音减低,最后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嘟囔了一句什么话。
乐观的男子面上变了变,在熹微的晨光中看来有些落寞。
裴军收回了搭在我肩头的手,说:好了,兄弟,我们议一议正题吧。
一直没有吭声,最先出现的男子说:内丹还不能给你们!
裴军看了我一眼,倒是真担心我失望,他说:这个可以商量,什么时候方便给我们呢?
最先出现的男人低头沉思了一会儿说:去屋里谈吧,太阳快要出来了。
太阳?我想不到他居然担心日出,难道怕太阳光?
裴军似乎早已知道,沉声说:好,去屋里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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