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安迪路经自己工作的地方,自从拿到出国签证后,一直销声匿迹,如今路过,发现几张陌生脸孔在忙碌,毫无疑问,是清洁收拾打扫的人员。
他们有的在打扫,有的拿着刀子清理牛皮癣,这会,突见一人手拎海报现身公司门口,那是李制片。
他几步走近撕下其中一张,放眼一瞧,自己那张已被人代了。
走神间,李制片已经以旧换新,主人公是前段时间新签约的Evan。
齐安迪耸耸肩。
得见他回身叮咛旁边正在作业的几个人,说旧的东西都要清干净,不仅要将Aaron的物品清干净,连自己的东西都不能留下,其理由是他们不是公司的签约歌手了。
站在门口不远处,齐安迪听见那声音不断催促‘快点干’和‘收拾得干净些’。
接着,一句话又随风飘入耳“你们务必要把这些不属于本公司的物品清理掉。”
Anne听着十分奇怪“他干嘛这么急帮你清理物品,你不是还未和他公司解约吗?”
齐安迪亦百思不解,不解中转念一想,也许是大哥来找过他说解约的事了吧,这样也好,反正这是迟早的事,早一些与迟一点又有何干?
“喂,你等一下!”
李制片举足要跨进公司门槛前一瞬,Anne及时把他叫住。
他转身,看到的是一男一女,立马跨着大步子快速奔近,用力拍打着齐安迪的双肩,如与失散多年的亲人再度重逢一般。
他一边拍肩,一边提高音量大喊“Andy,好久不见,你们还没走啊?”
齐安迪眼角余光瞥过,然后不耐烦地甩掉粘在自己肩上的一双手,转过脸去,不再给予目光。
他不想看到这个恶心的人,这个人不仅娘娘腔还好色,看着就觉得恶心。
Anne惊异地问道“为什么要把Andy全撕掉?”
娘娘腔冷声反问“你不知道他和Aaron现在都和公司解约了吗?”
“解约的只是Aaron,你们为什么把Andy的东西都要清理掉?”Anne不甘现状,振振有词地抱打不平。
那人冷哼一声,脖子微仰,嘟起嘴巴,露出一副目中无人的模样“反正你们不久后就要出国,我这是处理掉一些不必要的事,让你有更多时间准备回法国的事宜,说到这你得感谢我吧,对了,现在不是流行“小鲜肉”吗?像你们这些早就out了。”
李制片说起话来嚣张、面无三两肉的样子更是让人厌上加厌。
致齐安迪不由得遍遍嘀咕着,真是倒了八百辈子的大霉才会遇到他。
……
举手投足间,Aaron正从远处步步靠近,一边走一边打电话的他根本没注意到齐安迪和Anne。
他话语中满满都是即将离开上海的意思,估计眼下过来收拾东西的吧!
众所周知,伙伴俩皆是孤儿,自从相识起就携手闯江湖,虽然有时会有不愉快发生,但一路上总算平安无事。
如今Aaron放弃偶像歌手这个谋生方法又打算离开上海,众人不得不为他以后该何去何从而感到忧心。
“Aaron……”
他应声抬眼,但见安迪和Anne,不经意中已挂掉手中的电话,望着身旁的两个人,笑得荒唐。
他们现在仍在一起,难为那天紫澜听到他要回法国的消息后就抛下自己匆匆赶来见他,回想起来既可笑又替紫澜可惜。
“你们现在还在一起啊?”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齐安迪问。
他理应听懂Aaron这话‘醉翁之意不在酒’,话刚要出口前一刹,怎料让Anne抢先夺走台词,唯将已到喉咙的话又迅速咽下。
“你们不是前两天就已经离开了吗?”Aaron万分不解。
“临时出点状况,所以行程推迟,”齐安迪略有所隐瞒,接声问出未问完的话“刚刚在你的对话里能听出你也要走,你不是跟我一样吗,以后有什么打算?”
Aaron失笑“我虽然跟你一样,但我还有其他亲人。”
……
这个熟悉的地方,这个他们曾经在一起工作过的地方,现两人像是在话别,甚连说话语气都徒添客气和生分,也许是因今时不同往日。
公司外,那并肩排站身影虽如常却已物是人非,转眼间,都各奔东西。
分不清这样静静呆着过去多久,Anne举步踏近“Andy,是机场来电话说找到失主了,叫我们过去。”
他们就这样走了。
随着齐安迪和Anne的离开,Aaron仍原地静呆,脑中徘徊多番,绞尽脑汁终究想不通,不多时,稍稍晃神后,方才转身而去。
时间总在不经意中溜过,或是一个眼神,或是一个动作,或是一句话语。
下午上班时分,大多数员工都已报到,唯剩徐泳乔和徐紫澜迟迟看不到身影。
公司内,忙碌一片,说话声,脚步声,搬动货物时发出的响声,各种声音连在一起,形成特殊曲儿,让人不由得心生烦躁。
这时,一个背影悠悠走进……
“Aaron。”一个女同事尖叫出声。
接着所有人一拥而上,堵在周围,纷纷问他为什么会来这里,他并没即时回答,而是透过人群把周围扫视一遍,却不曾找到自己要找的人,只见成堆成堆的快递堆在那。
“我是过来和大家告别的。”Aaron的神情从未这么平淡随和过,近似将一切都看淡。
“你为什么要走?”杨宇清挤到人群前,直接单刀直入,直白的提问让他难以启齿,仰眸四望,一个个脸庞都携着依依不舍。
看着众人恋恋不舍的模样,Aaron只能送上安慰“你们不要这样嘛,虽然我人走了,我的心还是会想着你们的。”
话音未尽,身上传出手机铃声,只见他掏出手机放至耳边一听,是机场打来的催促来电。
见状,众人又纷纷留下挽留之言。
“Aaron,你不要走好吗?”
“Aaron,你一个人离开后又能去哪里?”
“你走后我们就不能看你的演唱会了,不要走啦!”
聆听着众人的句句挽留,他隐隐动了恻隐之心,自己这样离开是对的吗?可不离开留在这里又有何用?
因此,随和从嘴中漏出一句“我现在已经不是歌手了,留在这里也没什么用,我走了,很快会有新人替上,我会时时刻刻都想念你们的。”
“是不是因为徐紫澜,你为她做那么多事,她还是不爱你是吧,所以你就要走?”一个声音说。
Aaron的表情一僵,藏在心底深处真实想法被当众一语击破,一下子,所有难堪、尴尬一涌而出,他顿时觉得无地自容。
正欲要出言否认这一切,又转念一想,否认有什么用,即使骗得了别人,始终骗不了自己。
见得眼前这些人似在狰狞地嘲笑着,无比难堪下,真希望脚下有个洞能一头钻进去。
难堪与生气的夹攻下,他毅然推开跟前团团包围的人,从人群中挤出,头也不回的快步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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