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像被倾盆倒下墨汁般,突然黑了下来。和衣而卧了,小憩片刻,耳际还萦绕着那司机和导游的话语:一个人来走婚的吧?摩梭男人半夜会撬门的哦。在魏珺无力的申辩中,困意渐渐袭来。
睁开眼时,魏珺无由得“哇”的一声大叫,以为梦见恶魔。司机站在她眼前看着她,表情有些夸张,脸色由刚才地兴奋转为不悦。
“叫什么啊叫,我会吃人啊?自己又不关门,要去看民俗表演了,喊了半天都没听到,像猪一样。”
“你才像猪一样呢!”
司机讪讪地说,魏珺愤愤地答。快速穿鞋加衣下得楼来,仍心有余悸。
仍然是斜风细雨,摩梭人家院落里红灿灿的苹果,一挂一挂地旁逸斜出着,延伸到院墙外面。导游跳起来看院内有没有人,摘下一个纳入囊中。众人也各摘一个,无视路过的行人,若无其事纳入囊中,像儿时在外婆家偷食乡邻的果子般,心慌怯懦,但又故作镇定。揶着这份多年未得的乐趣,跟随导游穿街走巷,来到一个古老的场院里。
又像儿时外婆村子里宽大的祠堂,中间一口巨大地炭烤锅庄,四周满满摆放着长条椅的廊坊,长条椅坑坑洼洼,像屠夫跺肉的长条凳,刀痕密布,很容易磨坏游人的衣物。但密密匝匝游客却不管这些,已经坐满了整个场院,很难找到空余的位置了,看来进来的游客也不少了,不知道云南其他游客较多的地区会是什么样的一种场面。
焱煜的篝火生起来,嘹亮的笛声吹起来,动听的歌声唱起来,整齐有序的舞蹈跳起来;高大俊朗的摩梭族小伙姑娘合围着,时而携手慢步,时而轻摆裙裾,时而啼嗒双脚,时而鼓掌鸣击;像高山之鹰,像马蹄阵阵,像河流涧涧,像翠鸟啁啾……一场声势浩大精彩绝伦的原生态歌舞会,就这样真实的展现在数以万计的人的眼前,振彻人的耳目,撼动人的心魂。
歌舞表演到精彩处,游人纷纷站立起来,想看清楚全貌,但后面的人却被挡住了视线。台上的摩梭族主持人一遍又一遍的拿着话筒大声嚷嚷着,让大家坐回原位。
但也只是保持了片刻的安静,一长卷发时尚中年女子登临台上,以整个热闹的场面为背静,极尽可能展示着各种动作,时而可爱,时而酷毙,时而妩媚,时而帅气,俨然自己就是主演,全然不顾数万观众的目光。一不明身份的男人在她周围快速抢拍着,发出“咔咔”的声响。全场爆发出热烈的掌声,随着她摆出的姿势,笑声一浪高过一浪。
更为嘹亮的音乐声响起来了,一群人轰然而上,拉起摩梭族姑娘小伙的手,尽情地欢跳。魏珺与石林遇见的那对年轻夫妇也一起手拉手,在年轻的导游的带领下,跳起热情奔放的摩梭族狂欢舞。舞步虽看似简单,但对于初学的人来说,舞态跟在都市里蹦迪没有两样,一群狂魔乱舞而已,大汗流过酣畅淋漓而来。
左边是摩梭族姑娘,右边是小伙,按照高矮顺序排成了三排。并不似很多流行歌手那样,恨不能将话筒吃进嘴里,而是远远的置放于腰际,但声色气势绝不亚于为世界所知的杨二车娜姆。
你方唱罢我登场,一批批的游客在主持人的鼓动下,上台与他们对歌。有人婉转动情有人鬼哭狼嚎,没有对比就没有好坏之分,但摩梭族姑娘小伙金属般极具穿透力和极具爆发力的歌声,俨然把大家带入一个寂廖无人的山谷,唯见水涧涧谷幽幽鸟啁啾,以及人的声音在谷中荡气回肠。一切的声音,揉合成大自然和谐的天籁之音,在山谷久久回荡,让人拍岸叫绝,世界顶极高音歌手当之莫属!
那是献给各方来客的歌声,那是献给各方来宾的舞姿。伟大的摩梭族,可爱的摩梭人,世人由衷的希望这样的民族文化能够永世传承!
表演已经结束了,但众人久久不愿离去,耍宝男生的鬼哭狼嚎声向几公里以外飘散着,众人大笑不止。按照都市人的说法,夜生活才刚刚开始而已。一行人坐车沿湖而去,来到一个烧烤城,继续感受这世外桃园别样的夜生活。
简陋的门面,短发精干的老板娘,小长条桌沿溪水一字摆开,温暖的炉火发出炽热的光芒,驱赶着湖边夜晚的寒气。司机爆料:这个老板娘是年轻导游的新阿夏,众人一片唏嘘之声,说一定要让老板娘送东西才行。导游微笑着并不说话,司机代为回答那有什么问题呢!
魏珺去完洗手间回来时,众人已经坐定,只空余着中间的一个座位。坐定,品一口甘甜的可乐,将羊肉放入铁丝网上炙烤,一家人围坐吃饭般的温暖。旁边还有很多桌这样的大家庭,其乐融融。片刻,那司机却对魏珺旁边的小孩子的父亲说:
“咱俩换个位置吧,我好离我喜欢的阿夏近一些。”
众人连连发出“噢噢噢”声,刚入口的一口可乐被这句突如其来的话呛了魏珺的喉咙,咳嗽不止。司机连忙过来帮她拍打脊背,但她却像惊飞的小鸟,扑飞而去躲到溪流旁,扶着栏杆继续咳嗽,浑身起满了鸡皮疙瘩。
平定下来,企图与对面两个姐妹换位置,但众人只是起哄,并不起身,无奈只得硬着头皮继续坐下。在众人大声的喧哗声中,司机不停的嘟哝着,查户口般的询问诸多事情。但魏珺装作听不清楚,“嗯”“啊”的吱呼着,只传递给那个人一条信息:她是已婚女人,无心走婚,且专心致志烤肉,并不正眼看那人。
而那人却烤了一个特大号的茄子,将茄子一分为二,一半放在自己碟子里,另一半递到魏珺眼前,说:
“给,阿夏,这是我专门为你烤的,尝尝味道好不好。”
很亲昵的样子,让魏珺突然恼羞成怒。
“谁是你的阿夏啊?我不是告诉过你有老公的吗?”
“嗨,阿夏你生气了,结婚了怕什么呀,到我们这里来走婚的已婚女人多的是呢。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哦”
一副谄媚的表情,让人十分嫌恶。众人又笑着起哄,但并没有人说什么。见魏珺不接碟子,叠加在她面前的碟子上面,脸色变得铁青。
旁边的女同胞要去洗手间,魏珺借机一起去。但那个女同胞却一下捏着魏珺的手,说:
“妹子,要小心了,跟他们这些少数民族的人说话还是要客气些的,他们都是一些血性的男人,别说蹦了出了什么事情。而且听我好朋友讲,上个月他们来的时候这里曾经出过事情的,也是跟单身的女游客有关。”
但当魏珺询问到底是什么样的事情时,她却并不详细回答,只是劝告她语气柔和一些就好,到时候再见机行事。
回来时,三个弹奏着吉他的歌手围着他们唱歌,耳朵上夹着扩音器。司机找歌手要来扩音器,大声说:
“现在我想点一首歌《月亮代表我的心》,送给魏珺小姐,我心中的阿夏!”
目瞪口呆,他什么时候知道她的名字的,真可恶。只听见”我心中的阿夏”还在广场上回荡,然后对过桌子上的人集体有节律的欢呼着:
“阿夏阿夏,走婚走婚,呀嗦呀嗦呀呀嗦”
借歌手调弦之机,魏珺大声说:
“我不喜欢这样的歌,你给我换一首藏歌吧,《天路》我喜欢。”
顺着高昂的《天路》,魏珺的懊恼顺势而来,不知道该怎么摆脱这个局面。会不会出什么事呢?今晚又只有一个人一间房,门是那样的单薄,锁是那样的不牢固,还有摩梭男人的三样宝,夜半还会撬门。难道一切都是他们事先安排好的?内心阵阵恐慌。
一曲唱毕,又听见大家叫喊着“呀嗦呀嗦呀呀嗦”,耳膜要被震破。正紧张着,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是她丈夫尚文斌打来的,像找到救星一样,迅速走到开阔处接听,并将情况告知他。可尚文斌却不以为然,说大家闹腾而已,放心玩罢。魏珺一无所获,硁硁然,不知道在这样穷山恶水的地方会出现什么事情。
挂断电话,仍然杵立在那里,犹豫着该找谁求救。但思忖再三,觉得只能找张云祥了,鼓起勇气发了一条消息:
张总您好!不知道摩梭男人是不是真有夜半撬门的习俗,很害怕呢。
还没走几步,电话便打了过来,却是用的很亲切的家乡话:
“宝贝,别怕哦,只要说话的时候不给他们留余地就好了,应该不会强迫走婚的吧。”
“可我已经跟他说了我是已婚女人,可他还在大庭广众之下给我点歌,很肉麻的。而且他们还说半夜会撬门的呢,吓人得很。”
“我给你安排的是民居,应该还有其他人一起住的啊,他不敢的。”
“哪里,今天就只安排了我一个人而已,好像来的人不是很多。”
“啊,那一个人要当心了,我马上打电话下去,找当地负责人保障你的安全。妈的,上个月也是出了很大件事情的。”
“什么事情啊?”
“唉,具体你就不要知道了,放心睡觉好了,有我在,别怕哦。你想我不宝贝?”
魏珺支支吾吾着,全然没有打情骂俏的心情,更觉得这样的言语无从表述。
挂断电话,不停思忖着到底出了什么样的一件事情,抢劫?强奸?谋杀?碎尸?一个冷颤打来,抖了好几抖。
魏珺很疑惑,张云祥前后态度的反差怎么会如此大,一涨一跌再涨再跌,让她一会踩在云端,一会又沉入海底。这样的起伏跌宕,心跳与窒息并肩而来,但却让人不知道朝哪方顾盼,不知道该以怎么样的方式对待他,更不知道他以后还会以什么样的态度对待自己。这样的结果是世人所不齿的吧,可自己在不经意间已经沦为他掌中的玩物,却还在这样的跌宕中不断地思念着他,难道仅仅两面之缘就爱上了他?不不不,只是碰到一个爱情高手而已,拼命甩着头,抛却一切的想法。
肉已经烤了一大半了,东西所剩无几。跟在丽江的情形般,大家应对桌客人的邀请,对起了歌。那边虽说人多示众,但却并没有这边的声势高,这边几个妇女尖利的嗓音,远远盖过了那边浑厚的男中低音。一首一首又一首,在对面寂廖无声之时,小孩子突然站起来唱到:
“累了吧,没辙吧,回家洗洗睡了吧。”
小孩子的父母突然被小孩的智慧所惊,在众人高呼”呀嗦呀嗦呀呀嗦”后,才报以更为热烈的掌声。
硬着头皮,魏珺继续坐回原处,司机却又谄媚的说:
“阿夏,你去打这么久的电话,我好心痛哦,罚你喝了这杯酒。”
对面的女孩笑得喷了出来,一头扑进另外一个女孩的怀里。魏珺装作很冷漠地说:
“我接我老公的电话,今天忘了往家里打电话了,他很担心。很对不起,我不会喝酒而且也不喝酒。”
将酒杯推了回去。从调换位置开始,那人就一直不停地劝她喝酒,还扬言不喝酒就没有走婚的机会了,对面的女孩谑言道:喝了就更没机会了。但那人并不理会,矢志不渝的勇士般。
场面僵持了一会,导游的电话也响了起来,想必是张云祥在处理了吧。没多久,导游将司机叫走,在刚才魏珺接电话的那个地方嘟哝着,神情严峻,但魏珺悬着的一颗心渐渐放回到胸膛。
回来之后并不说话,也不再让魏珺喝酒,只是催促大家快吃。众人已经疲惫不堪,草草散场,回到住宿的地方。但魏珺却感觉背后凉嗖嗖的,眼角的余光发现一双眼睛盯着她,不知道是多情、愤怒还是邪恶,但她却不敢去对视,整个身体都僵住了。
关上门窗,用椅子顶住,但心还是阵阵惊恐。给张云祥发了一条消息:你打过招呼了吧,确信不会有什么事情吧?电话又很快就响起了:
“宝贝,你不相信我的活动能力啊?放心睡吧,告诉我这些天又没有想我?”
魏珺一愣,这不是和尚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嘛,何况还给他发过好几条短信呢。
“不想,像你这样无情无义的人我才不会想呢?”
“你说真的哦?我怎么就无情无义了?”
“我给你发的消息你一个都不回,还反过来问我。我从昆明出发这么些天了,你也没有想起给我打电话呀。”
“个死丫头,你什么时候给我发过消息的啊?再说,这云南这么大的山,很多时候信号都收不到,我又到处跑的人,你怎么就不打电话呢?”
“骗子骗人,那你咱不给我打电话呢?昨天给你打电话还那种语气,鬼才想你呢!哼。”
“我晕哦,当众我能跟你说什么啊?下面那么多协调员,难道让别人说我为了一个单身女游客忙东忙西的?”
“好了,别生气了,回来我再向你赔罪好不?做个好梦,梦中有我。”
传来一个响吻,互道晚安。
很久没有用乡音跟人这样争吵了,很有磁性的声音,亲切得如同自己的亲人。先前的恐惧感迅速被幸福感包围,并渐渐吞噬无以残存,将他坏坏的笑着的面孔和磁性的声音一并带入甜美的梦乡。
一觉睡到大天亮,昨夜的一切恍然如梦般。浑身骨头要散架了,左臀牵扯着右臀的疼痛。一路的颠簸,加上整晚的活动,让好几个人已经叫苦不迭。坐在车后面的几个人包括魏珺,都提前打过招呼不去游湖了,因此导游并未叫醒大家,带领其他人早早出发了,但也只是一小时的游玩时间而已。
洗漱完毕,整理好行装后,来到湖边。这样的雨疏风骤,寒风阵阵刺骨,到湖心去估计必须要有棉袄才能抵挡得住吧。抬眼望去,这一泓的深水,却并不显得静谧,汹涌翻滚的波浪,蕴涵着波谲云诡的灵异之气。难道今天有妖魔鬼怪造访这与世隔绝的女儿国?或许通往极乐世界必须要经历妖魔附身的困苦吧。
回到院落来,一位白发须臾的老者在祖母堂前烤起了炉火,几个人也围坐起来,向老者询问当地的走婚习俗。老者却语出惊人:
“我们走婚也是以感情为基础的,很多人一辈子也只有一个阿夏的,哪里像外界传闻的那样啊。那简直就是一夜情,说得难听点就是乱伦嘛。”
长长地吮吸了一口烟杆,含在嘴中品味片刻,吐成一条直线。语速并不快,但显得异常气愤。
“那些搞旅游的很多都是外地人,拿我们当地的风俗为幌子,乱搞男女关系,让我们这些长辈蒙羞啊。”
“不过话也说回来,的确有些游客不自重的,一来就跟他们搞上了,真是丢脸。”
“唉,政府要是不管,再过些年,不知道会发展成什么样呢。”
老者一声长长的喟叹,惊醒梦中人,脑海立刻浮现出昨晚篝火晚会后跟摩梭族小伙勾肩搭背的单身女游客,难怪司机会对魏珺有这样的非分之想的。
而最大的悲哀莫过于老者所忧虑的。从古至今,当现代文明与古老文化相遇后,势必会有较为猛烈的撞击,撞击之后将是一个艰难裂变的过程,然后古老的文化终将会渐渐融入所谓的现代文明之中。摩梭族的文化就正在经受着这样一个裂变的过程,且是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迅速裂变着。
但融入现代文明之后,却还并未朝着良性的反向发展,而是像癌症这样的顽疾一样,裂变成了无以数计的新的癌细胞,需要外界通过医学的手段预防和根治,不然就只能化作浓水腐掉烂掉。但腐掉烂掉之后仍不会消亡,而是泥流入河入海,伺机继续腐蚀下一代。
想想这个情景,是非常可怕的,让人痛心惋惜。这就不得不需要大家重新以严谨的态度,来审视这一过程。
众人都左手抱右手的回来了,个个冻得哆嗦着,司机和导游也一脸阴沉的跟在后面,路过祖母堂时看了魏珺一眼,可眼神跟昨晚的谄媚全然不一样,是十分明显的凶险,魏珺浑身经不住一颤,不知道是寒颤还是让尿给憋的。
众人排队便完便取行李上车,可司机却几个大步上来,堵住魏珺的去路,不让她上车,一场猛烈的争执随之而来。
“你不许上车,自己想办法回丽江去好了。”
“凭什么啊?我是跟你们旅游公司有合同的,按照合同你们必须履行职责。”
“履行个屁,妈的你那样搞我,我没把你灭在这里就算好的。”
“我怎么搞你了,你倒是说说清楚。”
“妈的,又没有沾到你一个毫毛,居然跑去告我恶状,你必须向昨天你告状的那个人澄清事实,并向我道歉。”
“我什么时候告你状了,你搞的像是我在捏造事实了?”
“你本来就是在捏造事实,自作多情,跟你开了几句玩笑就以为自己是下凡到泸沽湖的天仙了?反正你就不许上我的车,自己滚吧。”
导游并没有劝解,只在一旁静静的看着,但众团友却看不下去了,炸开锅般,你一言我一语群情激奋的嚷嚷起来:
“这叫怎么说话,怎么能把游客丢在中途呢,即使你们愿意我们大家也不会愿意的。”
“再说你们昨天玩笑也的确开过火了,别人单身一个女孩子当然会害怕了,换了我也一样的。”
“我老公晚上还生怕你们搞出什么事情来,睡觉都没脱衣服呢。”
“再说她也只不过是向旅游社那边问问情况而已。你们这样的做法怎么能行呢?”
……
另外一个人悄悄对魏珺说道:
“好汉不吃眼前亏,这人看起来很野蛮的,再说这种山路他这种情绪怎么开车啊,我们企不是都要命悬一线啊?还是先假装向他道个歉,稳定他的情绪,等回去之后再向旅行社反映一下,他会吃不了兜着走的。我们不会让他胡作非为的。”
却是地道的上海话,其他人谁也没听懂。魏珺对大家心生感激,连忙点头道:
“嗯,明白明白,谢谢指点。”
靠近司机和导游,给张云祥打电话,假装道歉,并将手机递给司机,与张云祥对话。张云祥“嗯”“啊”并未接话,只一味地听,估计是仗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
为了不影响司机的情绪,魏珺还是坐到了昨天那个位置,远离那个人,自己也可以蜷缩得他看不到为止。
给张云祥发了几条短信,讲明原因。张云祥似乎噌的火就上来了,马上回复道:
妈的,居然敢这样对待我的女人,我马上打电话下去,让他们领导处分他。这个地方早就该整治了,正好杀鸡儆猴。
千万不要冲动,我今晚还住在丽江,他们知道我的行踪,等我回去之后你再处置他们吧。
那一路你一定要小心,到地方了跟我联络一下,好让我放心。
别为我担心,车上的人都在帮我。
没有其他人还在打你的注意吧,宝贝。
想哪里去了。
嗯,记得联络我。
好!
耳脉塞住耳朵,一路听歌看风景,这样的遭遇,并未让魏珺心情不好,反而觉得很惬意,因为有众人的帮助,更因为有张云祥的霸气,这种霸气似乎比尚文斌的那种儒雅之气让人更容易接受。女人的天性都是柔弱的,骨子里都希望一个霸气男人的保护,魏珺也不例外。
导游分别安排大家回前天住宿的酒店,但众人都要求住第一天来丽江时的酒店,旅行社似乎有什么猫腻,酒店越往后越差,众人已经怨天载道了。导游只得逐个安排,魏珺也只是轻描淡写地提出要求而已,不想惹出更多事情。先前并不理会魏珺的要求,但犹豫到最后还是重新安排了,估计心中也有后怕。
一场闹剧就此宣告结束。
九月的上旬,娇艳的江南应该还可以下水游泳扑腾一番。但古城丽江也已是风雨交加,咄咄的寒气俨然冬日。
穿街走巷,从古城中心逛到新城边缘,疯狂购物,将全身夏日的穿着替换成厚实的秋装,粉红、嫩绿、雪白,虽说都是休闲服,但五颜六色将整个人都映衬得光鲜夺目,艳丽逼人。转身照镜子,却发现用上海话叮嘱过她的那个男人带着女友也替换了全身。
“一个人一定要小心啊,不要在外面逛得太晚!”
魏珺俏皮地眨了眨眼,像个假小子般吹着口哨,消失在他们的视线里,关切的叮嘱声回旋在左右,不绝于耳。
虽说没有练就行走江湖地本领,但只要坚持一颗感恩的心,一切自然冰释消融,一路众人的关怀便是最好的验证。无着胜有着,行走江湖的最佳境界也莫过于此了。
只不过魏珺并未觉察到这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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