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心,甜甜的,又酸酸的,难以言语诠释和表达。
难怪他们如此相熟,原来渊源追溯到旧时。
“那然后呢?又发生了什么事?”徐紫澜压音道。
“然后……然后你爷爷和吴丽就结了婚,我在伤心下负气离开……”王院长目光静静漂浮着,双目满是感慨,如同黑夜高空最闪的那颗星。
她本以为这种 “约定”浪漫事只会发生在他们年轻一辈身上,殊不知,老一辈先例已存。
故有先例,值得高兴。
据她所悉,有过“幼年约定”的有三对,一是Aaron和方婷,一是姐姐和许龙,另一为自己便是。
再往上一推,有爷爷和王院长,乃至很多很多……
他们或许已幸福相守,或许因某种原因最终两颗心不能相偎相依。
想到这个,低头看着自己脚与脚那小块地方时,显得分外忧愁。
结局已定,她不再强求去改变什么,默默无闻把双掌紧紧相合,依偎,作揖祈求着上天,愿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
……
再迟些,天,慢慢步黑,一片昏暗,唯有屋里那若隐若现的点点光,犹如一闪一闪小眼睛。
徐紫澜平躺在床面上,脑中时而出现这个人的倩影,时而浮出那个人的形象,时而往事上心头,辗转千回,致使慢慢吞噬她入眠意识。
激动的心,久久未能平息,故身体里的血液汹涌澎湃,过去未来被风吹送,牵动着体内每一寸神经,激发出那深深的牵挂。
不知他现在过得怎么样了?
Anne那么爱他,放弃自己的幸福来成全他,她还有何不放心的呢,相比之下,自己真是太自私了……
突然,好想见他。
她不过多地奢求什么,只希望能看他一眼,哪怕只能远远的一眼,这仁慈已足够。
哪怕他现在不再属于她,哪怕他此刻不再爱她,哪怕……
深深思念间,徐紫澜经已穿上衣服,轻步往屋外奔去。
他俩只有一路之隔,跨过公路便是他的家。
那座公寓出现在眼前,这时,已完全入夜,窗外更深露重,唯留内间透着一丝乳白色的光芒。
由内传外的阵阵歌声伴随着微风徐徐入耳,她失落,失落,再失落。
一心聆听着歌曲,一面向前迈步,越走越近,歌声入耳更为清晰,旋律平和,温柔悦耳,段段撩动心房。
他是否还惦念着她,是否还记挂着她,还是已将她忘怀?
徐紫澜顿下步子,微微颔首,不禁潸然泪下,分不清是激动泪还是伤心泪。
泪目之间,胸前隐隐发闷,几声剧烈咳嗽伴着阵阵眩晕接踵而来,旧患又起,身体顿时失衡,突地坠坐。
疼痛骤然而至,脸色发白,泪珠子争先恐后地夺眶,皮肉间有如被撕开的感觉。
这时,屋里传出熟悉的脚步声,她连忙屏住呼吸,手心遮口,努力强压住咳嗽。
脚步声过后,又是人影过眼帘,蓦然回首,看到朝思暮想之人。
顿时慌张又紧张,绝对不能让他看到自己现在的样子。
齐安迪出现后,徐紫澜把身体藏得更紧了。
咳嗽不管,抛弃难受,连忙躲身到树杆后,他每一个眼神,每一个动作,都深深牵动她的心。
是他,真的是他!
安迪,你可是在找我?
就如此远眺着他,她心里扭扭捏捏的,很不是滋味,伸手抹泪间,又有人的气息在靠近,这次,为另一人。
Henry踏前几步“你在看什么?”
齐安迪抿抿嘴,不作答。
那脚步前移些许,兄弟俩并肩。
眼前漆黑一片,除隐隐瞧见不远处有棵绿荫外,其他什么都没有,Henry稍稍失落“我什么都没看见,你在看风呀,进去吧!”
催促声缝隙,齐安迪回头看看,再回头看看,最终调头向屋内行去。
目睹两身影已消失于门前,徐紫澜从树后探身而出,背对着他,她抹了一把泪。
稍待一会,脚步声再来,她又匆匆藏身,未几,只是微微瞥望,这次,映入眼帘的是他那形单影只。
齐安迪于周围漫步,一片枯黄的小叶悄无声息从半空徐徐落下,他兴奋张开手掌去接,低眸浅笑的样子好迷人。
可……
那脚步声突地停下,徐紫澜轻颤踌躇,这是伤心还是责怪?
为何停下,为何不再向前几步,再向前几步就有惊喜呀。
“Andy……”伤心未尽,随风入耳的是一声低唤。
不用目睹,她也知来者真面目,抬头望,果不其然,Anne从远处来,身影越发清晰,步伐颠簸,一下子扑骑在齐安迪背上。
如此良辰美景,陪伴者非自己,她真的好难受,突然有种大哭的冲动,深吸一口气,难受缓和些许。
夜更深,屋前不禁多了几分刺骨的寒冷,一阵寒风拂过,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数片小叶随风飘落,徐紫澜惊奇的昂首仰望,远处绿荫已脱去她那青绿的衣裳,换作几片小叶孤单镶嵌。
此情此景,是不是预示着秋天已来临?无可奈何花落去,不知不觉一年又悄悄从指缝间溜走一大半。
她还在为迎来秋天而高兴,那头鸳鸯声响绝于耳。
“Andy,我知道你喜欢吃巧克力雪糕,我特意买过来给你。”是Anne的声音。
齐安迪先是一惊,然后推开她,问道“你是何时进来的?”
Anne蜜蜜笑“就刚刚,吃个雪糕,巧克力味的。”
少年神情冷漠,侧过身子往屋里疾步。
女孩随步跟上,奔至近身,不好气地说“你还是放不下她?你难道还不明白,只有我才是真的爱你。”
齐安迪咬咬牙,向着身旁的她努嘴,欲言又止。
徐紫澜恹恹停在屋外,透过薄薄窗镜久久凝视着窗镜里那个身影,这熟悉的脸庞,让她欲罢不能。
公寓内,灯火通明,两个身影背着灯儿坐;公寓外,漆黑一片,寂静昏暗,显得那一株身影格外清冷和孤单。
她已记不清在这待了多久,轻轻动动双腿,一阵发麻,犹如成千上万根细针在扎。
低眸俯视地面,地上落叶又比之前盖厚了一层,徐紫澜神色忧郁,一声鸡鸣入耳,转头望去,一丝光芒划亮昏暗的天边。
天亮了,原来她已整整在这待了一夜,她该走了。
伸出手,紧紧抱着树杆,坚强地咬着下唇,缓缓立起那僵硬的身子。
屋里时不时传出他的话音,然她脑中不断闪现的是过去和他在一起的点点滴滴。
收起回忆,定神一望,内间灯光不知何时灭了,那悠扬传音又紧紧牵动着她的心,她呆了,痴了,忘记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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