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明灯饰厂就像一个与世隔绝封闭的牢房。三点一线机械式的生活方式让人变得心迟意钝，目浅眼滞，时间一长，栾伟就象个吊子，男女之事仿佛都忘却了。但他没忘李佳，那是刻入骨髓的思恋，临走也没忘要她的通讯地址。

　　栾伟很少去虎门镇，他不太熟悉李珊制衣厂附近的街道，公交车站在哪？方向如何。楚平相送，他这段时间为妹妹离婚的事深感自责，悔恨不该参与指责妹夫无能，催化了妹妹婚姻的破裂。俩人走过一家五金店，楚平忽然有了一个让艳芝与栾伟亲蜜接触的想法。公交站台上，楚平趁车未到，他指着斜对面的五金店道：“你注意到那家五金店了吗？生意还行罢！”栾伟本身就是搞机械出身的，走过五金店，曾不自觉地瞄过它一眼，满架都是货。有几个买东西的人，老板一会儿价绍产品，一会又被另个催着拣货，算帐收银。这里刚打发走一位，又有新顾客进店。一人怎么忙得过来，栾伟有点替店主担忧，怕客人不耐烦而去别处，好像自己就是店家。当他为别人操心时，老板娘一扭一扭得从小店内面走出，栾伟这才舒了口气。

　　“嗯，看到了，生意还行。”

　　“你当个线长，一年也不过3万，开个五金店比在厂里打工强多了。我当初买得店铺虽说亏了，现在房价像芝麻开花节节高，光收租金用不了几年就赚回本了。现在政府重点扶持房地产，这是个吸金的“朝阳”产业，五金店是这个产业链中的一环，工厂需要它，装饰店铺，房子样样都要同它打交道。”不愧是生意人，楚平的眼睛很“毒”。换个说法：楚平眼界宽阔，思维紧跟政府的政策导向，独俱慧眼。栾伟动心了，他有点开窍了。正所谓：近赤者红，近墨者黑就是这个道理。

　　“开个这样的店，估计十万块少不了，我哪有这么大的本钱？”

　　“花不要多少钱，大部分是代购代销得产品，替厂家销货，小本生意人做得。”

　　“这种夫妻店，我一个人也开不了呀！”

　　“我叫艳芝帮你，等栾立高考后，你们夫妻接着开。”

　　栾伟似乎被他说动了心，阿昌当年搞水电亏了本，最后还不是同老婆守着五金店。栾伟并没能领会楚平的深意。楚平像往水里抛下一个无形的钩，他知道：栾伟与丁玉梅的婚姻已走到了头。丁老师与卜老师的私情，在眉山已是公开的秘密。他深知栾伟的性格，眼中容不下一粒沙。他更相信栾伟，若给他一个机会，他定能打开一片天地。

　　公交车来了，车窗口，栾伟向楚平挥手。楚平道：“有空来玩，家里有网，免得休息日闲在厂里无聊。”栾伟点了点头，算做回答。

　　正当栾伟与楚平，艳芝筹备五金店时，栾伟收到溪风的来信，信中写了栾立傍晚翻墙到附近网吧上网，她希望弟弟回昌。在广东每月挣个2仟多不合算，夫妻分居，家庭不稳。学校正准备筹建房屋维修中心，需要水电工。先暂时打工，有机会时再做点生意，一家在一起比什么都强。

　　就在栾伟准备回昌时，卜世仁先他一步回到眉山镇。眉山矿大量职工下岗，他们陆陆续续带着学龄儿童离矿，造成各井职工子弟小学生源枯竭，只得关闭，卜老师下岗回上海。现在眉山矿职工子弟小学划归地方教育局管理，卜世仁重新上岗，享爱事业单位编制。有人屋漏偏逢连天雨，他到喜事连连。上海的老宅拆迁，他一夜成了百万元户。想当年，差3仟元的“万”元户都让丁玉梅羡慕好一阵。现在身价百万，若相好的知道了，那还睡得觉着吗？他第一时间将这两件喜事告诉丁玉梅。

　　丁玉梅是个虚荣心较重的人，见人家去广东发了财，常给栾伟脸子看。有次她忍不住挖苦老公道：“我算白让你拣了个便宜，当年随便找个两条腿的人都比你强。我长这么漂亮，你一点都不珍惜。怀孕时，脚踏偏，跌到沟边，你都不赶紧过来扶老婆一把，问问摔到那了，痛不痛，要不要上医院。反而说：隔壁瞎婆子都不会看错路跌跤。天啦，我竟瞎了眼找了一个这样无心无肺的男人，我恨你一辈子。”栾伟哪有不心疼老婆得，他看在眼里，痛在心上，只是刀子嘴豆腐心。他要是会哄女孩，还会等这么晚结婚。何况那一跤，只是轻微的一个小跌，没那么大惊小怪的。栾伟确实属于晚熟男，不管跌到否，当时都该哄哄老婆。只是他话到嘴边，连自己也没想到口中蹦哒出这么一句话，后悔都来不及，只落得一个人人喊打的话抦。

　　“没话说了罢。你看看，你找了些什么女孩，全是些没人要的货。”

　　“哼。”

　　“不服是罢，你的初恋情人三三，有我高吗，鼻子两边尽是雀斑，仔细看连鼻尖都沾了几点虫子屎，难看得要命。”

　　“哪有你讲得那么严重，白白净净的反而显得单调没有生气。”见丁玉梅又要反驳，栾伟不忍道：“燕子不比你差罢。”他为了避免战争升级，又为了不失面子，只好将深藏心底的女人搬出来，以封老婆的嘴，希望燕子九泉下能原谅他。

　　“可惜，你没那个福气。”

　　“好，好，就你漂亮行了罢。”

　　见老公认输，她这才有说有笑起来：“这还差不多，我炒菜去了。”栾伟最怕炒菜，与其怕老婆发怒，到不如说怕她不肯做饭。

　　卜世人巴不得栾伟死在广东不要回。当栾伟与高新莲交往的事被人添油加醋的传回，他心中乐开了花。苍蝇不叮无缝的蛋，通过闲聊，他摸清了丁玉梅的心事。他趁丁玉梅独守空房，心生怨气时，要帮她买米。一个初夏的中午，丁玉梅正在午睡，窗外，树叶像上了胶似得失去了以往得活泼，三合院内静悄悄的。卜老师走到栾伟家门口，正准备敲门，他发现丁玉梅并未锁门，他心里一阵狂跳，机不可失，他推开门，轻轻将它关上。卧室竞也没关严，从门缝中，只见丁玉梅修长的大腿裸露在外，大腿深处几根芳草调皮地挤了出来……。

　　他出来后，本想趁无人俏俏溜走。没想撞见隔壁的白老师从小井下班归来。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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