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疗程中药下去,袁欣敏的脾胃果然好了很多,饮食也逐渐规律了。而且自从搬到帅小泽的公寓,就再也没有失眠过。两人关系也有了很大的变化。他白天上班,晚上要么看图纸,要么做资料,空闲就陪她逛夜市,比上学时的偷偷摸摸要惬意的多。唯一不美的地方就是每当她提起让他跟王易佳说清楚,他要么快速转话题,要么说过阵子吧,还没考虑好。
这个周日早上,帅小泽约了马子祥、尤玉娇、高大铭,说好跟袁欣敏五人爬翠华山。司机老吴拉着帅小泽和袁欣敏先到太白北路的西北大学接了高大铭,又掉头到友谊西路西工大接马子祥和尤玉娇。
马子祥和尤玉娇在大门口站有二十分钟,刚看到帅小泽下车,就立刻冲过来激动地说:“小泽,你小子太不够意思了!在同一个城里头,竟然两年不来找我!”
“呵呵,你以为我不想?我几年都没回过家,去年十月回去才知道你在这儿,也不知道在哪个系哪个班,你想让我挨着门儿问?”帅小泽拉住马子祥的胳膊,不住地端详。马子祥个子仍然比他高,脸还是那么清瘦,身体看起来却更结实。
“想死我了,将近四年没你消息。到你家问去阿姨也说不清你在哪儿,以后——哎?这车是你的?混得不错嘛!我毕业了找不着活可要跟你干啊?”马子祥来到车跟前,前后打量这辆丰田车。
“呵呵呵呵……车是公司的。看你一个高材生说的可怜的。不管啥时候,只要你愿意随时找我。哎,还别说,将来我要自己干了,少不了找你帮忙!”帅小泽高兴地说。
袁欣敏已经过去拉了尤玉娇,两人聊着往车跟前走。
“咱俩谁跟谁?用得着说这些客气话?呵呵,咱们先到对面儿吃早点再走。”马子祥笑着拉住帅小泽,指着对面白庙村巷子口。
“神贱,快上车!咱今天不吃菜夹馍米线这些,贱头儿领咱去回民街吃水盆儿羊肉!”高大铭在旁边插话。
“呵呵,好啊!那我就要个大碗儿,少辣子少蒜苗!多肉!”马子祥笑着说。
“咯咯咯,小泽?不认识我了?”尤玉娇已经到了帅小泽身后,笑着跟他打招呼。声音干净而甜美,还透着喜悦。
帅小泽急忙扭头看,刚才真还没注意。尤玉娇跟以前已经大不相同,身材比初中时更加凹凸有致,脸庞也变得粉里透红;发型则是比帅小泽还短的短发,一身淡紫色休闲运动服,显得精明干练。
“看啥,真不认识了?”尤玉娇歪头看着帅小泽,不知道他是故意发呆还是真的被自己的改变惊住了。
“哎呦哟!漂亮!”帅小泽说着,坏主意又冒上来了,“你好啊!小花儿,哎,祥子,你也不给哥们儿介绍介绍,是不是怕兄弟跟你抢女朋友呀?”
“什么小花儿?这是小娇,”马子祥没有看出来他使坏,拉了他一把提醒到。
“啊?错啦?”帅小泽装作茫然的样子,“对不起对不起!小娇你变得太漂亮了,我还以为是大铭说的祥子的女朋友小花儿呢。呵呵,真不好意思啊!”说着朝旁边的高大铭坏笑。
“呀!怪我,怪我!是我不会说话,小娇别生气呀!”高大铭立刻来到尤玉娇跟前,又转身假装生气,“你瞎说啥呢?小娇就是神贱女朋友,唯一的女朋友!真是没眼色的家伙!”再次转身跟尤玉娇打哈哈。
尤玉娇立刻收起灿烂的笑容,瞪大眼睛盯向马子祥。
“大贱,你——跟小泽,哎呀——”马子祥此时也明白帅小泽故意使坏了,不由得紧张起来,“小娇,你别上这俩货的当,他们是闹着玩儿的!”
“对对对,我是闹着玩儿的。根本就没有小花儿这个人,小娇别生气啊?呵呵呵。”帅小泽故意迅速撤梯子,这时候撤的越快越有效,“大铭啥也没跟我说过,对吧?大铭?快说话呀?呵呵呵。”
高大铭已经快忍不住要大笑了,还故作茫然地说:“对对对,小娇别上火啊?我啥都没说过。”又扭头用不高不低的声音故意装跟马子祥咬耳朵:“神贱,我没想到这家伙这么冒失,我真没跟他说过小花儿是哪个班的!”
“你,大贱,你们要把我害死才高兴是吧?”马子祥被整的举手无措。
“大铭!”尤玉娇大声说,“你跟我说小花儿是哪个系哪个班的?全名叫啥?”
“啥?啥小花儿?没听说过呀!”高大铭故意左右看看。
“大铭!小泽!别再玩儿了好不好?”袁欣敏看到帅小泽的坏笑时,就知道他故意拿这两个寻开心。走到笑嘻嘻的帅小泽跟前,在肩膀上拍了一巴掌,“坏蛋,别玩儿了,你没看快把小娇气哭了?”
“呵呵呵呵,好了好了,不玩儿了,大铭装的都不像。”帅小泽笑着来到脸绷得紧紧的尤玉娇身边,揽着她的肩膀,“几年不见面儿先开个玩笑,别真生气哦!不过你真比以前漂亮好多,祥子,你小子有福气!”
“你是说真的?”尤玉娇怀疑地看了看帅小泽,脸色逐渐红了起来。
“真的,真开玩笑的,我敢拿下半身儿赌咒!”帅小泽玩世不恭地说。仍旧揽着尤玉娇的肩膀,她的脸更红了。
“去去去,哪有见面儿就开这种玩笑的?”袁欣敏一把将帅小泽推到旁边,他又揽着马子祥肩膀说笑着上车。
“操,差点儿被你俩给玩儿死,我要吃双份水盆儿当补偿!”马子祥脸上也现出笑容,和高大铭、帅小泽并排坐在车后座。
“呵呵呵呵……神贱,敞开了咥吧,就算你吃整只羊贱头儿也请得起!”高大铭笑呵呵说,“哎,咱哪天去吃海鲜呗?我还没见过龙虾!”
“等我盖好房吧,我请您们吃斤半以上的大龙虾!”帅小泽兴致勃勃地说。
“小泽说要在河滩盖个梦想家园,凤城第一栋独体别墅。”袁欣敏说着最后一个上车,随手关上车门,与尤玉娇并排坐在中间一排。
“在河滩盖独体别墅?”马子祥诧异地问,眼睛盯着帅小泽。
“嘿嘿,咋样?给你看看?提点儿意见?”帅小泽说完,让袁欣敏从副驾驶取了手提电脑的包。打开电脑,找到别墅效果图,兴高采烈地跟马子祥、高大铭讲了起来,袁欣敏和尤玉娇也脸朝后听着三个人议论。
西羊市的大牌坊南边十几米路西,一家清真餐馆门口的小桌子围着六个人。帅小泽和老吴坐在两头,马子祥和高大铭一边,袁欣敏和尤玉娇在另一边。桌子中间有一大盘温拌羊头肉、一盘凉拌黄瓜、一盘五香花生米、一小碟凉拌青椒、辣子油碗、半瓶西凤酒,每个人跟前有一碗水盆羊肉。帅小泽、马子祥、高大铭三人喝着白酒,吃着聊着,对面的两个女生边吃边跟着附和几句。
“呵呵,贱头儿,你那个别墅可真带劲儿,那要往河滩一矗,绝对跟景点儿似得。”马子祥边吃边说。
“这才叫蝎子拉屎——独(毒)一份!”高大铭端起杯子抿了一口说,“以后咱们喝酒、钓鱼、吃烧烤,都可以去贱头儿家玩儿!”
“嘿嘿嘿,不过话说回来,现在图纸还有点儿问题。你刚才留意了没?地基的圈儿梁部分我打了几个问号,就是因为没有土质密度搞不懂河滩地质,没办法算承重不敢定圈儿梁尺寸。”帅小泽说着不知不觉邹起了眉头。这的确是个头疼的事情,做这一步需要专业技术勘测和分析,鹏程公司还没这号人。
“子祥,要不然你去试试呗?小泽可是你最好的哥们儿!”尤玉娇幽幽地说。几个人又都把目光投在马子祥脸上。
“哎,小泽,小娇说的对,祥子就是地质专业。干吗还舍近求远呢?”袁欣敏也想到这个问题。
“咋这么说嘞?小泽的事儿就是我的事儿,可我还没毕业,也没实践过,对有些还摸不准。”马子祥立刻就面呈难色,“再说我拿啥测量,把实验室搬河滩里?就算我测出土壤密度了,我也算不了承重啊!那是土木工程方面儿的活!”
“还要设备呀?贵不贵?要便宜的话咱可以买一套。”帅小泽砸砸嘴巴,看着马子祥。
“哎——等一下!你一说我想起衡信了,听说他在建大读土木工程,你俩凑一块儿不解决了?”高大铭忽然大声嚷起来,嘴巴里的肉也没停止咀嚼。
“衡信地址我倒是有,随时可以给他写信,可是仪器有点儿麻烦!”马子祥还在想,“要在西安的话,还能借实验课试试拿出去。”
“那也不是问题!小泽不是有车吗?咱可以周五借出来,连夜开车回去。测量就一会儿的事儿,星期天绝对能赶回来,周一还了就行。你要不好意思,我去找你们主任借!”尤玉娇再次鼓动马子祥。
“那行,东西我去借,咱们定个时间,一起回老家。顺便还能跟小刚聚聚,小刚在郑州解放军信息工程学院嘞!我回去先给衡信写封信。”马子祥看了一眼大家,算是决定了。
“时间还不好定啊?就下下周吧!祥子把衡信地址给我说,我赶周末去趟北京。见衡信把这事儿说道说道,让他下下周直接坐飞机到郑州,咱赶过去跟他碰面儿,再把小刚一接,顺便回老家玩儿一天。”帅小泽精神振奋起来。
“就这么定了,我回去给李青打个传呼,看他能不能赶回来聚聚!”高大铭提起聚会也很高兴。
“嗯,要是咱十几个都聚起来就好了!”袁欣敏忽然想到,要是这次王易佳也能回来,看到她和帅小泽这么亲昵,就省得费心思解释了。
“有多少聚多少吧,你们仨快点儿吃,真不明白大早上喝的啥酒?”尤玉娇笑着说。能确定下来和同学们聚会,她心里也很期待。
“好,来,二位贱客,走一个吧?”高大铭举起酒杯说。
“呵呵,好,哎——大贱,你这是耍滑!来大家都满上再干!”马子祥看到高大铭酒杯不足三分之一,拿起酒瓶给三人都倒满了。
“倒吧,叫你多喝酒还不高兴。”高大铭笑了。
“干杯!”三个人碰了一下,全喝完了,然后说笑着吃饭。
到了翠华山景区门口,老吴不愿意爬山,就在停车场附近转悠。五个人卖了门票,租了四匹马。三贱各骑一匹,两个女生合乘,由租马的人牵着走。一路嘻嘻哈哈来到半山腰的天池,下马后在天池旁边拍些照片,看了一会儿湖周边的风景,才开始正式爬山。
五人一路说说笑笑,都不觉得累。他们看了山崩奇石,穿过一线天,体验了冰洞、风洞,爬上了鹰崖;过了空中软桥,欣赏了石海、在相思潭洗了脸、真人望月跟前合了影、翠华宫烧了香。下山后开始喊累,回到市区又在边家村十字吃了著名的郭老大大盘鸡,才把他们送回各自学校。到公寓以后,帅小泽累的连澡都不想洗。一想到下下周的聚会,立刻来精神。到书房写了两封信,都是寄往北京的,一封给李嘉,一封给衡信。完了又跟王易佳打通手机聊一会儿,才疲惫地上床睡觉。
周一上班以后,帅小泽让前台女孩儿用挂号信封把信寄了。到办公室又让小崔定了两张周五晚上到北京,周日下午回来的往返机票,才开始工作。
连续几天都有坏消息传到陶锦鹏耳朵里面,他心情有些郁闷。以他的性格又不会把情绪带到工作中,所以周三中午叫柯家英一起喝酒,地方还在麒麟阁。临出门看到帅小泽在办公室喝茶,把他也叫上了。酒过三巡,陶锦鹏的脸不再紧绷着了。喝完一杯酒放下杯子,看着帅小泽说:“小泽,听说你要去北京?要是为了西郊那块地的事就算了,过去散两天心就回来吧。”
“陶哥,那块地已经被秦鹏抢走了。我就是有些不服气,凭啥让给他们,老邓也太窝囊,那地方已经费了老鼻子劲,弄个拱手相让!”帅小泽的确想顺便见见北京分公司的总经理邓永邦,他们那一仗打的确实丢人又丢钱。
“唉,喝酒。”陶锦鹏长叹口气。又拿起杯子和柯家英、帅小泽各碰了一下,淡淡地说,“我让老邓放弃的!”
帅小泽看了看柯家英,一口干了杯子里的酒,又给他们倒酒。忍不住悻悻地说:“陶哥,秦鹏到底啥背景?凭啥在几个城市抢咱的项目?”
“小泽,喝酒!”柯家英又举起杯子,跟帅小泽碰。
“大哥,刚干的,让我吃几口菜再喝呗?”帅小泽没有举杯子,又把眼光转到陶锦鹏脸上。
“那就先好好吃菜。”柯家英很明显不希望帅小泽追问,把话题一转说,“说说你跟佳佳最近咋样?有没有考虑啥时候办事儿啊?”
“呵呵呵,大哥,俺俩正处着嘞,典礼还得几年。起码得事业稳定了,我的别墅盖了,再谈成家。”说到结婚的事,帅小泽首先想到的还是袁欣敏和他们的梦想家园。跟王易佳他还真没想过该怎么解释,因为心里满是对她的愧疚。
“事业稳定了?还要盖别墅?”柯家英诧异地看着他,脸上瞬间布满了不悦,“你跟人家都住一块儿了,还不该考虑早点把事儿办了?按老一辈儿说,就算拉拉手,亲个嘴儿,她都是你的人,还找啥借口?成家立业懂不懂?是先成家后立业!房子大小更不能当理由!我结婚那会儿,家来总共就三间小趴趴儿房,老人住着一间新房一间,剩下一间既当厨房又当库房。你别说老家没地方住!”
“小泽,你要现在办,我马上就给你弄套房,当是送给你们小两口的礼物!”陶总说着又拿起酒杯,“你呀,就是你大哥说的话,找借口!害怕负责任!不知道珍惜眼前人!来,罚你三个酒!”他说的情绪有些激动。
“陶哥,大哥,我,我就是想珍惜眼前人,才——哎——我也真想把事业做好,把理想的房子盖喽,再踏踏实实的享受田园生活。”帅小泽确实有些逃避责任,梦想也是主要原因。
“臭小子!不说了,先喝酒!今天不谈风月不说工作,啊?”柯家英不知道袁欣敏的存在,但他猜测帅小泽心里不单纯,至少还有高育红留下的痕迹。
帅小泽无奈,只好笑着把酒喝了,再继续给大家倒酒。三杯酒喝完,又说起了想跟柯家英学画画,等老了在老家画着打发时间。三人自然而然聊起了画,工笔画、写意画、油画,无所不聊。后来又聊起酒,聊酒文化,杏花村、女儿红、茅台,又从仰韶文化讲到历史,将近天黑才各自回家。
帅小泽回到公寓,袁欣敏正煮方便面。他不让她吃,嫌没营养,就带她到小区门口的湘菜馆吃饭。而他喝了一下午酒,根本就不饿,只是喝茶看她吃。她嘴里埋怨着一个人吃太浪费,心里却美滋滋的,这就是她想要的平淡生活中的贴心照顾。
柯家英打电话给帅小泽,让他以后不要问陶锦鹏关于秦鹏地产的事,还给他讲了其中曲折。
原来,秦鹏地产的董事长秦欣颖是陶锦鹏的前妻。两人在一起生活十余年,是典型的男主外女主内,有个可爱的女儿陶乐乐。或许是陶锦鹏太专注事业,疏忽了妻子的感受。以至于秦欣颖受不住诱惑,和她的亲表弟吕庆丰发生了关系。闲话传到陶锦鹏耳朵以后,他非常气恼,把吕庆丰痛斥一顿赶出了鹏程。事后他也想着弥补夫妻关系,有阵时间也挺顾家。却不料秦欣颖和吕庆丰的感情已经根深蒂固,并为此记恨起丈夫。因此表面与丈夫合好,暗地仍与吕庆丰来往,还几次亲自到鹏程财务,拿不少钱给吕庆丰开公司。最糟的还是有一次两人在家里幽会被十岁女儿陶乐乐发现,吕庆丰追陶乐乐时险些令她发生车祸。陶锦鹏为此事大发雷霆,坚持要与秦欣颖离婚。秦欣颖倒不在乎离婚,可她爱女儿,所以哭着闹着要争抚养权。陶锦鹏为此一纸诉状把她告上法庭,法庭最终以她品行不端为理由,把女儿判给了陶锦鹏,却分走他一大笔赡养费。
从此,秦欣颖用这些钱成立秦鹏地产,意在压制陶锦鹏。另外她不仅和相差十几岁的吕庆丰结婚,还任命他当总经理。吕庆丰这个人不仅心胸狭窄,行事乖张,还不按常规出牌,业界人称吕疯子。他因为记恨陶锦鹏,所以不择手段的抢鹏程生意,也从鹏程挖过不少人。鹏程的分公司开到哪,秦鹏就在附近紧跟着,有时还先发制人抢走鹏程的项目。陶锦鹏觉得亏欠前妻,也为了女儿没有再婚。对秦鹏也处处做让步,十几年来为此损失不少,从未对外人说起过,除了好朋友柯家英。由于他做事沉稳待人以诚,公司反而越做越大了。相反,吕庆丰行事刁钻、斤斤计较,一直也没有大的作为,在行业里名声也不太好。
帅小泽听完柯家英的话,答应不再追问陶锦鹏,却抱不平地说碰到合适机会,定会狠狠教训吕庆丰。
九点半左右,王易佳照样打来电话,两人又聊了很长时间。他告诉她打算去北京找衡信,并问她有没兴趣一起回老家聚会。她说路程太远不划算,还说最近身体不舒服,经常没胃口,还偶尔反酸,可能是肠胃不好。他安慰她,让她周末去医院检查,做个胃镜什么的。她却说小事情不要紧,还说做胃镜太恶心,说什么都不去。他怕袁欣敏不高兴,没敢聊太久,用看图纸当借口跟她说了晚安。
周五晚上,帅小泽和袁欣敏到了首都机场。鹏程北京公司的总经理邓永邦亲自接待二人,在前门大街吃了顿北京烤鸭,然后住在王府井旁边的四星级酒店。帅小泽向他详细问了西郊地皮丢失的过程,基本可以确定公司内部有秦鹏的内应。嘱咐他以后行事多加谨慎,重要事情尽量亲力亲为,等找个时机两人合力向秦鹏反击。
周六一大早,邓总派的司机到酒店找帅小泽。带二人到北海吃了老北京名吃,焦圈儿、炒肝、豆汁、炸糕。吃完饭先去定福庄传媒大学找到李嘉,又开车到展览馆路的建大,衡信早收到传呼在门口等着了。四个人热闹地聊着,参观了伟人纪念堂、人民英雄纪念碑。吃过午饭又进故宫。
李嘉边走边说:“哎,小泽,你现在测量地基是打算动工了吗?”
“呵呵,哪有那么容易?只是提前做准备,图纸先完善了再说呗。”帅小泽浅笑了一下。
“那你计划啥时候盖?要再等十来年?有些人光等结婚还不得急死?”李嘉说着把目光移到袁欣敏脸上。
“唉,不好说。现在的工资是不低,可不能捞外快。老板对我真不错,咱不能对不住人家。”帅小泽当然明白她那话是为了袁欣敏说的,但以他现在的工资,起码也得七八年凑够三十万。
“不行就先结婚再盖房呗,反正有的人并不计较你房子大小!”李嘉确实有些替袁欣敏担心,怕她等不到梦想家园,也抓不住爱情的小尾巴。
“呵呵,一事无成,怎么好意思回家?更别说到人家里提亲了,找丢人呀?”帅小泽苦笑了一下,否定了李嘉的想法。
“你是急着自己出门儿,还是急着当红娘?其实小泽他俩都很年轻,不差晚个三五年。”衡信看得出帅小泽和袁欣敏两人暧昧关系,也算弥补了高一那年的遗憾。
李嘉幽幽地说:“你懂啥呀?正所谓好花不常开,青春不长在,难道真的等到人老珠黄,才——”
“嘉嘉,来给我照相!”袁欣敏在旁边听着,不免有点不高兴。她认为帅小泽的思想还在来回摇摆。等李嘉擦肩而过时,低声埋怨到:“你说那么多干吗?人家还没定性呢!”
李嘉朝她挤挤眼,小声说:“还不是为你着急?万一他那啥,你可不落场空?”
“给,照相!”袁欣敏白了她一眼,嫌她净说难听的。
四个人在故宫转了三个多小时,真正领略了这座千宫之宫那种繁华过后的落寞。帅小泽和衡信边走边议论,从努尔哈赤逐鹿中原,到文治武功的炫烨,再到盛世风流的乾隆帝弘历,最后是仓皇逃出紫禁城的西太后慈禧与载湉。既说明了一个王朝的兴衰,也彰显了时代进步的主要决定因素是思想。
从故宫出来夕阳已经西沉,金色阳光洒在红墙蓝瓦,越发让人感叹清王朝灭亡时,末代皇帝逃向洛阳是何其凄然。李青回传呼了,跟帅小泽在电话里聊了一会儿。听说他要回老家,当时就决定算他一份,他说赶下周五来到西安,然后和帅小泽几人一起赴郑州。衡信、袁欣敏、李嘉也跟李青寒暄了几句,问他有没有对象,成都漂亮姑娘多还是小吃多,李青则是一笑带过去。
晚上的东华门夜市,是老城区一道靓丽的风景。不太宽的街道两边摆满了各种小吃摊,吆喝声与讨价还价声混杂在一起,烧烤烟熏味和各种食物香味溢满整条街。形形色色的吃客不分男女老少,也不论型男还是靓女,个个不顾形象吃着,拿着,说笑着,勾画出这一带的繁华景象。
帅小泽喜欢这样的氛围,想吃什么就买什么,不用顾忌形象,也不用给谁面子。所以四个人挨着摊子看,每个好奇的都尝试。感觉好吃的就每人来一份,没把握的就先来一份四个人试吃,好吃再要,不好吃往路边垃圾桶一丢,继续往前看。
从这头还没走到那头,都已经喊撑了。逛到最后,帅小泽买了四串山楂夹核桃的冰糖葫芦,一串给了李嘉,正要给衡信时,手机响了。一看手表时间九点半,就知道是王易佳打的。他一手拿着冰糖葫芦,另一只手拿出手机接通:“喂,佳,晚上好!”
“咯咯咯,在干吗?有没有想我?”电话那端王易佳笑得清脆甜美。
“当然有了。呵呵呵,我跟衡信在东华门夜市儿呢,你吃饭了吗?”帅小泽笑呵呵地说。
“吃过半天了,我晚饭在食堂吃的,还是没什么胃口。哪像你那么潇洒?见老朋友,还能到处游逛,咯咯咯。”王易佳仍然笑得很灿烂,温柔的声音里隐约带着几分不太明显的委屈。
“佳,明天星期天,你去医院看看好吗?要么,我打电话叫小聪开车拉你去,肠胃病可大可小。别害怕花钱,身体好才是最大的本钱,知道吗?”帅小泽是发自内心的关心她,因为她对他的关爱有过之而无不及。
旁边的袁欣敏和李嘉离帅小泽也就三四米,动也不动地看着他,他说的话真真切切传入二人耳中。衡信离得较远,一边看他们,不时扭头看炸蜈蚣的。
“泽,放心吧,我没事儿的,嗯?过几天要还不见好的话,再去看医生。”王易佳甜甜的说,心里更觉得舒服极了,“嗯——泽,让衡信接电话行吗?我们几年没见过了!”
“呵呵,当然可以。”帅小泽笑着答应向衡信摆着手喊,“小信,佳佳跟你说话!”看衡信到跟前了,把手机递给他,顺便给了一串冰糖葫芦。然后走到在袁欣敏旁边,眼睛却紧盯着衡信打电话,手里拿的两串冰糖葫芦没精打采地垂着。
“喂,佳佳,在干吗呢?”衡信笑着说。
“没事儿,在宿舍床上看书,听歌,小泽喜欢的粤语。”王易佳浅笑着。
“呵呵,挺舒服嘛!我们宿舍乱的跟啥似得,味儿也大,人一进去啥心情都没了,更别说看书!”衡信笑着说。
“咯咯咯,一般男生都比较邋遢,除了小泽。咯咯,哎,你们今天都在哪转了?好玩儿不?”在王易佳眼里,看帅小泽什么都是好的。
衡信轻轻一笑,听语气猜想她跟帅小泽之间也不简单,就笑着说:“哦,我们几个今天去故宫转了,出来就到东华门儿来吃东西,下次有时间你也过来呗,北京的春秋季节挺不错。”
“咯咯咯,是吗?我和小泽逛过沈阳故宫,肯定没北京那么大。”王易佳仍是甜甜地笑,忽然把话题一转,“你们几个人转的?明天打算去哪儿?”
衡信心里一沉,果然被他猜中了,王易佳只是想从侧面了解一下帅小泽。嘴里却没有犹豫:“我们啊?就是我,小泽,李嘉,还有——”衡信说着,忽然感觉脚被轻轻踢了一下。扭头一看,帅小泽已经来到身边,在快速摆手。心里又是一紧,刚刚险些说出袁欣敏名字,迟疑了一下接着说,“还有李嘉的朋友。呵呵,小泽意思想明早爬长城去。对了,下周大家回老家聚会,你回不?”
旁边的袁欣敏正睁大眼睛看着衡信和帅小泽,表情相当复杂。此时帅小泽反而轻松吁口气,抱着臂膀退后几步,微笑看他,冰糖葫芦也竖了起来。
“哦,不回了,我这边不方便,回去一趟得坐三十多个小时火车,太累人!”王易佳幽幽地说,“知道都谁会回去吗?”
“嗯——我知道的有李青从成都回来,我们几个,西安的大铭,祥子,小龙女,小敏,郑州的小刚,其他就不知道还有没了!”衡信微笑着说。
“咯咯咯,哎,你跟李嘉是不是在一起了?”王易佳笑着柔声问。
“没有没有,别乱说,她怎么会看上我?只是凑巧同在一个城市的哥们儿,仅此而已。”衡信连忙解释,“我哪有小泽这么好福气,有你这样的红颜知己,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哪有那么夸张?咯咯咯,别瞎说!好了,不打搅你们逛街了,挂了吧?告诉小泽早点儿休息,回到西安给我打电话,嗯?”王易佳乐呵呵地说。
“好,拜拜!”衡信说完挂了电话。咬了一口冰糖葫芦,嚼着走到帅小泽跟前,把手机给他。然后低头往前走着,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感觉,也不知道是该劝好哥们儿几句,还是洒脱地祝福他。
袁欣敏忽然转身迅速往外走去,李嘉朝帅小泽吐了下舌头也跟着走,边走边吃。
帅小泽手里还拿着两串冰糖葫芦,快步跟上去,微笑着说:“咋走那么快?小敏,吃一串儿吧?嗯?”
“不吃!”袁欣敏头都没回,也没有停,继续往前走。
“吃一串儿呗?都买了,呵呵。”帅小泽知道她定是因为刚才的电话不高兴,赔着笑脸跟在她身边。
“不吃!不吃!不吃!”袁欣敏猛地停住身子,瞪一眼帅小泽,置气似的说到:“去,拿给你的佳吃去!”说完又转身继续向前走。
“小敏,怎么啦?别不高兴了好吗?他俩都看着呢!”帅小泽紧跟在她身后,一直带着笑脸。
“看就看,我怕什么?”袁欣敏停下说一句话,又往前走。
李嘉看见势头不对,早停住了,距离两人五六米远,而且还拦住了即将走过来的衡信。夜市上的人非常多,有些人有意无意地看着走走停停的帅小泽和袁欣敏。
帅小泽快步跟袁欣敏走齐,伸出胳膊搭在她肩膀,把她揽在怀里。柔声说:“小敏,别发脾气,有话好说嘛,你这样,衡信和李嘉会看笑话的!”
“好好说什么?你就只会两边哄来哄去,墙头草!”袁欣敏并没有挣脱,而是十分委屈地嗔斥他,“你老是这么一天一天往前抿着,到底啥时间才能硬下心给她说清楚?”
“这事情比较复杂,你让我再考虑一阵子呗?”帅小泽几乎是哀求,脸上还是带着笑,“来,先吃串儿山里红,下下火!呵呵呵呵。”
“都说了不吃!看着都酸得倒牙!”袁欣敏语气已经没有刚才那么强硬,靠近他一点说,“我包里的那东西没有了,你一会儿记得买。”
帅小泽知道她指的的保险套,凑近她耳朵说:“偶尔一两次不用也没关系。”
“懒得理你,大坏蛋!”她伸手在他腰间捅了一下。
他见她语气变好了,就咬了一口冰糖葫芦,边嚼边说:“呵呵呵,嗯——不错,一点儿都不酸,来咬一口!”把刚咬过的那串递到她嘴边不远。
“哎呀——!给你说几遍不吃了嘛,讨厌!”她用手拨开,瞪了她一眼,“拿远点儿,看见这东西嘴里就流酸水儿”。
“嘿嘿,你少吃几回干醋,就不嫌酸了!”他笑嘻嘻地说。
她忽然停住脚步,把他推开,大声对后面的李嘉说:“嘉嘉,走快,今晚咱俩睡一块儿,好好聊聊!”等李嘉走近,挽起她的胳膊快步向前走去。
他知道又惹她不高兴了,弱弱地咬了口冰糖葫芦,嚼了起来。等衡信到跟前,然后两人并肩走,四个人影消失在繁华的街头人流里。
星期天,四个人一起去了趟八达岭长城。欣赏了建筑史上最伟大的作品,感叹了古代人民的智慧,也领略了伟人说过的那句:“不到长城非好汉”!下午三点半来到机场,帅小泽从包里取出五千块钱给李嘉,让她负责买她和衡信往返郑州的机票。她说什么也不要,说他们不坐飞机。说从北京到郑州坐火车刚好一夜,周五晚上坐,周六早上刚好能跟他们汇合。帅小泽还是坚持拿出两千塞她口袋,说再客气就不是好兄弟了,她只好笑着谢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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