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中却常怀着莫名的恐惧,会不会让人满意,能不能成为期望中的那个人,有没有能力成为强大的人。
你将要受的苦你不用怕。这是耶和华说的。
看到这句话的一瞬间,我觉得前面的苦会有他帮助我,我不害怕。但这一瞬间的轻松哪里抵得住千千万万个日日夜夜平常的烦恼,何况对人来说,自寻烦恼却更是不由自主的事情。
如果人生的路是定好的,一生的故事和人物早已被决定好,我倒可以安心生活。但现代教育追求自由,追求自我,让人在骨子里扎下了可以掌握和选择自己命运的念想,想让这样的人顺服,无可避免地又要花费一番痛苦的周折。既然有人宣扬可以掌握自己的命运,为什么不试试呢?因为顺服安排的说法在这样的宣扬对比下显得更像是懒惰和逃避。千千万万的人涌向经济发达的地方,在泥潭里挣扎。有些想法和手段的,都收获了名利,而老实本分的,往往相信了命运。
我认识的与众不同的人只有过一个,和他相识几个月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他。当时我大一,在社团里练球,他看见我一个人,便陪我一起练习。他球踢得很好,他说因为练习得多。我见他年长,问他怎么称呼,他说叫学长。练习了几次,渐渐熟悉起来,他说其实他已年过四十,没有工作,父母支持他创业,不想过得和天下所有四十岁的人一样,在这个年纪还是朝九晚五。所以他常来学校,参加年轻人的社团,保持身心的青春。
过了一段时间,交流得更加深入的时候,他说有人常说闲话,以为他不务正业,虚空度日,还四处“招惹”青年。我想到安慰的话,说他这样很好,不要在意别人的言语。可最后几次会面,他似乎常说消极埋怨的话,渐渐地我可能表现出不想和他聊天的态度,他来体育馆的时候我总和团队的人踢球,不理他了。想着他参加过那么多社团,肯定有别的地方可以去,也有别的朋友可以交流。直到那学期最后一次踢球,他给全队的人买了饮料,说下学期见,就走了。
但大学的最后三年,我再也没有见到他。
这位朋友算是独特的了,现在想来我还是给他这样一个与众不同的地位,尽管慢慢地我觉得他也开始变得和众人一样。我想念他,希望在现在这个时候能再和他联系,但当初他连微信和QQ都没有。我没有他任何联系方式。大叔,感谢让我遇见过你,知道还有这样一个人存在,人生还是有希望。
大多数人都把日子看得很廉价,“有一天混一天”,我也在这些日子里无所事事,耐心地等待着变化开始的那一天。如果生活会有什么变化,肯定是从哪一天开始的,万事总有一个源头。
这样的日子我幸运地等到过一次,就是去上大学地那一天。终于,可以离开这个百无聊赖的地方,可以看到新的景象,遇到新的人了。而且大学果然没有白过,经历了很多新奇的事情,有了经验,有了一些胆量。但就是在这四年里,我发现自己依然没有跳脱出那个无尽的循环,等待,等待。
学校的日子并不有趣,有趣的日子都是精心创造出来的。
我所记得的所有在学校有趣的日子中,每一天都是长久的努力,准备的很久很久的结果。比如毽球比赛的那一天,站在教室中唱歌的那一天,参加主日聚会的哪些天,甚至那些落日的天,都是客服了懒惰才看到的。
除开这些少得可怜的说得上精彩的日子,每一天无趣的时间里,上课的时候,考试的时候,跑步的时候,我都在祈祷请给我有趣的日子吧,别让时间就这样虚空地过去了。我等啊等啊,还是什么都没有发生,只有一次,我并没有说什么,大雨的傍晚,我没有拿伞,匆匆地走过天桥,有一位同学好心地为我打伞,送我到宿舍。这样出乎意料的惊喜只此一次。
万事都在预料之中,在安排之中。课表排地整齐有序,活动也整齐有序,出去游玩的时间很少很少,与人见面的时间都有约定。什么时候才能发生别的事情?
安排了自己的生活,安排了时间,生活却好像总是一个人的,更遗憾的是,自己无法给自己准备惊喜。
马上我等待了四年的那一天就要来了,我可以去工作了。
工作的地方是整个社会,我拥有了所有工作着的人拥有的权利,我也可以忙碌,可以真正决定自己要待的地方,可以理所应当地成熟稳重,可以进出所有的社会场合。
真正成为社会里一个合格的人。
心里依然有怕,不是因为别人说过社会的水很深,而是因为自身的经验有限。我不怕遇到困难的人和事,而是担心自己不够努力,容易松懈,不能自律。控制别人是不可能的,只有掌握自己,才是最好的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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