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跟随父亲住清澜
冬天,在海南岛这块土地上,不象是个寒冷的季节,许多人还穿着单衣呢,象清澜这样的海滨港口墟镇,更没有寒冬季节的气息。银灰色的大海有时是平静和庄严的。厚重的云层低低地压往海面,偶尔从云逢中穿射而过的阳光洒向海面,泛起了阵阵银波。海天接壤处灰雾蒙蒙,含着咸味的潮湿空气有时变得闷热。几只白色的海鸥紧随船尾打转,时而掠过海面,时而飞向高空。
“呜----”,一声长鸣,一八零货船拖着长长的航迹,犁破了静穆的海面,开进了清澜港,宁静的港口开始热闹起来。
早上,强烈的海风吹散了轻纱似的薄雾,几艘大货轮争相停泊在码头旁边,显得有些拥挤和杂乱无章。一些夜渔的小渔船也靠了岸,它们在涌动的波涛中左右颠簸,好象摇篮一样,船上有一些光着膀的汉子正在整理网具。有些海鲜被抬上了码头,它们在鱼筐里生蹦活跳,这是刚刚从海上捕上来的鱼虾。越来越多的人走往码头,小小的码头开始了一天的喧嚣。
每天上午,我无事可做,总要来清澜港口看热闹,码头是我常来常往的地方。
我刚懂事的时候,跟我的父亲在清澜墟住了一段时间。那是上个世纪五十年代初期,我还没有上小学的时候。
那时我的两个弟弟和妹妹已经出生,他们都还很小,我母亲在家里种田,要管地里的事,又要管几个孩子,忙得不可开交,便把我打发给父亲照顾了。就这样,我由一个农村的毛孩子变成了一个“市丁”【指城里的孩子】,感觉到挺自豪。
那个年代,交通不发达,人们很少往城里跑。乡村的人把县城叫做“县”【我当时还不知道县城在哪个角落】,比县城小一点的墟镇叫做“市”,到墟镇赶集我们叫“去市”【海南话】。东郊墟是距离我们村最近的一个墟镇,来往也要走二十多里路,去一趟“市”买东西要半天多的时间,大人们是不轻易去的,我们孩子的机会就更少了。那时交通不方便,村里连单车都没几辆,净跑路,挺累的,东郊墟我们一年都没有去几趟。
到清澜墟就更不容易了,因为清澜跟我们这里是隔海相望,要去清澜就一定要坐船,而且路途更远,花的时间更多,当时坐船的机会很少,村里的孩子就没几个到过清澜。而我则在清澜当了几个月的“市丁”。
我父亲是个“老清澜”,他在解放前就在清澜当了几年的伙计,给人看铺子,有一年刮台风,铺子的一堵墙倒塌了,差点儿把他压死。现在他在清澜墟的一个搬运社里当会计。搬运社是镇里一个很大的单位,公家的,有几十名工人,他们的工作是把货船运来的物资搬运到仓库里去。这些货物都是国家的,当时在镇上有好几个国家仓库,里面堆满了国家的货物。工人们使用的都是木板车,靠人工推拉,是一种很落后的交通运输工具。
清澜墟是个很大的港口,这里水域宽阔,两岸都是高高的椰子树,能挡住很大的风暴【我们这里最大的自然灾害是台风】,港内风浪较小,是一个自然条件优越的港口。解放以来,这里已经成为海南岛东部水运物资的集散地。
一有大货船从大海里开进来,我的父亲就最先知道,他于是就忙碌了起来,他一边打着电话,一边安排工人到码头去搬运货物。工人们也早就各就各位,两个人一辆木板车,一前一后,象军队出征一样,十多辆木板车浩浩荡荡地向码头奔去。在我的心目中,我的父亲是个不大也不小的“指挥官”。
每当气笛响起,我就知道大货船要进港口了,便率先跑到码头去等待。海港里,呈现出一派繁忙的景象,大大小小的船只你进我出,鸣叫着鋭耳的笛声。一艘巨大的货轮挺着威武的架势,大摇大把地从大海向港口进发,身后拖着一条长长的白色的航迹,显得非常壮观。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轮船,感到非常兴奋,在码头上大喊大叫。这时,搬运社的工人也赶到了,他们怕我掉在海里,马上把我赶得远远的,不让我靠近。但是我机灵得很,他们一走开,我又跑到码头的旁边,东走走,西看看,感到非常刺激。只见一个工人一边扬着旗子,一边吹着哨子,站在指挥台上指挥工人们装卸物资,起动机的长臂上上下下,左右摇动,一会儿把货物提起来,把货物安安稳稳地放在木板车上,一会儿又把长臂伸向船舱,准备提吊新的货物。工人们忙前忙后,把我也给忘记了。后来还是工人们把我的举动告诉父亲,每次回来都挨了父亲一大骂。
五十年代的清澜港虽然很繁荣,港内大小泊船星罗棋布,但镇上的建设却很落后,市区狭小,只有巴掌大的一块地方。镇上有一条街道,一直通到码头,路面虽然是水泥铺就,但年代太久,早已残破不堪,而且坑坑洼洼,泥沙充填,偶尔有汽车通过,扬起漫天尘埃,连我辈小孩也得掩鼻而过。街道两旁是一些陈旧的建筑物,有一两层高的楼房,也有一些瓦房,都是年代已久的房屋,破破落落。有几栋楼房已经崩塌下来了,也没去修理。据我父亲说,这些楼房都是解放前建的,解放后没建几栋,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清澜墟分上墟和下墟,上墟是居民区,下墟是商业区。搬运社在下墟靠近码头不远的一栋大楼里,两层楼高,非常陈旧。一楼是办公地点,我父亲住在二楼。在一楼办公室里,整天人来人往,非常热闹。没事的时候,工人们就坐在那里聊天、喝水,有时就聚在一起打牌,吆喝声和笑声传得很远。父亲在一张大办公台上工作,他一天到晚忙着派工、打算盘、记账,根本没有时间管我。我也乐得自由自在,在他忙的时候,我便跑到大街上跟墟里的小孩玩,没几天的时间,我就跟他们混熟了。
搬运社里的工友们对我很好,经常跟我说笑话,逗着我玩,可能是看在我父亲面子上的缘故。社里只有一个领导,叫主任,姓吴,是个老革命,他的一条腿瘸了,走路有点困难,是在战争年代留下的后遗症,听工人们说,他是个荣退军人,资格很老,工资比工人高好几倍。他好象不太忙,工人们上工的时候,他却坐在那里看报纸,他的主要工作是给工人们开会,做报告。吴主任对我很好,经常给我糖果吃,有时还带我到军营里去看电影。
在清澜墟的西北部住有解放军,那里是军事禁区,一条海沟把部队跟墟区隔断开来。远远看去,那里比我们这里还要大,建筑物密密麻麻的,一栋连着一栋,都是部队的营房,一般人不得随便进入。有一次父亲带我去散步,走着走着,我看见一位解放军握着枪在岗亭里站岗,觉得好奇,欲走上前去,父亲把我阻住了:“不要往前走了,前面是军营,我们不要进里面。”
但我还是进了几趟军营。
部队每个礼拜放一次电影,也允许外面的群众进军营里看电影。每次放电影,观看电影的群众必须在军营外面排好队,点好人数,然后由部队的人带进里面按指定的位置坐好。电影放完后排好队由部队带出外面解散。每次放电影,吴主任都带我去,并且跟我坐在一起,怕我走散。
我住清澜最高兴的事情就是看电影。
后来我才知道,驻扎在清澜的解放军就是海军鱼雷快艇部队。
我感到最刺激的是观看鱼雷快艇在大海上驰聘。
一天,一阵“隆隆”声震撼海港上空,声音由远而近。“鱼雷快艇回来了,快去看!”我招呼伙伴们,不顾一切地冲向码头,观看鱼雷快艇的返航。
大海里,有三艘涂着银灰色的鱼雷快艇正向海港驰来,艇头高翘,
劈开层层巨浪,两舷的浪花象给它装上了一双银翅,掀起的波浪一道道地向码头撞来,我感觉到整个码头都在抖动,吓得我们都吐出了舌头。
上学后,老师带我们到清澜海军搞联欢,我才知道鱼雷快艇在五六十年代是我们海军比较先进的作战舰艇,它以鱼雷为主要武器,具有体积小、航速高、机动灵活、攻击威力大的性能特点。
1955年1月10日,我华东军区海军鱼雷快艇1大队102号艇冒着六级风浪,在一天之内连续出击两次,以单艇独雷击沉了国民党海军炮舰“洞庭”号,堪称世界海战史上的英雄壮举。
在上个世纪五六十年代,海军鱼雷快艇部队曾多次参加海战,取得了击沉国民党海军“太平”号护卫舰、“洞庭”号、“永昌”号炮舰、“剑门”号“章江”号猎潜舰和多艘运输舰的战绩。这些都是我在报纸上看到的。
我后来观看了不少国产战斗故事片的电影,如【怒海轻骑】、【无名岛】、【海鹰】等,都是描写我海军鱼雷快艇部队海战的故事。
在后来的文化大革命运动中,这支部队支持了我们这一派,我才知道了这支部队的番号----海军4411部队。
搬运社里有一部留声机,没生产任务的时候父亲总会打开给工友们消遣。我第一次看到这种东西,觉得很神奇:人怎么能藏在小小的木匣子里说话唱戏呢?后来我才知道,留声机是一种原始放音装置,是一台“会说话的机器”,现在已经成了文物。工人们喜欢听琼剧和粤剧,有时也爱听广东音乐,我也赶去凑热闹,那“伊呀呀”的声音我不喜欢听,也不懂是什么东西。我倒喜欢听广东音乐,久而久之,我也懂得用海南话唱一两句广东音乐:“哎呀哎呀够冷呀啰,冷啦冷啦去拉尿,去拉尿,流一床”,弄得工友们都大笑起来,说我聪明。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父亲很少爱我,他对我的到来很不高兴,把我当成累赘。他平时就很少给我零用钱,也不买零食给我吃,他从来就没有给我买过什么玩具。他也不带我去看电影,都是吴主任带我去。有一次晚上,刚吃晚饭不久,父亲忽然心血来潮,带我到码头去逛,逛了一会儿,往回走的时候,他却自己一个人走进了一家小饭店,说有事要办,也不叫我进去,让我一个人在门口等着。我在外面待着,觉得很孤单,外面黑灯瞎火,周围也很少有人来往。我等待了好久,还没见他出来,心里有点害怕,便闯进了饭店,只见他自己一个人坐在一张饭台旁边,端着一个小盘子在吃鸡肉。他对我突然进来感到非常难堪,赶快站起来把我拉走了。我不知道父亲为什么这样对待我,但我那时很小,也就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我跟父亲呆在一起的时间不长,后了发生了一件事,他就把我打发走了。大概是我来清澜不到两个月的时间,有一次我跟伙伴们做游戏,有一个小孩把我从一堵墙上推下来,我摔倒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了,吓得我大哭起来。父亲带我到医院去检查,医生说是扭伤,没伤到骨头,没大碍,但要养一段时间。父亲以此为借口,就叫两个老乡把我背回家了。从此以后,我就再也不跟父亲呆在一起。
从那时起,我对父亲就没有什么感情了。
二、兄长带我闯大海
我的家乡-----邦塘村靠近海边,在家里就可以听到海涛的共鸣声,出门一百步远就可以看到蓝色的大海。沿着沙滩往北走,不到几百米就是海南岛东部著名的港口-----清澜港。
在清澜港出海口不远的地方,有一座雄伟的灯塔屹立在沙滩上,它的根部是巨大的堡垒式的建筑物,那是日本鬼子侵琼时期留下来的遗址。这座灯塔象一位忠实的卫兵,日夜警惕地守护着这一带海疆。我小时候经常来到这里做游戏,这里有广阔的沙滩,还有大片大片的野菠萝树和灌木林,是鸟儿和小动物经常出没的地方,它是我童年时代的乐园。在我的眼里,这里是我家乡最美的地方。白色的浪花亲吻着金色的沙子,发出轻轻的呢喃。放眼远眺,碧海蓝天,白帆点点。有时候看到一艘货轮,它挺着巨大的肚子,懒洋洋地向港湾里开来,骄傲地鸣着气笛,打破了港湾的沉静。几只海鸟穿过浓烟,掠过海面,追逐着货轮。在灯塔的背后,是连绵不断的椰子树,挺拔的椰子树摇动着肥实的枝叶。一栋栋灰色的瓦房,隐藏在绿荫底下,这就是我可爱的家乡。
这儿是我童年时代的天堂,这里有碧绿的海水,有金色的沙滩和多彩的珊瑚礁。我是在沙滩和海浪中长大成人的。我在大海里游泳,跟伙伴们打水仗,在沙滩上追赶螃蟹,在珊瑚礁里摸螺抓鱼。在这里,我倾注了太多的热情和精力,有着无限的趣味。但是,我还没有走向遥远大海,在海天相接的地方,可能是一个奇特的世界,我渴望揭开大海的迷幕。
在我六岁的时候,这个愿望终于实现了。
我的家乡是个半渔半农的地方,男子汉大多数出海捕鱼,女人在家里种地。那时还没有搞集体化,许多人家都有自己的船,没有船的就跟有船的人搭帮,捕鱼归自己,许多人靠捕鱼养家糊口。那时的船都是木制的帆船,有风的时候才能走动,速度很慢,现在这种船在我们这里已经看不到了。我们这个地方人多地少,到处都是椰子园,能种上庄稼的田地很少。
我家的远房奇广、奇琼兄弟俩有一艘十吨多的帆船,在当地是比较大的一艘渔船。他兄弟俩是泡咸水长大的,十多岁的时候就当了渔民,是大海捕鱼的能手,经常抓到很多大鱼。每当傍晚他们回港的时候,我总要跑到岸边看他们起鱼,看到他俩抬着一条条大鱼上岸的时候,我感到无比的羡慕。有时候他们也给我家里一两块鱼。
有一天黄昏,我又来到海边,很多渔船都回港了,海滩上非常热闹。奇琼兄把我抱到船上,这是我第一次上了这么大的海船,感到非常新鲜。我在船上东走走,西看看,还学着船佬大的样子,扶着舵把大声喊着:“开船了!嘟嘟嘟----”搞得他俩都笑了起来。奇琼兄给了我几块刚煮熟的鲜鱼肉,我高兴得不得了,津津有味的吃了起来,还把剩下来的鱼汤也给喝光了,在我一生中,还没有吃过这么香的鲜鱼。刚下船的时候,我向他说:“你的鱼真好吃!我想天天来!”他问我:“你想不想跟我下海捕鱼?”
我连想也不想就说:“我想跟你去抓鱼,抓鱼有鱼吃,但我怕晕船。”
他笑着说:“晕船不怕,出海几次就不晕了,明天我带你去。”
第二天早晨,天不亮我就起了床,在家里等着。母亲问我起那么早干什么,我说要跟奇琼兄出海去抓鱼,她不同意,怕出事。奇琼兄来了,跟她解释了一下,她同意了。
我们摸着黑赶往海边,海滩上聚集了许多人,都是准备出海的渔民。天上繁星点点,夜幕笼罩四野,远处航标闪烁,照射出微弱的灯光。大海里比较亮,许多渔船上灯光闪闪,随着波涛的滚动而摇摆不定,那是一些准备出海的渔船。海浪一个接着一个扑向海滩,发出阵阵轰鸣。海水很深,奇琼兄抱着我上了渔船,这时我感到又高兴又害怕,高兴的是我第一次走向大海了,害怕的是我能不能顶住风浪,会不会晕船?
奇广兄把帆拉了起来,奇琼兄掌舵,船慢慢地离开了海岸,向大海里开去。我扶着船帮,向四周看去,太阳还没出来,海水是黑色的,一道道海浪滚动着,闪着波光,慢慢地向海滩上推去。许多渔船跑在我们的前面,黑色的船帆在洋面上缓慢地移动。在我们船的后面,还跟着数不清的渔船,岸上的景物已经模糊不清,我们的船已经在大海里了。
太阳从海底里钻出来了,大海里一下子明朗了起来,深蓝色的海水反衬着金色的阳光,闪闪发光,显得非常壮观。我举目四望,海岸线已经在我眼帘中消失,四周都是深蓝色的海水,在茫茫大海中,我分不出东南西北。我忙问:“哥广哥琼,我们家在哪里?”他们笑了起来:“你自己猜。”我摸着脑袋:“我猜不着。”在大洋的远处,有一艘大轮船好象是停泊在那里,一动也不动,他俩用手指着那船:“我们的家就在那里。”
这时,太阳已经升了半高,海风越刮越猛,海浪象一座座蓝色的山峰,向我们小小的渔船猛扑过来,我们的船一下子被推到峰顶,又一下子坠落到浪谷底下,连太阳也看不到了,我好象在打千秋,越荡越高,我心里有点慌了起来。
这样子连续搞了一段时间,我的头有点晕了,喉咙里发痒,好象要有点呕吐的样子。我急忙说:“哥广哥琼,我要晕船了。”哥广说:“第一次出远海会这个样子,过一会儿就好。”哥琼说:“你不要看海浪,要看远的地方,这样你就舒服了。”
说也奇怪,我照哥琼说的那样,尽量往远的地方看,看着海天相接的地方,看着有着白云的蓝天,一下子感觉舒服多了。
一会儿,风刮得不猛了,大海里也平静了下来,海浪也温柔得多了,海面上漂浮着许多红色的海藻,把大海点缀的斑斑点点,很多海鸟在我们头顶上“吆吆”地飞来飞去。哥琼说:“渔场到了,我们得准备下钩了。”接着他把舵把一按,船往另一个方向开去,由于是顺风,船好象是飞了起来似的。
哥广忙着准备渔具,他把羽毛拿了出来,绑在钓钩上,然后放在大海里,一条鱼线足有几百米长,他一共放了五六条,都绑在船尾,由船拖着走。我不明白,忙问:“哥广,羽毛能钓到鱼?”他说:“羽毛放在海里给拖着走,好象小鱼一样,大鱼吃小鱼,这样就会被我们钓上来。”
果然,还不到半个钟头,随着哥广一声“中了!”一条大“白扑”鱼给他拉了上来,重重地摔在甲板上,在那里乱蹦乱跳。我高兴得不得了,想把那条鱼捉起来,可是它的力气比我还大,拼命在我手里挣扎。不久,哥广又拉了一条,也是这么大的鱼,样子还是这么凶。仅半个时辰,哥广就拉了五六条大“白扑”鱼,每条足有六七斤重,此外,他还钓到很多小的“青甘”鱼。小小的鱼舱里,一下子堆满了很多鱼。
中午,鱼儿一般不会上钩,于是,我们停止了钓鱼,准备着做午饭了。这时,哥琼把舵拉了上来,让船儿在海里自由漂流。哥广忙着劈柴做饭,哥琼则在整理钓具,准备着下一轮的海钓。我没事可干,就去点鱼,我把鱼儿翻来覆去清点,一个上午我们整整钓了二十多条,哥广高兴得笑逐眼开:“哥电给我们带来好运气,我们从来没钓过这么多的鱼!”他竟高兴得把我称为“哥”了。为了犒劳我,他把最大的一条鱼给杀了。这时,风停了,大海里水波不兴,平静得象水塘里一模一样。中午,我吃了一顿很香的午饭,然后舒舒服服地躺在船舱里睡了一觉。
下午,风来了,海浪也大了起来,我们又开始了第二轮的海钓。这时,他们兄弟俩来了个轮换,哥广掌舵,哥琼钓鱼。今天的运气真好,下午钓的鱼跟上午一样多,他俩都夸我给他们带来好运气。
黄昏,夕阳的余辉把海面映得黄澄澄、金灿灿,万里海疆一片苍茫,在金色的洋面,千帆百船你追我赶,渔船返航了,我们也满载而归。在回家的路上,他们选了一条大鱼送给我。
这是我第一次出海捕鱼,也是我一生中最难忘的一天。从此以后,我爱上了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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