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詩《人影,晃動四壁》
夜半二點十三分,“叮噹噹”……,一陣急促的電話鈴聲,把阿思嫂從床鋪上催拉起身,一股不詳的預感縈繞心頭。電話那頭發出刺耳,五雷轟頂的話語。頓時,把阿思嫂的臉色抿掐慘白,愣了幾秒鐘。她癱倒在冰涼的水泥地,她凌亂散髮地把頭埋進胸懷,嚎啕哭聲驚醒了睡夢中的九歲娃。
……
阿思嫂泣不成聲,顫巍巍地斷斷續續道:“小生,你爸爸在煤窯瓦斯爆炸中,罹難了。他,他睡著,再也醒不來了。”她雙手使勁地捶打著雙腿,哎呀!老天爺!你不長眼,丟下我們孤兒寡母,可咋活呀?!”小生撲倒在母親懷抱里,哭的更厲害,母子相擁而泣。聽到屋門前的腳步聲,疾步過去開了木門,只見門前煤炭小路上佈滿了父親的往昔的大腳印。
烏雲壓境,暴雨攪渾了爛泥的泥濘山路。阿思嫂一腳深,一腳淺地帶著小生趕到出事的煤窯洞里。手提著探照電筒,疾步往出事煤窯的東南方向而去。四周黑咕隆咚,被雨水沖刷下來的泥土夾雜墨黑煤炭,抑,母子倆人瞬間蠟染成了南非黑人。小生哭喊著爸爸“雲生”的名字,可惜,再聽不到,爸爸渾厚有力的應答聲。
………
事過几天,煤窯老闆賠償了父親“雲生”的工傷死亡賠償金。阿思嫂抖動著雙手,從大麻袋中拿出了幾十大摞的死亡賠償金,卻再哭不出來。小生也只是抱住父親“雲生”的牌位,楞楞地跪在父親的棺材面前。因為母子倆人的淚珠兒早已流干涸。
此時,昏暗的煤油燈閃爍著飄忽不定的微光。阿思嫂和小生的身影晃動在四壁的土墻上。靈堂上,佛佑紙牌位不知被哪兒忽來的一陣風撕出了累累傷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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