栾伟做配电箱属计时制，拿月薪。他与阿雷虽然在一个车间，平日里也是井水不犯河水，各干各得。栾伟不想去招惹他，尽量不沾他的边。即然求上门来，也不好薄他面子，能帮就帮下罢。他与阿华将一点五毫米厚的铁板抬上三米剪床，一人一边按着阿雷用合金针划的线剪了料。
配电柜烤漆后，聂工装上电柜门，他发现有扇门合上后露出二毫米缝隙。他派人上工地找回阿雷。阿雷以为公司又有什么重要事非等他回来做不可，骑着一辆不知从那弄来的摩托车跑回公司，一进门就嚷嚷道：”聂总，有何急事等老子去做。”
“阿雷，这两天搞女人搞晕头了是罢？快过来看你的大作。”
阿雷看到配电柜上的门缝。他铁青着脸道：“这扇门是栾伟与阿华剪的料，他们工作不认真，多剪了二个毫米，关我鸟事。”说完就要走。栾伟与阿华正巧从保来鞋厂女工宿舍装完电箱回来。俩人拦下阿雷，当聂工面讲清楚怎回事。
口说无凭，栾伟见剪板机后面的废料还在。他对阿华道：“我们找到剪下的料，不就清楚了吗？”俩人搬了半天，总算找到了那块剪下的板料，刀口残余的线痕还清晰可见。栾伟让聂工看。阿华道：“我们免费帮他帮，他不请我俩喝瓶水就算了。现出了事，反赖到我俩头上来了，岂有此理。”阿雷还是不认错，死鸭嘴硬道：“就是他俩多剪了二个毫米。开厂到现在，从来没出现过这种事。”
林子大了，什么鸟人都有。对这种以德报怨的人，栾伟再也不给他留面子了。他对阿雷道：“你以为我不知道罢，有人做坏了东西就俏俏扔掉，当人家眼瞎了不成。”栾伟击中了他的软胁，阿雷暴跳如雷地冲到栾伟面前就想动手打人。栾伟后退一步道：“你别以为在阿东面前会讲两句白话，你就把自己当广东人了。别忘了，你是广西人，我们俩后面都带个西字，都离家千里万里的。”
“聂总，你不要听他的，他污蔑人，他们找到的那块不是我划的那快。”
这时，阿昌也回厂了。他对双方道：“大家都不要再吵了，有理不在声高。”他拿了一支粉笔，按栾伟给得下料公式，在地上一笔一笔地算。一边算一边证求聂工的认可，最后将结果与阿雷的尺寸一对，阿雷的尺寸确实少了二个亳米。
阿雷不服气也没法，白纸黑字摆着。别以为他从此就认熊了。他还是不服气，不就是栾伟多去了几次科技书店，不就是栾伟多读了两本书吗，有什么了不起。做钳工，还得看实际操作水平。他在等机会，以雪前耻。
不久后的一天上午。阿雷在冲床上切边，切着切着，忽然上下模相撞了。他暗自高兴地找来阿昌经理。他指着切边模道：“阿昌经理，这个切边模是栾大师装得。”阿昌是电工出身，对五金这块他不太在行。他找来栾伟道：“你怎回事，装个五金切边模都不会。”栾伟心中有数，他告诉阿昌道：“这台冲床用来锁球头主螺杆的锁紧螺栓滑丝了，他又不是不知道。”阿昌核对后确认螺栓坏了。栾伟又道：“这台冲床在没修好之前，切一阵后，需要往上回旋球头螺杆。还有切边模没开落料孔，切了一会边角料后，要及时清理下模，切记。”
经过几番较量，阿雷这才不得不服栾伟，他承认栾伟确实有二刷子。
荔枝上市的一天。聂工对栾伟道：“栾师傅，你猜谁来了？”还没等栾伟反应过来，他掩饰不住地道：“你老婆带着儿子来了，他们就在我办公室。”聂工老家相距眉山矿就二十里地，为了给栾伟一个惊喜，他特地要老婆来时叫上丁玉梅。公司得知她们来，特地派专车到广州北接人。聂工老婆没工作，她这次来是长住。
栾伟找了个单间，儿子同阿华住。晚上，久别胜新婚。丁玉梅讲了路上的一些新奇事，还特意地说：“在火车上，对面有个从韶关上车的妇女，她很羡慕我们。她还说，你们北方女人皮肤白，人长得都靓。”
“你就王婆卖瓜，自卖自夸罢。”
“老公，你坏死了。”
栾立，这二天大多在广西人的小商店与他家的女儿玩。
丁玉梅没见过海，栾伟也没见过。丁玉梅提议去虎门看海。看过销烟池旧址后，一家三口来到沙角炮台看海。快到炮台时，他们遇上个穿海军衫的小伙子。他告诉栾伟：“他是这的海军，对沙角炮台比较熟悉，要栾伟一家跟着他走。”
来到炮台深处，他指着一个围墙里面道：“那里面有尊炮与外面的不一样，在这看海，看得更更远，差不多都能看到伶仃洋了。只是进去要花钱，三块钱一张票，如果是军属可免费游览，我们现在就进去，售票的人问，你们就说是军属。”
听说能借光免费游，栾伟，丁玉梅领着儿子亳不犹豫地就往里走，刚过售票点，一个女售票员叫住他们，她问当兵的：“他们是你的亲属？”
“是我家的亲戚。”
“那，请出示你的军人证件。”
“哎呀，我忘了带。”
栾伟见他要去部队拿证件，栾伟道：“不用麻烦了，不就是拾貮块吗。”
那当兵的见栾伟买了四张票，他又热情了。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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